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朕等你很久了。"
    夜玄宸的聲音在誅仙台上回蕩，每個字都像冰錐刺入我的骨髓。他緩步走來，黑色龍袍下擺掃過地麵，留下一路燃燒的焦痕。那張俊美的臉上帶著笑，但眼睛裏——天啊，那根本不是人類的眼神。
    我拖著昏迷的鳳臨不斷後退，直到後背抵上冰冷的石柱。係統在我視野邊緣瘋狂閃爍紅色警告：
    「魔尊意識強度：97」
    「警告：宿主生命體征異常」
    「建議：立即逃離成功率0.03）」
    "別白費力氣了。"夜玄宸(魔尊版)輕笑著抬手，我的係統界麵突然扭曲變形，"你以為這小玩具能對抗我？"
    誅仙台邊緣的空間開始扭曲，十幾個仙界巡邏兵單膝跪地現身。他們齊聲高呼："恭迎尊上歸位！"
    我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五根噬魂釘的力量，已經讓他能隨意操控仙界之人了嗎？
    "別用他的臉說這種話。"我強撐著站起身，火焰羽翼在背後若隱若現，"從我的夜玄宸身體裏滾出去！"
    魔尊大笑，那笑聲讓誅仙台的基石都開始震顫。他突然瞬移到我麵前，冰涼的手指掐住我的下巴："你的夜玄宸？"他的瞳孔收縮成蛇般的豎線，"小容器，你真以為那點微薄的情愛能對抗千年修為？"
    一道金光突然從側麵襲來！魔尊被迫鬆開我後退三步。我轉頭看去——是鳳臨！他不知何時醒了，手中弓箭瞄準魔尊，但雙臂顫抖得厲害。
    "殿...下..."他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快...醒..."
    魔尊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右眼突然恢複成夜玄宸本來的深褐色："慕...容..."但立刻又被黑霧覆蓋，"閉嘴！"
    這短暫的掙紮給了我靈感。我迅速調出係統新解鎖的【記憶投影】功能，將太子妃記憶中最鮮明的畫麵投射到空中：
    ——紅衣少年在桃樹下為我簪花；
    ——誅仙台前他渾身是血地抱住我；
    ——最後時刻他塞給我的半塊係統玉牌...
    魔尊發出痛苦的嘶吼，身體不自然地痙攣。他的左手突然掐住自己右手："阿昭...走啊！"
    是夜玄宸本人格在爭奪控製權！
    我趁機撲向誅仙台中央的凹槽，將鮫人淚和之前收集的所有赤玉碎片按進去。整個誅仙台劇烈震動，九根石柱同時亮起刺目金光！
    "不！"魔尊的聲音突然變成三重混響，"阻止她！"
    仙界巡邏兵一擁而上，鳳臨用最後的力氣築起火牆。我咬破手指在凹槽邊畫出太子妃記憶中的解封符咒，鮮血接觸石麵的瞬間，誅仙台中央裂開一道深淵！
    「第六、第七噬魂釘定位完成」
    「原始係統核心信號接入中...」
    一道蒼白的手臂突然從深淵中伸出，扒住了邊緣。我嚇得後退半步，眼睜睜看著一個瘦得脫形的人影爬上來——那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破爛白袍下露出鎖鏈磨出的傷痕，最駭人的是他胸口插著兩根漆黑長釘。
    當他抬頭時，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這張臉...我曾在慕容家族譜上見過！
    "霄...哥哥？"
    慕容霄，我名義上"早夭"的兄長，正用與我如出一轍的鳳眼注視著我。他幹裂的嘴唇顫抖著，發出沙啞的聲音：
    "九九...你終於來了。"
    九九？隻有我哥會這麽叫我！可如果他真的活著，應該已經一百多歲了...
    "時間...在誅仙台下...是靜止的。"他艱難地拔出胸口的黑釘，鮮血頓時浸透白袍，"我被關在這裏...修改係統程序..."
