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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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春花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天靈蓋,她強撐著擠出一個笑容"您您怎麽來了?"
話音未落,寧芙手中寒螭劍驟然遞出,一道森冷劍氣破空而來。
謝春花渾身汗毛倒豎,本能地發動神力,身形瞬間化作殘影消失在原地。
可還沒等她鬆口氣,就聽見身後木門"砰"地炸開,寧芙的身影如鬼魅般閃現屋內。
寧芙輕蔑的冷笑一聲,劍鋒直指窗邊。
謝春花隱匿的身形頓時僵住——她正貓著腰想從窗戶逃走,此刻卻被劍氣牢牢鎖定。
"唰!"
寧芙簡簡單單一劍遞出,數道劍氣縱橫交錯,那扇昨夜李當歸剛修好的雕花窗欞瞬間化為齏粉。
木屑紛飛中,謝春花嚇得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屏住了。
"你若再逃,"寧芙的劍尖泛起寒芒,"我便將你這屋子一劍劈成兩半。"
謝春花慌忙現出真身。
她身上的素白中衣已被劍氣割裂,露出大片雪膚。
那縷緋色劍穗被她死死攥在掌心,指節都泛出青白。
"寧將軍"她勉強扯出個討好的笑,"您您今日怎麽會"
寧芙目光如電,瞬間鎖定她握著劍穗的手"你手上拿的什麽?"
謝春花慌忙將手往後一藏"沒什麽"
"胡說!"寧芙一步踏前,劍鋒抵住她咽喉,"拿出來!"
"寧將軍饒命啊!"謝春花帶著哭腔搖頭,"我什麽都沒做啊"
寧芙的指尖在劍柄上收緊,骨節泛白。
她盯著謝春花那張故作無辜的臉,胸口劇烈起伏——昨夜若非這個女人設計,李當歸怎會怎會和紅綃
"你這個瘋女人!都怪你!"寧芙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謝春花瞪大眼睛,一臉冤枉"我怎麽了?"
"你昨夜為何要做那種事?!"寧芙的劍尖微微發顫。
謝春花眼珠一轉,突然明白了什麽。
她故意拖長聲調"我我做什麽了"
手指卻悄悄摩挲著藏在背後的劍穗。
"若不是你,李當歸怎會和紅綃——"寧芙猛地住口,喉頭滾動了一下。
謝春花見狀,心中明了,腰杆反而挺直了幾分。
她輕笑一聲,臉上不再那麽驚慌,而是語重心長的緩緩開口道"寧將軍,不是我說您,那位小郎君和他即將過門的妻子做什麽,您為何——"
"你說什麽?!"寧芙像是被戳中痛處,劍鋒突然迸發出刺骨寒氣。
但謝春花已經不怕了。
她敏銳地捕捉到寧芙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色,頓時笑得更加嫵媚"寧將軍看來您也知道那小郎君和紅綃仙子的事。"
她故意將"紅綃仙子"四個字咬得極重"人家二人才是一對,您又何必在這裏為難我呢?"
寧芙握著劍的手微微發抖,一股酸澀委屈突然湧上心頭。
不久前,李當歸才親口說出他和紅綃的親事。
她本就憤怒無比,無處發泄。
可她沒想到此刻連蠍娘子這樣的風塵女子都比她先知道李當歸與紅綃的婚約,還理所當然地說"他們才是一對"——
什麽叫他們二人是一對?
那她寧芙算什麽?
李當歸喜歡的明明是她!
可那又能如何?
內心深處,她知道蠍娘子說的沒有錯。
可她對李當歸一片真心,真的比不上一個口頭承諾的婚約?
寧芙越想越覺得心酸,劍尖不知不覺垂了下來。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憤怒的表象下,藏著的全是委屈。
謝春花見寧芙愣在原地,頓時無奈——搞了半天,寧芙這是有氣無處發,自己這才成了出氣筒。
她看著眼前這個素來冷傲的女將軍,竟從她泛紅的眼尾讀出了同病相憐的苦澀,心中不由得有些偷笑。
真是荒唐——她從未想到竟會和堂堂白虎城的女將軍愛上了同一個少年,又同樣愛而不得。
"寧將軍?"謝春花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
她輕輕將劍穗藏進袖中,試探著上前半步"您是在生小郎君的氣,對不對?"
