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寒風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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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姝平日裏一副玩世不恭,大大咧咧的樣子,但其實心思非常機敏。
    此時見到這一幕,眨了眨那雙靈動的桃花眼,目光在李當歸和紅綃之間轉了個來回,忽然展顏一笑,拍了拍手道"算了算了,問你也是白問!"
    聲音清脆得像簷角的風鈴"咱們還是先去城主府領賞銀吧!說不定寧姐姐待會就自己來了呢~"
    她邊說邊蹦蹦跳跳地挽住李當歸的胳膊,不由分說就往城主府方向拽"與其像無頭蒼蠅似的亂找,不如在城主府守株待兔!"
    李當歸被拽得一個踉蹌,卻覺得這話確有道理。
    寧芙確實很有可能待會兒會來這裏,所以他不如就在此等候。
    而且,今日城主還要召見他和峨眉,也不知是何要事。
    他望向不遠處巍峨的城主府大門,暫時將紛亂的思緒壓下。
    "咦?"李當歸突然注意到城主府門前冷清異常,"怎麽除了我們,沒人來領賞銀?"
    雀翎輕撫腰間骨笛,解釋道"從我們清早到此,就一直沒人來過。"
    紅綃聞言微微一笑,發間玉簪流轉著溫潤的光"其實,賞銀發放從前日就開始了,也就是演武大會結束後的第二日,那日城主府便用"飛花傳訊"通知了大部分神力者。"
    李當歸聞言困惑不已"那我為何沒收到傳訊?"
    若非今早寧芙告知,他至今還不知道賞銀什麽時候發放呢。
    想到這裏,他又看向靜姝和雀翎,開口道“你們又是如何得知今日可以來領賞銀的?”
    靜姝和雀翎聞言,臉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
    靜姝誇張地打了個寒顫"別提了!昨夜那個什麽"蜈蚣叟"還是"蜘蛛叟"的怪老頭穿得跟隻大蜘蛛似的,從百草堂的院牆外麵爬進來給我們傳的信!"
    雀翎也難得露出嫌棄的表情"所以寧芙才會連夜去找你,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情。"
    她灰白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無奈"誰能想到城主府會派這種人來傳訊"
    "什麽?!蜈蚣叟竟然去了百草堂?"李當歸猛地停住腳步,震驚不已。
    他腦海中閃過那個陰險狡詐的老者形象。
    雀翎見狀安撫道"放心,那人隻是來傳信。"
    她灰白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笑意"有寧芙在,能出什麽事?不過——"她突然促狹地看向靜姝,"某個小丫頭可是嚇得直接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哎呀!"靜姝頓時漲紅了臉,跺腳道"雀翎姐姐你跟他說這個幹什麽!"
    她雖然身負強大的"極速"神力,但畢竟是個姑娘,最怕那些陰森可怖的東西。
    不過,後來得知那所謂的怪物不過是一個擅長機關術的老頭,她便再也沒有害怕,隻是很好奇他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李當歸卻神色凝重"五鬼皆非善類,就算是寧將軍在場,也絕不能掉以輕心。"
    雀翎聞言挑眉"聽你這口氣,似乎很了解他們?"
    "之前打過些交道。"李當歸含糊其辭。
    "哦?"雀翎來了興致,灰眸微眯,"怎麽從沒聽你提起過?"
    她湊近半步,"聽說白虎城有五鬼,你見過幾個?"
    李當歸腳步微頓,如實答道"四個。"
    這個回答讓雀翎瞳孔一縮。
    她聽說過那五鬼的凶名,沒想到李當歸竟與其中四位都有交集。
    忽然想起傳聞中那個最神秘的"蠍娘子",雀翎若有所思地問道"這麽說,連那位"蠍娘子"你也見過?"
