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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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靈芝確認自己沒有聽錯,滿臉疑惑“紅綃,你你在說什麽?這件事情我怎麽不知道?他和誰有婚約?”
一旁的李朱砂更是杏眼圓睜,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紫嫣也是一頭霧水,腦海裏快速回想起和李當歸的那些相處,那個少年從未提到過他有什麽婚約,不過隻是說過他喜歡寧芙而已,也僅僅是喜歡,還遠遠沒到定下婚約的那種程度。
眼前這紅衣女子何出此言?
雲想容眼神一凝,開口問道“小紅綃,此事事關重大,你說這話可有依據?莫要胡言,若真有此事,我和我家紫嫣該如何自處?”
李靈芝歎息一聲“紅綃,這話以後別亂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情況,爹娘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更是從未給當歸定過什麽婚約,之前確實是想要去寧姑娘家和她的長輩親自談一談,可這不是還沒去麽,婚約這種事情,要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不是我隨口說說就能作數的。”
李朱砂像是想到了什麽,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那個臭小子自己定的婚約吧?真是的,爹娘不在,這種事情就應該先跟我和大姐商量的,他以為是過家家呢?”
紫嫣聞言,心裏稍微鬆了口氣。
既然他的這兩位姐姐都不知情,那就說明紅綃口中所謂的“婚約”頂多是空談而已,無需擔心,若他真是按照雙方長輩意願和寧芙定下了婚約,而不僅僅是簡單的喜歡,她可真要無地自容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知為何,那位紅衣女子一直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隻是握著手中那根碧玉簪子,低頭沉思,對眾人的話置若罔聞。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沉默。
雲想容看向一旁的紫嫣,發現她正攥著衣袖,神情有些緊張。
看來,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這位妹妹早已是‘情之所起,一往情深’,若是不能幫她如願,她怕不是會變成下一個自己,獨守風雨樓,遺憾終身。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雲想容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再次看向那沉默不語的紅衣女子,微微歎氣道“小紅綃,你說那少年如今有婚約在身,於情於理,都不能答應,那你不妨說說,這個‘情’和這個‘理’都在哪裏?”
紅衣女子終於抬頭,唇角竟是勾起一抹嫣然笑意。
這笑容讓雲想容心頭一緊,紫嫣更是下意識攥緊了裙擺。
在李靈芝一臉疑惑的表情下,紅綃從懷裏拿出一樣東西,連同手上的那根玉簪一起遞了過來。
這讓這位本就疑惑的大姐更加不解“紅綃,這是”
氣質優雅成熟但其實還是一位少女的紅衣女子沒有回答,臉色微紅,竟露出一副嬌赧神色,與往日判若兩人。
李靈芝懷著無數的疑惑接過了紅衣女子手上的兩樣東西,其中之一自然是那根她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的碧玉簪子,另一樣則是一塊帶著女子幽香的鮮紅袖帕,帕子被整齊疊好,裏麵似乎包著什麽東西。
李靈芝小心翼翼地展開帕子,一方泛黃的紙張靜靜躺在其中,折疊處已經起了毛邊,顯然已經時間久遠。
泛黃紙張在指尖微微顫動,當李靈芝看清上麵內容的瞬間,那張向來溫婉的麵容驟然變色,她慌忙將紙張仔細撫平,神色極為認真的看了起來。
屋內落針可聞。
眾人的好奇心頓時被勾了起來,都想知道那張紙上寫了什麽。
屋外,青鳶和阿朵的臉都已經緊緊貼在了窗戶紙上,可裏麵依舊沉默,聽不見任何聲響,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裏的不解之色。
李靈芝攥著那張紙,讀著讀著,忽然抬頭看向一旁好奇不已的李朱砂,聲音發緊“朱砂,你你過來一下。”
李朱砂聞言立刻起身,三步並兩步來到自家大姐身邊,李靈芝便將手中那張被保存很好的泛黃紙張遞給了她。
少女迫不及待接過看了起來,可這一看,整個人像是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嘴巴大的能塞下一個雞蛋,她猛然轉頭看向一旁的紅衣女子,有些語無倫次“你你”
李靈芝手裏攥著那根碧玉簪子,終於回想起在很小的時候,自己那位每日屋裏屋外、忙前忙後的娘親頭上好像就別著這麽一根一模一樣的簪子。
紫嫣和雲想容對視一眼,皆是一頭霧水。
紫嫣再也坐不住,著急問道“你們這都是怎麽了?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什麽?”
紅綃算是在場幾人唯一一個神色平靜的女子,她心裏自然也有些緊張,不知李靈芝和李朱砂會作何反應,但她還是主動開了口“靈芝,這次待在百草堂這麽長時間,一直在找合適的機會把這個交給你,隻是——”
“當歸知道麽?”李靈芝的情緒也漸漸平複下來,輕聲問道。
紅綃輕輕點頭“知道。”
李朱砂大吃一驚“什麽?!這個臭小子竟然知道?!那怎麽不早說?等他回來我非好好收拾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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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嫣再也按捺不住,直接來到李朱砂麵前,看向少女手裏的那張紙,當看清紙上內容後,紫衣女子如遭雷擊,她沒有繼續看下去,默然回到座位上,低頭無語,仿佛一下子就沒了生氣。
雲想容見狀,眉頭緊皺“可否將那東西給我一看?”