寧芙猛地抬頭,冰冷的偽裝出現一絲裂縫。
她沒想到蠍娘子竟然能看出這一點。
她的確是在生李當歸的氣。
方才離開玲瓏坊時,她刻意放慢腳步,就是為了等他。
長街的青石板明明那麽短,她卻走得格外漫長。
每一次轉角,她都忍不住回頭張望;每一聲腳步,她都錯覺是那人追來。
可身後始終空空如也。
明明隻要李當歸追出來說一句挽留的話,她就會立刻回頭。
可那個少年,竟真的任由她離開。
她氣的正是那個榆木腦袋,永遠不懂她在意的從來不是什麽婚約,而是他猶豫不決的態度。
謝春花看著寧芙陰晴不定的臉色,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看來這位女將軍今日是為了情郎撒氣的,自己不過是撞在槍口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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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寧芙突然劍鋒一轉,寒螭劍再次指向謝春花咽喉。
她冷聲道"就算如此,你昨夜做的那些齷齪勾當依舊該死!今日我便替天行道!省的以後你再去禍害別人!"
謝春花見寧芙這是要一劍殺了自己,也頓時急了,胸脯劇烈起伏。
"寧芙!你你別以為老娘真的怕你!老娘哪裏禍害人了?城主都不管老娘接客,你憑什麽在這裏多管閑事?"
謝春花突然挺起傲人的胸脯,本就破碎不堪的衣服此時更是不堪重負,呼之欲出。
她逼近寧芙,一臉怒意道"老娘現在心裏隻有小郎君一個,那些醃臢生意以後再也不會做了!你有本事在這兒逞威風,怎麽不敢去玲瓏坊跟那正主搶男人?你不敢,老娘可敢!別在這裏耽誤老娘時間!"
她越說越激動,染著蔻丹的指甲幾乎戳到寧芙鼻尖"就算我昨夜做的事情不對,可紅綃那賤人已經教訓過我了,人家是小郎君的正牌媳婦,我就不說什麽了,可何時輪得到你來管?我和小郎君親熱時你在哪兒?嗯?現在跑來撒氣,你算哪門子將軍?你早怎麽不來?嗯?你說啊?"
謝春花的話語不僅字字誅心,那對兒飽滿圓潤的玉峰,更是在寧芙麵前胡亂晃蕩,硬生生的逼著寧芙一直往後退。
"你!!"寧芙隻覺得都快要被氣死了,握劍的手劇烈顫抖,眼眶突然紅了。
她向來殺伐果斷,可又哪裏見過這般潑辣的女人?
她隻覺得心中委屈更甚。
寒螭劍"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濺起幾點火星。
謝春花見狀,暗自得意。
什麽螭吻大將軍,什麽一劍斬萬人,說的那麽厲害,可說到底還是個小姑娘。
這不,就說了兩句就受不了了。
她輕撫著藏在袖中的劍穗,心想小郎君倒是好本事,把這冰山小美人拿捏得死死的。
謝春花見寧芙的長劍掉落在地,頓時鬆了口氣。
果然,關鍵時刻還得靠一張嘴。
然而,謝春花剛鬆了半口氣,突然聽見"錚"的一聲劍鳴。
隻見那柄掉落在地的寒螭劍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竟自行飛起,“嗖”的一聲,劍尖直指謝春花。
謝春花見狀,直接瞪大眼睛,被嚇了一跳,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劍尖已經懸停在半空中,直抵她咽喉,距離不過半寸!
"哎喲喂!"謝春花嚇得渾身僵直,連睫毛都不敢眨一下。
"這這天殺的我的娘哎!你這劍怎麽還會自己飛啊?!”她聲音都變了調,額角沁出細密汗珠。
寒螭劍不斷發出嗡鳴,很是凜冽,劍身散發著寒氣,仿佛在警告她慎言。
“寧將軍饒命啊!我錯了,您快收了您這寶劍吧!"謝春花求饒道。
可是寧芙站在原地,麵無表情,連看都沒有看她。
謝春花這才驚覺——這柄劍竟已生出靈性,根本不需要主人操控!
"寧將軍!"她急中生智,聲音突然軟了八度,"我方才說的那些都是氣話,其實其實昨夜小郎君和我在一起時可一直念叨您呢!"
感覺到劍鋒微顫,她趕緊繼續道"他說心裏隻有寧將軍一人,死都不會娶別人!那癡情模樣,看得我都嫉妒呢!"