    李當歸聞言,臉"騰"地紅了。
    謝春花那襲紅紗、還有那些曖昧的話語,全都湧上心頭。
    "算算是認識吧。"他結結巴巴地回答。
    雀翎的眼神驟然銳利起來"聽說那女人風流成性,放蕩不堪,你怎麽會——"
    "我們還是趕緊辦正事吧!"李當歸突然提高音量,快步朝城主府走去。
    他的耳根紅得滴血,腳步快得幾乎要跑起來。
    要是讓雀翎她們知道自己昨夜的那些事,怕是臉都要丟光。
    雀翎望著他倉皇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
    但她終究沒再追問,隻是輕輕歎了口氣,跟了上去。
    城主府前,朱漆大門森然矗立。
    李當歸站在巍峨的府門前,不由得微微一愣——之前演武大會期間那恢弘的六扇鎏金大門,此刻竟重新變成了兩扇古樸的朱漆大門。
    李當歸仰頭望著眼前這兩扇厚重的朱漆大門,不由得想起風雨樓那詭譎多變的構造。
    這城主府看似尋常,實則暗藏玄機,想必和風雨樓一樣,也是運用了某種高深的機關術。
    他雖不懂其中奧妙,卻深知其厲害之處。
    "咚,咚咚——”
    少年抬手叩響門環,沉悶的聲響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剛敲了三下,大門便"吱呀"一聲裂開一道縫隙。
    刹那間,一股刺骨寒意從門內洶湧而出,凍得眾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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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靜姝驚叫一聲,雙手不自覺地抱緊肩膀,"怎麽這麽冷啊?"
    她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凝結成霜,裙擺都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
    紅綃也蹙起眉頭。
    此時正值春末夏初,怎會有如此凜冽的寒氣?
    雀翎灰白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刺骨的寒冷,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城主府裏莫非又變樣了?"李當歸喃喃自語。
    他被寒風撲麵一吹,也是疑惑不已,來過這裏數次,每次府內的景象都截然不同。
    回想起上次和雀翎偷偷從後牆潛入時,府內那些錯綜複雜的迷宮小徑與茂密得反常的花草樹木;再想到前幾日演武大會上,憑空出現的那個巨大演武場
    每一次踏入城主府,都像是進入一個全新的世界。
    李當歸到現在為止依舊想不通城主府內到底有多大,又是什麽構造。
    如今還未進門,就先遭遇這等異象,不知這次又會見到什麽光景?
    他不由得既期待又忐忑。
    門縫中突然探出一張陌生的麵孔。
    那是個約莫三十出頭的男子,麵容端正,眉宇間透著正氣。
    但讓李當歸等人感到奇怪的是,這忽然探出的人頭上竟然戴著一頂厚厚的棉帽,很是怪異。
    棉帽男子打量著門外的眾人,疑惑道"諸位是?"
    李當歸連忙拱手行禮"在下李當歸,特來領取演武大會的賞銀。"
    "李當歸?"那人眼睛一亮,"原來是你!"
    那人臉上的戒備之色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欣喜表情,似乎他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他話音一落,目光卻越過李當歸肩頭,仔細打量著後麵的紅綃等人。
    "一、二、三、四、五個人"男子低聲數著,點了點頭。
    隨即又左右張望了一下空蕩蕩的長街,確認沒有其他行人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將門縫又推開一些,剛好容一人側身通過。
    "你們先進來吧。"他壓低聲音說道,眼神中透著幾分緊張。
    這詭異的一幕讓眾人都愣住了。
    李當歸與雀翎幾人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進個城主府而已,怎麽搞得像在做賊?
    莫非府內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靜姝卻已經按捺不住,一個箭步衝上前,直接把李當歸擠到一邊。
    "我先進我先進!"靜姝歡快地喊著,裙擺隨著動作飛揚。
    她彎下腰,正要往門縫裏鑽——
    "哎,等一下等一下!"門內的男子突然急切地製止。
    靜姝的動作戛然而止,滿臉不解地抬頭"怎麽了?"