    魔尊突然發出不似人類的咆哮，整座誅仙台開始傾斜！慕容霄將兩根噬魂釘塞進我手裏，同時從懷中掏出半塊係統玉牌——與我的那半嚴絲合縫！
    "聽著，沒時間解釋了。"他語速飛快，"係統007原本是我和太子為你設計的保護程序，核心指令是"守護慕容昭"。但太後篡改了代碼，把它變成了容器培養工具。"
    我手中的玉牌突然發熱，兩半融合成完整的一塊。係統界麵煥然一新：
    「原始指令恢複度：100」
    「最終權限解鎖：係統管理員模式」
    「警告：魔尊意識達到臨界點」
    慕容霄突然咳出一口黑血："現在...你必須做出選擇。"他指向正在與自身掙紮的夜玄宸，"要分離魔尊意識...必須毀滅宿主肉身。"
    "什麽？！"
    "太子當年...將魂魄一分為三。"慕容霄快速解釋，"人間部分在幼帝體內，仙界部分在鳳臨的守護印記裏，魔尊吞噬的是主體...隻有摧毀容器，才能..."
    一聲巨響打斷了他。魔尊終於壓製住夜玄宸的反抗，揮手間擊飛了鳳臨！巡邏兵們一擁而上，將我和慕容霄團團圍住。
    "多麽感人的重逢。"魔尊鼓著掌走來，眼中黑霧幾乎凝成實質，"兄妹聯手？可惜啊..."他突然掐住自己脖子，夜玄宸的聲音掙紮著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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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昭...誅仙台...是傳送陣...啟動它..."
    魔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很快又恢複那種非人的冷笑："啟動它又如何？你以為還能像上次一樣，靠跳誅仙台解決問題？"
    我握緊兩根噬魂釘，突然明白了太子的計劃。係統在此刻彈出全息示意圖：
    「誅仙台本質：跨界靈魂分離裝置」
    「使用方法：獻祭施術者肉身需七釘全）」
    "不..."慕容霄看穿我的想法，"你會魂飛魄散！"
    魔尊已經不耐煩了，他抬手召喚出黑焰長劍："遊戲結束。"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銀光突然從天空射來，精準擊中魔尊手腕！是小銀！這隻本該奄奄一息的蠱蟲此刻甲殼全碎，露出內部精密的金屬結構。
    「檢測到守護型ai：銀翼」
    「身份驗證：太子貼身護衛」
    「最終協議啟動：係統防火牆補全」
    小銀(銀翼)的機械音回蕩在誅仙台上："殿下萬安，屬下遲到了九十九世。"
    它化作一道銀光注入我的係統，界麵頓時擴展出無數我從未見過的功能。魔尊見狀臉色大變，黑焰長劍直接朝我劈來！
    慕容霄推開我硬接了這一劍，胸口被貫穿的瞬間，他將什麽東西塞進我口袋："密碼...是你的生日..."
    "哥哥！"
    魔尊抽回長劍，轉向我："最後機會，容器。交出噬魂釘和係統控製權。"
    我看向手中兩根黑釘，又看看遠處昏迷的鳳臨和奄奄一息的慕容霄。係統突然靜默地給出三個選項：
    【a. 啟動誅仙台自我犧牲）】
    【b. 殺死夜玄宸拯救三界）】
    【c. 尋找第三條路成功率0.7）】
    前世的太子妃選擇了a，結果輪回九十九次。如果選b...那夜玄宸就真的死了。
    我的目光落在c選項上。0.7的幾率，比沒有強。
    魔尊的劍尖已經抵住我咽喉："選好了嗎？"
    我深吸一口氣，突然笑了："你知道嗎？現代統計學有個概念叫"幸存者偏差"。"
    在他愣神的瞬間，我同時做了三件事：
    1. 將兩根噬魂釘刺入自己掌心物理接入係統）
    2. 啟動誅仙台傳送陣但不輸入坐標）
    3. 用管理員權限輸入密碼：0408我的生日）
    整個誅仙台瞬間被金光淹沒！魔尊發出淒厲慘叫，黑霧從夜玄宸七竅中被強行抽出。係統界麵如瀑布般刷新：
    「靈魂分離程序啟動」
    「檢測到異常：三魂七魄不完整」
    「正在檢索缺失部分...」
    夜玄宸的身體跪倒在地，時而變成幼帝形態啜泣，時而恢複成年版痛苦呻吟。我跪在他麵前，捧住他的臉："玄宸，我需要你幫我做個選擇。"
    他渙散的目光漸漸聚焦："阿昭...？"
    "選項c的第三條路。"我抵著他的額頭，"我們一起想。"
    誅仙台開始崩塌，仙界巡邏兵紛紛墜落深淵。慕容霄用最後力氣爬過來："九九...係統底層有個隱藏協議..."