寧芙終於抬眸,寒螭劍的嗡鳴也隨之緩和。
謝春花見狀,立刻像倒豆子似的說道"千真萬確!要不是我提起您,他連酒都不肯和我多喝一口!三句話不離"我家將軍",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您要是不信,我這就把詳情一五一十——"
她突然噤聲,因為寒螭劍的劍尖輕輕挑起了她的下巴。
寧芙緩步走近,聲音裏帶著危險的輕柔"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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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坊內。
李當歸獨自坐在窗邊的檀木椅上,桌上的"辭故人"長劍靜靜地橫放著。
少年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上空蕩蕩的流蘇扣環,那裏本該係著一縷緋色劍穗,如今卻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金絲繩結。
從剛才起他就一直在房間裏翻找,床底、櫃角、甚至連窗欞縫隙都檢查過,卻始終不見那縷劍穗的蹤影。
"奇怪劍穗怎麽不見了"他低聲自語,目光卻並未聚焦在劍上,而是飄向窗外,像是在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吱呀——"
雕花木門忽然被輕輕推開,紅綃款步而入。
一襲嶄新的胭脂紅裙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肢,發間那支碧玉簪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澤。
她今日的妝容格外精致,連指甲都精心修剪過,染著淡淡的鳳仙花汁,襯得纖纖玉指愈發白皙。
"當歸,看什麽呢?"紅綃見李當歸坐在椅子上發愣,便開口詢問,聲音帶著幾分輕快,似乎她今日的心情格外的愉悅。
李當歸猛地回神,目光落在紅綃身上時不由得一怔。
眼前的女子明豔不可方物,可具體哪裏不同,他又說不上來。
是眉梢眼角多了一分神采?還是唇上那抹胭脂比往日更嬌豔?亦或是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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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沒什麽"他下意識回答,聲音有些幹澀。
紅綃眼波流轉,唇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你看我今日的打扮如何?"
李當歸一愣,不明白紅綃為何忽然問出這麽一個問題。
但他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如實開口道"紅綃姐今日好像比平時還要更好看些。"
"你終於發現了?"紅綃掩唇輕笑。
少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就在這時,紅綃忽然環顧四周,疑惑開口道"寧芙呢?"
李當歸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劍鞘,骨節泛白。
"她走了"短短三個字,卻像是用盡了少年全身力氣。
紅綃聞言,細長的柳眉微微蹙起"走了?"
她緩步走到李當歸身側"方才不是還說要一起去城主府的麽?"
李當歸歎息一聲,低聲道"我又惹她生氣了"
紅綃輕輕坐在李當歸身旁,素手交疊置於膝上,聲音輕柔得如同三月拂過柳梢的春風"怎麽了?"
"我把婚約一事告訴了將軍。"李當歸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她聽了很不高興"
紅綃靜默片刻,忽然抬眸直視李當歸,開口問道"你,真的那麽喜歡寧芙?"
少年耳根一熱,低低地"嗯"了一聲。
紅綃的神色絲毫未變,隻是指尖微微收緊。
她忽然開口問道"當歸,我們之間"
她頓了頓,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有可能麽?"
"啊?"李當歸猛地抬頭,正對上紅綃平靜如水的眼眸,"紅綃姐,你——"
"不必急著回答。"紅綃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起身時裙裾拂過李當歸的膝頭,"峨眉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李當歸聞言,怔怔地起身,機械般地將"辭故人"係回腰間。
他總覺得今日的紅綃格外不同,卻又說不出哪裏變了。
"當歸。"紅綃突然駐足,回眸時發間的碧玉簪流轉著溫潤的光澤,"是不是有很多姑娘都喜歡你?"
李當歸頓時語塞,臉上剛褪去的熱度又湧了上來。
紅綃忽然邁步向李當歸走來,站在他麵前,離得很近。
李當歸隻感覺那股熟悉的香氣瞬間將他包圍。
在他不知所措的目光中,紅綃伸出纖纖玉手,指尖輕輕撫上他的衣領。
"領子歪了。"她柔聲道,動作輕柔地為少年整理衣襟。
李當歸臉紅心跳,他能清晰地看見她低垂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的陰影,以及唇上那抹恰到好處的紅潤。
紅綃整理完衣襟後,又抬手為他拂去肩頭並不存在的灰塵,忽然抬眸。
兩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對。
"不必緊張。"紅綃忽然莞爾,紅唇勾起一個弧度,"我這麽問隻是想告訴你——"
她稍稍後退半步,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落下
"從今日起,喜歡你的姑娘,又多了一個。"
說罷,她翩然轉身,裙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李當歸呆立原地,隻覺得腦海中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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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外,長街喧囂。
雀翎倚在朱漆廊柱旁,長發在晨風中輕輕搖曳。
她眯起眼睛望向街道盡頭,又一次失望地收回目光。
身旁的靜姝正踮著腳尖來回踱步,鞋尖不住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哎呀,他們怎麽還沒來啊!"靜姝第十次抱怨道,腮幫子氣得鼓鼓的。
她昨日就盤算著要用賞銀買新裙子,急得直跺腳。
這會兒若不是為了等李當歸和寧芙一起,她早就進去把賞銀領到手了。
雀翎看著靜姝這急不可耐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靜姝柔軟的臉頰"急什麽?銀子又不會長腿跑了。"
她刻意放柔了聲音,卻掩不住眼底的焦慮。
靜姝順勢挽住她的胳膊搖晃"雀翎姐姐~咱們先進去嘛!"