    李當歸等人也困惑地望向男子,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阻攔又是何用意。
    門內男子盯著靜姝看了片刻,忽然將門縫又推開些許。
    頓時,一股更為凜冽的寒氣從縫隙中噴湧而出,吹得靜姝渾身一顫,裙擺獵獵作響。
    "好了,你可以進了。"男子說完,迅速縮回腦袋,身影隱沒在門後的黑暗中。
    靜姝不疑有他,側身就往門縫裏擠。
    一條修長的腿率先邁入門內,纖細的手臂也隨之探入。
    然而——
    "哎呀!"靜姝突然卡在了門縫處,俏臉漲得通紅。
    她那傲人的胸脯正正卡在門框處,進退不得。
    "你就不能把門全打開麽?"她羞惱地朝著門內喊道。
    門內傳來男子困惑的聲音"怎麽,開這麽大還進不來?"
    接著是一聲幾不可聞的嘀咕"不會比那蠍娘子的還要大吧"
    李當歸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難怪方才男子一見靜姝要進門就出言阻攔。
    這開的門縫實在太窄,別說是靜姝那身材,就算是他自己,估計也隻能勉強擠進去。
    一旁的雀翎灰眸微閃,目光在靜姝玲瓏有致的身段上停留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豔羨。
    紅綃也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幾眼,臉頰微微泛紅——她這才注意到,靜姝的身材竟是如此惹眼。
    "你快點啊!說什麽呢?!"靜姝急得直跺腳,卡在門縫裏的姿勢讓她羞憤不已。
    其實靜姝完全可以直接發動神力穿門而過,不過,她並不想隨意在別人麵前展示她的神力。
    "哦好,等一下"門內男子應道。
    "呼——"
    門縫再次擴大,這一次湧出的寒風比先前猛烈數倍。
    李當歸等人的衣袍被吹得劇烈翻飛,發絲狂舞。
    大門後方傳來狂風拍擊的轟鳴聲,仿佛門後正經曆著一場暴風雪。
    "到底怎麽回事?"李當歸喃喃自語,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靜姝離門縫最近,被這陣寒風直接吹得打了個噴嚏。
    但她咬緊牙關,趁著門縫擴大的瞬間,猛地一用力——
    "噗"的一聲,她終於成功擠了進去,身影瞬間消失在門後黑暗中。
    "快點,下一個!"門內傳來男子急促的催促聲。
    峨眉站在眾人之中,漆黑如瀑的長發在風中狂舞,卻依舊麵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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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此時幾人中最為鎮定的,從方才第一股寒風吹出時起,她就毫無反應,仿佛感知不到溫度一般,連睫毛都不曾顫動一下。
    此刻見靜姝已經進門,她立刻迫不及待地跟上。
    與靜姝方才的窘迫截然不同,峨眉那纖瘦的身形輕鬆穿過狹窄的門縫,漆黑的長發在身後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轉瞬便消失在門後的黑暗中。
    李當歸望著峨眉消失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陣酸楚。
    他想起初見時她那瘦弱的模樣,昨日跟峨眉回了趟家,他才知道峨眉之前一直過得很清苦。
    這些日子雖然在百草堂和玲瓏坊頓頓飽餐,臉色好了許多,但身形依舊單薄得令人心疼。
    少年暗自握緊拳頭,下定決心日後定要給她多買些滋補的吃食,把她的身子好好養起來。
    可這截然不同的進門景象讓雀翎和紅綃都愣住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低頭看了看自己,又望向那道仿佛在"測量"女子身材的門縫,臉上都浮現出微妙的神色。
    更讓她們在意的是,李當歸此刻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峨眉離去的方向,眼神若有所思。
    二人不由得開始在心中好奇李當歸此時究竟在想什麽。
    "李當歸,你想什麽呢?趕緊進去啊,我們還等著呢。"雀翎突然上前,不由分說地推了李當歸一把。
    "啊?哦,我這就——"李當歸話未說完,就被雀翎直接推進了門縫。
    少年的身影在狹窄的門縫間磕碰了幾下,終於也消失在門內。
    見李當歸進去,雀翎和紅綃竟同時長舒一口氣。
    兩人不約而同地撫了撫胸口,仿佛卸下了什麽重擔。
    這個同步的動作讓她們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
    雀翎灰白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奇怪,難道你也會在李當歸麵前害羞?"
