"陛下！北境雪災的折子已經遞上來七天了！"
    戶部尚書跪在禦書房，額頭抵著地麵不敢抬頭。我躲在屏風後偷看，隻見夜玄宸端坐在龍案前，左手朱筆批奏折，右手偷偷往嘴裏塞蜜餞。
    "朕知道。"他咽下果脯，威嚴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少年清朗，"但北境巡撫報災不報策，就知道要錢要糧，當朕是冤大頭嗎？"
    這語氣...是人間帝王的人格主導。
    尚書擦著汗："那陛下的意思是..."
    "讓他先開官倉賑災，再..."夜玄宸突然頓住，眼神瞬間變得純真，"仙女姐姐！這個蜜餞好好吃！"
    戶部尚書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恐地看著皇帝突然舉起蜜餞罐子晃來晃去。我趕緊從屏風後衝出來，一把按住夜玄宸的手："陛下，尚書大人還等著呢。"
    夜玄宸眨了眨眼，瞳色由淺轉深，又恢複了帝王威儀："愛卿先退下吧。賑災方案明日早朝再議。"
    等尚書連滾帶爬地退出去，夜玄宸整個人癱在龍椅上，三歲孩童般撅起嘴："當皇帝好累啊...玄兒想玩蹴鞠..."
    我無奈地掏出手帕擦掉他嘴角的糖漬："太子人格呢？怎麽不出來幫忙？"
    "他在睡覺。"夜玄宸(幼年版)掰著手指，"昨天批奏折到三更天，說要把前幾世缺的勤政補回來。"
    係統突然在我視野邊緣彈出提示：
    「檢測到人格切換頻率異常」
    「建議：加強魂體穩定性訓練」
    「可選方案：冥想丹藥雙修」
    最後那個選項讓我老臉一紅。夜玄宸卻突然湊近，眼神變成了溫潤如玉的太子版："阿昭臉紅的樣子，和當年在仙界時一模一樣。"
    "你...你別突然切換人格啊！"
    他笑著坐回去，三種氣質奇妙地融合在一起："沒辦法，剛融合總要適應期。"說著從袖中掏出一物，"對了，今早在禦花園撿到的。"
    那是個精巧的金屬球，表麵布滿蠱蟲啃噬般的紋路。我剛觸碰，球體就"哢嗒"裂開，投射出小銀的虛影！
    "銀翼的...記憶核心？"我聲音發顫。
    虛影閃爍幾下，傳出機械音：「數據備份完成。是否載入係統？yn）」
    夜玄宸按住我的手："小心有詐。"
    "不會。"我搖頭，"這是小銀最後的禮物。"
    選擇"是"的瞬間，海量數據湧入係統。大部分是仙界史料，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段加密記錄：
    【監察日誌006b：容器計劃第二階段】
    【執行者：未知權限高於太後）】
    【目標：利用99世輪回收集天道漏洞】
    畫麵中的太後正對水鏡那頭的人行禮，態度恭敬得不像話。可惜最關鍵的部分被損壞了，隻能聽到隻言片語："...等係統收集足夠數據...天道就可..."
    記錄戛然而止。夜玄宸眉頭緊鎖："太後背後還有人？"
    我正要細看，殿外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蘇玉柔提著裙擺闖進來，臉上是這幾個月來罕見的興奮："姐姐！我找到了！"
    她攤開掌心，是個指甲蓋大小的芯片，上麵刻著"蠱了麽"三個字。
    "在小銀的舊巢裏發現的！"她眼睛亮晶晶的，"裏麵是所有蠱蟲員工的契約和客戶資料...我們的商業帝國能重建了！"
    我鼻子一酸。自從誅仙台一戰後，蘇玉柔一直沉浸在自責中，現在終於有了點生氣。
    夜玄宸好奇地湊過來："什麽商業帝國？"
    "呃..."我和蘇玉柔對視一眼，"就是...女子養生會所？"
    他眯起眼睛，三種人格難得一致地表示懷疑。好在這時太監尖聲通報："鳳凰族使者到——"
    ——
    太和殿上氣氛詭異。
    鳳臨一身七彩羽衣站在殿中央，身後十二名鳳凰族長老麵色不善。夜玄宸高坐龍椅，身後屏風上卻映出個偷吃糕點的影子——幼帝人格又跑出來了。
    "本君代表仙界理事會而來。"鳳臨的金色豎瞳緊盯著夜玄宸，"關於誅仙台能量異常一事..."
    夜玄宸(帝王版)冷淡打斷："朕已解釋過，那是鎮壓魔尊的必要代價。"
    "必要？"鳳臨冷笑，"太子殿下的魂魄差點灰飛煙滅！"
    "太子殿下就在這呢。"夜玄宸突然切換成溫潤如玉的太子人格，語氣頓時柔和十倍，"鳳臨，別來無恙。"
    鳳凰族長老們集體倒吸冷氣。鳳臨的羽冠"唰"地豎起："殿...殿下？"
    場麵一度十分混亂。夜玄宸在三種人格間反複橫跳：帝王版要治鳳臨大不敬之罪，太子版忙著安撫老部下，幼帝版則對鳳臨的尾羽產生了濃厚興趣。
    "那個金閃閃的能拔一根給我嗎？"夜玄宸(幼年版)趴在龍案上，"就一根！"
    我忍無可忍，一個箭步上前，對著滿朝文武和鳳凰族使者來了個加強版"比心"手勢："都給我冷靜！"
    粉色光波席卷大殿，所有人都瞬間安靜如雞。係統彈出意外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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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檢測到群體鎮靜效果」
    「新技能解鎖：愛的光波範圍催眠）」
    「備注：對融合障礙患者特別有效」
    夜玄宸的眼神終於穩定下來，三種氣質達成微妙平衡："抱歉，朕...我最近確實有些失控。"
    鳳臨收起敵意，從懷中取出一卷金帛："其實今日前來，主要是送這個。"
    金帛展開，是仙界正式的外交文書，承認夜玄宸作為"三魂合一特殊個體"的合法地位。落款處蓋著天帝印璽。
    "天帝...承認我了？"夜玄宸聲音發顫。
    "不僅承認。"鳳臨難得露出微笑，"還邀請您和慕容昭參加百年一度的蟠桃會。"
    朝堂一片嘩然。我腰間的鳳凰印記突然發燙，係統自動彈出一段被封印的記憶：
    ——太子牽著我的手站在蟠桃樹下："下次帶你看三千年一開的金紋蟠桃..."