尾音拖得老長,像蘸了蜜的糖絲。
"再等等。"雀翎搖頭,目光掃過街角。
昨夜寧芙去玲瓏坊尋李當歸,結果二人雙雙徹夜未歸。
這個念頭像根刺紮在她心頭——也不知道他們昨晚究竟又是因為什麽原因才徹夜未歸
"都怪李當歸!"靜姝撅著嘴抱怨,"要不是他夜不歸宿,寧姐姐也不會大晚上跑出去"
雀翎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骨笛。
前天夜裏她還能理直氣壯去風雨樓尋人,可這次
她終究沒去玲瓏坊。
隻是暗暗下定決心下次李當歸若再如此,她定要搶先去找他。
昨晚,她原本計劃等李當歸回去之後,邀請他出去散步的——就像那晚一樣,她很懷念,覺得那是獨屬於他們二人的回憶。
而且,她也需要和李當歸獨處,這樣才能更好的與他促進感情。
畢竟,之前他可是親口承認他其實對自己也有感覺。
可不知為何,寧芙近來突然主動許多,反倒讓她這個北境女子束手束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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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她很早就帶著靜姝出門,來到城主府等待,因為寧芙應該會直接帶著李當歸來這裏。
可等了一早上,也不見他們人影。
"再不來我就"靜姝的嘟囔被雀翎自動過濾。
雀翎又一次抬頭望向街道盡頭,這一次,她灰眸中露出喜色——在熙攘的人群中,她終於捕捉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隻見李當歸正緩緩朝著這邊走來。
他身側還走著兩位女子,似乎是紅綃和峨眉。
"是峨眉姐姐和紅綃姐姐!"靜姝也看見了遠處的三道身影,頓時歡呼一聲,桃花眼裏迸發出驚喜的光芒。
話音未落,她整個人已化作一陣風,"嗖"地消失在原地,隻在空氣中留下幾縷淡淡的桃花香。
雀翎急忙直起身子"哎,你等等我啊!"
說罷,她也快步追去,臉上滿是笑意。
此時的李當歸正沉浸在紛亂的思緒中。
自從踏出玲瓏坊的大門,紅綃那句"喜歡你的姑娘又多了一個"就像魔咒般在他腦海中盤旋。他當然明白那是什麽意思,隻是他實在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紅綃為何會忽然說那些話?為何又忽然做出整理衣襟那些親昵的事情?明明昨日一切還好好的。
少年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衣領,那裏似乎還殘留著紅綃指尖的溫度。
她為他整理衣襟時靠得那麽近,就如同她真的是一位賢惠的妻子一般。
可是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總該有個過程吧?為何會如此突然?
李當歸搖搖頭,將這些雜念甩開。
不論紅綃說什麽,他都不會回應。
在他心裏,依舊隻把紅綃當做一位值得敬重的姐姐。
此刻他更牽掛的是寧芙——
雖然她負氣離開,但今日是領取賞銀的日子,她一定會來城主府的,所以李當歸也不擔心見不到她。
"呼——"
一陣帶著桃花清香的微風突然拂過,吹亂了李當歸額前的碎發,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這才發現靜姝已經俏生生地立在麵前,笑意盈盈。
"峨眉姐姐!紅綃姐姐!你們好呀!"靜姝歡快地打招呼,眉眼彎成月牙。
她今日特意梳了雙丫髻,發間點綴著幾朵小小的絹花,配上她那玲瓏身材,襯得整個人愈發美麗可人。
峨眉見到靜姝出現,頓時也喜笑顏開。
紅綃則微微頷首,目光在靜姝臉上多停留了片刻。
少女明媚的笑靨讓她心頭一暖,特別是那雙桃花般的眼睛——
紅綃忽然怔住了。
不知為何,每次見到靜姝,她都會不自覺地想起汀蘭。
雖然她們隻見過寥寥數麵,但靜姝那雙含笑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甚至連眨眼時睫毛顫動的頻率,都與記憶中的汀蘭如出一轍。
"你好。"紅綃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嘴角已經揚起溫柔的弧度。
她看著靜姝活潑的模樣,心裏沒來由地湧起一股親切感,就像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親人。
此時,雀翎也快步走來,直接來到李當歸麵前。
她的灰眸彎成月牙,嘴角揚起一抹明媚的笑意"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聲音裏帶著幾分嗔怪,卻又掩不住欣喜。
李當歸看著眼前這兩位早早在此等候的姑娘,心頭湧起一陣暖意。
他正要說些什麽——
雀翎突然話鋒一轉,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開口問道"你昨晚去哪裏了?為什麽一直沒回來?”