    紅綃麵對雀翎的質問,神色從容地攏了攏鬢角的碎發,唇角勾起一抹優雅的弧度"我也是女子,遇到這種事情,自然也會不好意思。"
    雀翎灰眸微微眯起,突然上前一步,幾乎貼到紅綃麵前。
    她銳利的目光直直落在紅綃傲人挺翹的曲線上,紅綃不由後退了半步。
    "你這是何意?"紅綃蹙眉問道,耳尖卻不自覺地泛起薄紅。
    雀翎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低頭又看了看自己衣料下包裹的高聳胸脯,這才開口道"我們兩個其實也都不差,對吧?"
    她突然抬頭,眼中閃爍著北境女子特有的野性光芒"隻是比靜姝那丫頭遜色些。不過我想,李當歸才不會在意這些,你說呢?"
    紅綃聞言,唇角也揚起一個優雅的弧度"當歸他確實不會在意這些。"
    她頓了頓,又自信開口"但若真要比較,我自認能讓他滿意。"
    雀翎眼中精光一閃,像是試探得逞一般。
    她直勾勾的看著紅綃"這麽說,你承認你也喜歡李當歸了?"
    "是。"紅綃竟回答得幹脆利落,沒有半分猶豫。
    發間的碧玉簪在陽光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澤,仿佛在為她作證。
    這個直白的回答卻讓雀翎微微一怔。
    作為愛慕李當歸許久的女子,她方才便注意到紅綃看李當歸的那種眼神有些不對,那時她便已經有了猜測,但此時親耳聽到紅綃承認還是讓她心頭一震。
    真是沒想到,前幾日還在百草堂安慰她不要放棄的紅綃,一轉眼竟然也喜歡上了李當歸。
    雀翎下意識握緊了腰間的骨笛"可你不是他的——"
    "我和他又不是親姐弟。"紅綃輕聲打斷,眼神溫柔而堅定,"難道不能對他有愛慕之情麽?"
    雀翎沒想到紅綃竟如此大方承認,倒是比自己和寧芙都幹脆多了。
    她望著眼前這個落落大方的女子,忽然笑了。
    李當歸那個呆子,竟能讓紅綃這樣的女子都傾心,倒真是
    令人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既然如此,"雀翎像是在宣誓主權一般,逼近紅綃一步,眼神嚴肅的看著她開口道"那你要排在我之後。"
    紅綃聞言非但不退,反而向前一步。
    兩人幾乎鼻尖相貼,一個帶著北境的凜冽,一個透著南方的溫婉,卻在氣勢上不相上下。
    "為何?"紅綃輕聲問道,吐息如蘭。
    雀翎灰白的眸子直視對方"寧芙與他相識最早,兩情相悅,將來他必定會先娶她過門,我便不說什麽了。"
    她頓了頓,"可是你總要講究個先來後到,若他再娶,必須是我。"
    紅綃忽然輕笑出聲,那笑聲如珠落玉盤。
    她優雅地抬手,指尖輕輕拂過發間的碧玉簪,一字一頓道"我與當歸有婚約在身。"
    "什什麽?婚約?"雀翎的聲音陡然提高,灰白的瞳孔微微收縮。
    她仿佛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真的假的?"
    紅綃輕輕將發間碧玉簪取下,放在雀翎眼前。
    “這是什麽?”雀翎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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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綃的指尖在簪頭上輕輕摩挲"這是當歸的娘親代替他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她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輕柔卻不容置疑。
    此話一出,雀翎先是一愣,隨即下意識後退半步。
    她當然知道南方的這種定情信物意味著什麽。
    在北境,一些勇猛男子也會將冰原狼的狼牙做成的項墜係在北境姑娘的辮梢,意味著"我的勇猛永遠守護你的溫柔"。
    和這種定情信物的道理是一樣的,隻要北境姑娘戴上項墜,便意味著她已經屬於某個男人。那麽,紅綃此時頭上戴著這根碧玉簪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雀翎又一想,紅綃和李當歸的娘親確實情同母女
    這個念頭讓她心頭一顫。
    是了,以汀蘭與紅綃的親密,定下這門親事再合理不過。
    但為何之前紅綃在玲瓏坊講述那些往事時,對此隻字未提?