    他的話被突然出現的空間裂縫打斷。太後踏著黑雲降臨，手中握著血色子係統："終於都齊了。"
    她身後跟著被控製的蘇玉柔，懷中抱著——天啊，那是q版夜玄宸！幼帝被鎖鏈纏繞，已經虛弱得半透明。
    "你以為自己在對抗誰？"太後冷笑著展示子係統界麵，"真正的控製程序在我這裏。"
    我這才看清，她手中的係統編號不是007，而是006！
    「檢測到惡意程序：子係統006」
    「開發者：慕容霄被脅迫版本）」
    「核心指令：培育完美容器」
    慕容霄麵如死灰："她逼我...造了兩個係統..."
    太後將幼帝拎到誅仙台邊緣："做個交易吧，慕容昭。把你的係統和噬魂釘給我，我就放過這小家夥。"
    夜玄宸(成年版)突然掙紮著站起："別信她...阿昭..."
    我看向手中係統給出的0.7成功率，突然笑了。現代編程課上學過，任何係統都有漏洞——哪怕是仙界的。
    "好啊。"我假裝妥協地向前走，"但你要先放了玄宸。"
    太後眼中閃過得意，稍稍鬆開幼帝。就在這一瞬間，我啟動了係統最深層的功能：    「確認執行：是否」
    太後手中的子係統突然發燙冒煙！她尖叫著想要扔掉，但為時已晚——006係統開始格式化，釋放出被囚禁的魂魄碎片！
    那些光點如流星般劃過誅仙台，一部分融入幼帝體內，一部分飛向鳳臨，最多的則注入夜玄宸身體。太後麵容扭曲地撲向我："你毀了百年大計！"
    夜玄宸突然擋在我麵前，掌心綻放出純淨金光——不是魔尊的黑焰，也不是太子的赤芒，而是獨屬於人間帝王的浩然之氣！
    "離朕的愛妃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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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被震飛數丈，子係統徹底碎裂。誅仙台開始最後的運轉，金光中浮現出七個凹槽——對應七根噬魂釘！
    慕容霄虛弱地指點："現在...放入所有釘子...就能..."
    夜玄宸握住我的手："一起？"
    我們同時將七根噬魂釘按入凹槽。天地間響起清越鳳鳴，魔尊殘留的黑霧被金光撕碎，太後的身體開始崩解。
    "不！這不可能！"她尖叫著化作飛灰，"我明明計算好了一切..."
    最後消失的是她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睛，死死盯著慕容霄："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誅仙台恢複平靜，隻剩下我們幾個傷痕累累的人。夜玄宸突然跪倒在地，身體在成年與幼年形態間不穩定地閃爍。
    "怎麽回事？"我驚慌地檢查係統。
    慕容霄苦笑："靈魂分離...但不完整...需要容器..."
    鳳臨掙紮著爬過來："用...我的守護印記..."
    "不行！"我打斷他，"一定有別的辦法！"
    係統在此刻彈出全新提示：
    「檢測到可用解決方案」
    「原理：三重意識共享同一載體」
    「風險：人格融合不可逆」
    「成功率：79.3」
    夜玄宸(幼年版)突然開口，聲音清澈得不似孩童："仙女姐姐，玄兒不怕。"
    夜玄宸(成年版)則露出我熟悉的淡漠笑容："朕信你。"
    鳳臨歎了口氣，從眉心引出一縷金芒："太子殿下的部分...物歸原主。"
    三雙手同時按在我手中的係統玉牌上。強光過後，地上隻剩下一個夜玄宸——不是幼童，也不是暴君，而是一個眼神清明的青年。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臉，最後遲疑地開口：
    "朕...我...好像記得每一世的事..."
    慕容霄突然劇烈咳嗽，生命跡象急速衰退。我撲過去扶住他，係統顯示他的內髒早已被魔氣腐蝕。
    "哥！堅持住！"
    他微笑著搖頭："九九...係統裏...我留了禮物..."
    他的手無力垂下，身體開始化作光點。夜玄宸將手放在我肩上："阿昭...他撐太久了..."
    我握緊那半塊已經失去光澤的玉牌，淚水模糊了視線。遠處，蘇玉柔漸漸蘇醒，小銀(銀翼)的殘骸靜靜躺在誅仙台中央。
    這一戰，我們贏了。但代價，未免太過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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