這個問題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李當歸方才的感動。
少年喉結上下滾動——
昨夜與謝春花的糾葛,那些難以啟齒的細節,還有後來
他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
就在這尷尬的沉默中,紅綃突然上前半步,溫聲解圍道"當歸昨日帶著峨眉回了趟她的家,回到玲瓏坊時已經很晚了。"
她說話時目光坦然,纖長的手指輕輕整理著袖口"我看天色已晚,便留他住下了。"
雀翎聞言點點頭,眼中的疑慮漸漸消散。
她轉頭看向安靜站在一旁的峨眉,後者正專注地把玩著靜姝發間的銀鈴,對這個解釋毫無反應。
然而靜姝卻皺起秀氣的眉頭,踮起腳尖朝李當歸身後張望"寧姐姐呢?"她桃花眼裏滿是困惑,"怎麽沒跟你們一起?"
"她難道沒有和你們在一起?"李當歸聞言卻是先愣住了,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這個反問又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雀翎疑惑開口道"她昨夜不是去玲瓏坊找你了麽?”
她臉色忽然一變“難道出了什麽事?"
"啊?!"靜姝驚叫出聲,小臉煞白,"寧姐姐不會真出事了吧?!"
她慌亂地抓住雀翎的衣袖"我們快去找她!"
"別急!"李當歸急忙安撫,"將軍昨夜確實一直和我在一起。"
雀翎聞言,眼神立刻變得複雜起來,既有"果然如此"的了然,又帶著幾分困惑"那她現在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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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姝也湊上前,仰著小臉追問"對啊,寧姐姐既然一晚上都和你在一起,那她現在去哪了?"
李當歸心裏一緊。
他原以為寧芙要麽回了百草堂,要麽直接來了城主府。
可現在
少年不自覺地望向四周熙攘的人群,心頭突然湧上一陣不安——寧芙此刻究竟在哪裏?
"我我不知道。"他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聲音幹澀得不像自己的。
"你不知道?!"靜姝的聲音陡然拔高,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她急得直跺腳"寧姐姐就是去找你的,你怎麽能不知道呢?!"
雀翎也一頭霧水"李當歸,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回避的質問。
長街上,氣氛驟然凝滯。
李當歸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這團亂麻般的事情,他此刻隻想立刻見到寧芙。
"你又惹寧姐姐生氣了?!"靜姝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力道大得幾乎要扯破衣料。
她仰起的俏臉上寫滿焦急。
李當歸沒想到靜姝竟一語道破真相,隻能苦笑著點頭"都是我的錯"他轉身就要往人群裏鑽,"我這就去找她。"
"我也去!"靜姝立刻像小尾巴似的跟上。
"等一下!"雀翎急忙攔住兩人,"你們兩個準備去哪裏找?"
李當歸腳步一頓"要不先回百草堂看看?"
雀翎搖搖頭"先別著急,既然寧芙隻是生氣離開,應當不會出什麽事。"
紅綃也輕聲附和"是啊,不如等她氣消些"
她說話時指尖無意識地撫過發間的碧玉簪"你現在找到她,又能說什麽呢?"
李當歸聞言頓時泄了氣,眉頭擰成一個結。
靜姝見狀氣得直跺腳"你怎麽這麽笨啊!"
她拽著李當歸的袖子搖晃"你是不是一輩子都明白不了寧姐姐的心思?寧姐姐現在肯定在等你去找她!你要是不去,她才更生氣呢!"
"她真的會希望我去找她嗎?"李當歸不確定地喃喃自語。
晨光映在他困惑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
"當然啦!"靜姝急得直跳腳,忽然眼珠一轉,"等等,你這次又到底怎麽惹寧姐姐不高興的?"
她雙手叉腰"先說清楚!"
李當歸聞言,下意識看向紅綃,卻正對上她平靜如水的目光。
紅綃此時也在看他,那眼神裏似乎藏著某種期待,讓他心頭一顫。
雀翎一直在注視著李當歸,此時直接敏銳地捕捉到他和紅綃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
一雙灰眸頓時微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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