    "李當歸知道這件事麽?"雀翎開口問道。
    "知道。"紅綃的回答輕如落雪,卻重若千鈞。
    雀翎眼神中閃過一絲恍然——怪不得李當歸一夜未歸,看來和這件事有很大的關係。
    這麽說,寧芙生氣的事情難道也是因為
    雀翎心裏忽然一下子就想通了,以寧芙的性子,知道這事還了得?
    這也就是為什麽李當歸今日會愁眉苦臉
    一切突然都有了答案。
    雀翎的目光重新落在紅綃身上,對方已經不慌不忙地將碧玉簪重新簪回發間。
    這種遊刃有餘的態度讓雀翎心頭有些不好受——有婚約在身的人,果然底氣十足。
    紅綃輕撫簪尾,繼續開口"按理來說,當歸應當先與我成親,這是父母之命。"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不過我不想讓他為難,所以"
    "所以什麽?"雀翎急切地追問。
    "所以還沒把這定情信物和婚書的事情告訴他。"
    "你還有婚書?!"雀翎的聲音陡然又拔高。
    白紙紅字,三媒六證——若果真這樣,那真是板上釘釘了。
    紅綃輕輕點頭"婚書是汀蘭姐親手所寫,再加上這信物,我早已是當歸的未婚妻子。"
    她的聲音輕柔卻堅定,"隻要婚書和這玉簪還在,我便是他的人。"
    雀翎一時語塞。
    與紫嫣那種單純的傾慕不同,紅綃與李當歸之間,竟是早有父母之命。
    然而——
    雀翎忽然輕笑出聲,長發在風中飄揚。
    "你笑什麽?"紅綃蹙眉問道。
    "若照你這麽說,"雀翎眼中閃過一絲鋒芒,"你還得排在我之前了?"
    紅綃優雅地整理著袖口"我尊重當歸的選擇。若他執意要先娶寧芙和你,我不會反對。"她頓了頓,指尖輕點玉簪,"隻是,這封婚書對當歸來說,應該絕非兒戲,所以——"
    "所以你還想當正妻?"雀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敏銳地捕捉到了紅綃的言外之意。
    紅綃不置可否地淺笑"這要看當歸如何抉擇。"
    雀翎突然搖頭"婚書算什麽?"
    她一把拉開衣領,露出鎖骨上那個神秘的印記,"我和他還是上輩子命中注定的情人呢。"
    紅綃聽到雀翎的話,又看了眼她胸口上那奇怪的印記,瞳孔微縮"你這是何意?"
    "你忘了?李當歸是我們北境的預言之子?"雀翎驕傲地揚起下巴,"而我,是預言中的"彌沙",是注定要與他相愛一生的。"
    她灰白的眸子直視紅綃,"可你看他現在,不還是對寧芙死心塌地?你以為他會為了婚書就拋棄寧芙?"
    雀翎漫不經心地擺擺手"你還是乖乖排在我後麵,等著當小妾吧。"
    她突然促狹地眨眨眼,笑的眉眼彎彎,"不過按李當歸那死心眼的性子,說不定連小妾都沒你的份。"
    紅綃的臉色終於變了。
    雀翎之前的確和她提起過這個古老預言。
    她攥緊了袖子,指節發白。
    "對了,"雀翎突然湊近,"李當歸昨日可是親口承認喜歡我。"
    她挑釁般地挑眉,"他也這麽對你說過麽?"