    ——我笑著點頭："好啊，到時候偷幾個給玄兒嚐嚐..."
    記憶中的"玄兒"分明是幼年版夜玄宸！所以早在百年前，我們三個就已經...
    夜玄宸顯然也接收到了這段記憶，眼神柔軟下來："多謝。屆時一定..."
    話未說完，他突然抱住頭痛苦呻吟。三種人格再次開始激烈衝突，皮膚下浮現出黑紅金三色紋路！
    "不好！"鳳臨衝上前，"魂魄排斥反應！"
    我手忙腳亂地再次比心，卻發現這次光波毫無效果。係統警報聲響徹腦海：
    「警告！檢測到外部幹擾信號」
    「來源：子係統006殘餘」
    「正在激活：魂魄穩定協議」
    夜玄宸在龍椅上蜷縮成一團，時而變成幼童啜泣，時而恢複帝王怒吼。最可怕的是，有瞬間他的眼睛完全漆黑——魔尊再現的征兆！
    "按住他！"我對鳳臨喊道，"是有人在遠程幹擾！"
    鳳臨展開翅膀籠罩住夜玄宸，我則全力掃描係統日誌。在密密麻麻的代碼中，終於發現一行隱藏指令：
    【遠程喚醒協議：每日酉時自動執行】
    "找到了！"我立刻啟動管理員權限強行刪除。夜玄宸隨之停止抽搐，但已經虛弱得說不出話。
    蘇玉柔突然指著窗外："那是什麽？"
    一道黑影從宮牆閃過，隱約可見手中握著血色玉牌。鳳臨立刻派鳳凰族侍衛追擊，卻隻撿回半塊破碎的令牌，上麵刻著"006b"。
    "和太後那個子係統同源..."我渾身發冷，"但編號不同。"
    夜玄宸(帝王版)勉強坐直身體："查。哪怕掘地三尺..."
    話音未落，他又變成了幼帝人格，眼淚汪汪地抱住我的腰："仙女姐姐...玄兒頭好痛..."
    ——
    夜深人靜，我獨自在偏殿整理兄長遺留的數據。係統突然彈出提示：
    「慕容霄的禮物：已解鎖」
    「請接收最終留言」
    全息影像中，慕容霄比現實中健康許多，正坐在誅仙台邊緣微笑：
    "九九，如果你看到這段記錄，說明最壞的階段已經過去。但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天道係統不止007和006兩個版本。最早的原型機000，才是太後背後那人想要的..."
    影像突然受到幹擾，哥哥的表情變得焦急：
    "記住，蟠桃會是個陷阱！天帝已經...滋滋...不要相信任何...滋滋..."
    記錄到此中斷。我反複檢查損壞部分，隻能辨認出幾個關鍵詞：【金紋蟠桃】【天道漏洞】【容器真相】。
    窗外傳來腳步聲，我趕緊關閉投影。夜玄宸披著外袍走進來，眼神清明——難得的三重人格平衡狀態。
    "還沒休息？"他自然地坐到我身邊，身上帶著龍涎香和藥草混合的氣息。
    我晃了晃手中的金屬球："哥哥和小銀留下的線索，指向同一個方向——蟠桃會。"
    夜玄宸沉默片刻，突然從袖中取出個錦囊："白毅將軍的女兒今早秘密送來的。"
    錦囊裏是半張燒焦的地圖，隱約可見"蟠桃園"和"禁"字樣。係統掃描後補全了部分信息：
    「檢測到仙界禁區坐標」
    「關聯詞：天道實驗場」
    我們相顧無言。夜玄宸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麵，三種人格罕見地達成共識："必須去。"
    "但可能是陷阱。"
    "正因如此才更要去。"他眼中閃過太子人格的睿智，"有些答案，隻有在那裏才能找到。"
    窗外突然傳來撲棱聲。一隻紙鶴穿過窗縫，在空中展開成信箋：
    【想知道係統真相，三日後子時，冷宮枯井見。別告訴任何人。——知情人】
    字跡娟秀熟悉，我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夜玄宸盯著信箋冷笑："陷阱。"
    "但萬一是真的線索呢？"
    他忽然伸手將我攬入懷中，三種氣息交織在一起："阿昭，這一世我不能再失去你。"
    我靠在他胸前，聽著那不太規律的心跳——畢竟裝著三個靈魂呢。
    "放心，"我輕聲道，"這次我們一起麵對。"
    係統突然彈出紅色警告，但很快又消失。我假裝沒看見那條信息：
    「檢測到子係統信號波動」
    「來源：宮內距離＜100米）」
    ——
    禦花園暗處，一雙素手撿起破碎的006b令牌。月光照亮腕間熟悉的愛心紋身，以及手中正在重構的血色係統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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