    城主府門前,氣氛微妙。
    紅綃聽完雀翎的話,心中不由一緊。
    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子。
    雀翎說的不無道理,以李當歸的性格,單憑一紙婚書確實難以讓他動搖。
    看來,她必須得采取更主動的方式,讓李當歸真正對她動心才行
    "哎,我說二位,"就在此時,門縫裏傳出聲音,"你們到底進不進啊?在這兒聊了大半天,再不進來我可關門了。"
    雀翎和紅綃轉頭一看,這才發現門裏那個棉帽男子,正透著門縫一臉無奈的看著她們。
    此時那門縫又變成了很窄,這才沒讓方才那奇怪的冷風吹出來。
    紅綃瞬間恢複優雅從容的神態,微微頷首道"我們這就進。"
    誰知雀翎突然一把摟住她的纖腰,驚得紅綃身子一僵。
    隻聽北境女子自信一笑,對著門內開口道"把門開大點兒!我們也不是隨便一個小縫就能鑽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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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我有分寸。"門內男子會意地點頭,將門縫又拉開幾分。
    這一次的門縫確實不小,開得恰到好處,既不會太窄卡住人,又不至於讓那股詭異的寒風吹出。
    雀翎促狹地湊近紅綃,指尖輕點她的酥胸"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她灰白的眸子裏閃著狡黠的光,"不如,比比我們誰更"大",贏的人先嫁李當歸,如何?"
    紅綃耳根微紅,卻仍保持著優雅姿態,輕輕推開雀翎"哼,與你比一比也未嚐不可。"
    她整理了下衣襟,自信地昂起頭。
    兩人一前一後走向門縫。
    紅綃先側身而入,紅裙勾勒出曼妙曲線;
    雀翎緊隨其後,高挑身姿美麗動人。
    最終結果隻能用四個字形容
    不相上下。
    城主府內。
    “嘶——”
    李當歸剛踏入府內,刺骨的寒意就如潮水般湧來,凍得他渾身發抖,讓他大吃一驚。
    當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時,更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整個城主府內竟是一片銀裝素裹,白雪皚皚。
    鵝毛大雪漫天飛舞,不見天日,視線所及之處盡是白茫茫一片。
    根本看不出這裏是一處府邸,反倒像是茫茫雪原。
    "這——"李當歸張大嘴巴,呼出的白氣瞬間凝結成霜。
    他下意識回頭望向門後那個男子,這才注意到對方不僅隻是頭上戴著棉帽,身上更是全副武裝身披防風大氅,衣襟上已積了厚厚一層雪。
    男子回頭,指著不遠處風雪中若隱若現的屋舍輪廓,對著李當歸提醒道"快,先去那邊暖和暖和,那兩個姑娘已經進去了"
    李當歸順著棉帽男子的手指望去,眯起眼睛,這才隱約辨認出不遠處確實有房屋的影子。
    他顧不得多想,裹緊單薄的衣衫就朝那邊跑去。
    寒風像刀子般刮在臉上,短短幾步路就讓他睫毛結霜,手腳發麻。
    "嗚——"狂風呼嘯著推搡他的後背。
    當李當歸終於摸到冰涼的木門把手時,幾乎要喜極而泣。
    他用力推開門,溫暖的空氣立刻撲麵而來。
    "砰!"
    門在身後合上的瞬間,李當歸如釋重負。
    他抖落滿身積雪,搓著凍僵的雙手嗬氣。
    方才從大門跑到這間屋子,雖然隻是一小段路程,但也把李當歸凍的夠嗆。
    若是沒有這個小屋,光是站在外麵估計很快就會受不了。
    身體稍微恢複了一點溫度,李當歸這才開始打量屋內。
    他發現,這個屋子,似乎就是當初他演武大會時報名登記的那個屋子。
    隻是格局與之前大不相同。
    此時這裏溫暖如春——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地毯,牆角擺放著三四個火爐,炭火正旺。
    整個屋子顯得很是溫馨愜意。
    靜姝正蜷縮在最大的火爐前,裙擺上還沾著未化的雪粒。
    她雙手緊貼著爐壁,凍得嘴唇發白"凍、凍死我了"
    聲音裏帶著哭腔。
    而一旁的峨眉卻像個沒事人似的,不知從哪找來塊烤紅薯,正小口小口地啃著。
    漆黑的長發上連片雪花都沒有,仿佛外麵的風雪與她毫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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