李朱砂遲疑地看向自家大姐,李靈芝又將目光投向紅綃。
恢複往日從容不迫的紅衣女子聲音輕柔“給雲姐姐看看便是。”
李朱砂便將手中那張不知何時就已經寫好的泛黃紙張交給了雲想容。
雲想容一眼就認出了紙上的字跡來自於誰,大概讀過一遍後,臉上也滿是不可置信,猛地抬頭,看向紅綃“汀蘭竟然親自為你們寫了一封婚書?小丫頭,既有此事,你怎麽不早說?莫不是故意想要看我們的笑話?當年那個乖巧的丫頭,何時變得如此有心機?”
紅綃輕輕搖頭“雲姐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件事情我也是前日才剛剛得知,之所以遲遲未言,隻不過是在考慮這件事情是否會造成什麽不好的後果,我不想讓這件小事影響百草堂如今的安穩生活。”
“這怎麽能是小事?”李靈芝一臉正色的反駁,又開口問道,“當歸既然已經知曉,那他是什麽意思?”
紅綃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但掩飾的很好,神色平靜道“他說等汀蘭姐回來後,會商量解除婚約一事,讓我無需擔心。”
“什麽?”李朱砂臉上頓時不悅,“這個臭小子真的對你說過這種話?他腦袋進水了吧?”
李靈芝望向神色平靜的紅綃,忽然想起昨天和她聊到這根碧玉簪子時她那些表情和反應,心裏有些愧疚,語氣放的更輕了一些“紅綃,你你是怎麽想的?能和我說說麽?”
紅綃微微一笑,可那笑容卻不那麽自然,語氣平淡卻顯悲傷“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你家當歸不喜歡我,我又能如何?自然是隨他的心意,總不能逼迫於他,隻是——”
神色平靜實則強顏歡笑的紅衣女子話鋒一轉,語氣不容置疑道“靈芝,如今我們的婚約還未解除,我依舊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不論他對我是何看法,別人上門提親這件事,我都無法坐視不理,你作為他的長姐,也不能答應。”
她又看向一旁神情恍惚的雲想容和低頭不語的紫嫣,麵帶歉意卻語氣堅定“雲姐姐,紫嫣姑娘,今日之事,是我不對,不該如此行事;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理解我,汀蘭姐對於我來說與親生母親無異,這件事容不得我胡來,在她親自解除婚約之前,當歸就是我的人,哪怕是他真正喜歡的姑娘也不能逾越半步。”
李靈芝坐在原地,低頭注視著手中玉簪,若有所思,一言不發。
李朱砂愣在原地,眼裏滿是佩服。
紫嫣眼眶微紅,卻強忍淚水,對著雲想容微微一笑“姐姐,我們回去吧。”
雲想容看著紫嫣的模樣,心如刀割。
屋外,青鳶離開窗前,一臉愁容;阿朵離開窗前,同樣愁眉苦臉;兩個女子並肩坐在台階上,愁上加愁。
一個愁那口是心非、麵冷內熱的女將軍,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一個愁那明珠暗投、望穿秋水的北境雨女,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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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
寧芙緩步走在長街上,神色平靜。
拐進一條小巷,視線前方不遠處,幽深安靜的巷道裏,出現一座簷角飛翹的玲瓏建築,門口兩個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燈籠下,一個豐腴身影正鬼鬼祟祟的朝著門內張望。
拐進巷中的女將軍腳步一頓,看著不遠處那個身影,先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隨即又冷哼一聲,自言自語道“你果然在這裏。”
身側雀翎疑惑的看著前方巷道旁簷角飛翹的精致建築,低聲問道“寧芙,那就是玲瓏坊?”
靜姝那雙桃花眼一亮,指著不遠處的高牆上,柔聲道“快看那裏,好漂亮的白貓呀!”
雀翎抬頭望去,果然在高牆上看到一隻通體雪白的白貓,正懶洋洋的臥著,百無聊賴。
寧芙卻是對此視若無睹,雙手抱臂,安靜注視著不遠處那身穿一身幹淨素衣的婀娜身影。
玲瓏坊門前,謝春花正扒著門縫朝裏麵偷看,豐腴身軀緊貼著門扉,胸前那對高聳山峰擠壓在門板上,微微變形,峰巒起伏。
這位號稱‘五鬼之一’的蠍娘子,已經整整兩日沒有回家。
自從那晚,玲瓏坊的紅衣坊主將少年救走,她就再沒見過那位心心念念的小郎君,後來又被那位冷麵女將軍警告了一番,害的她每日愁眉淚眼,鬱鬱寡歡;於是,她再三思索,還是決定癡心不改,生死相隨,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可奇怪的是,這玲瓏坊整整兩日,空無一人。
這可如何是好?
那就等,正所謂‘好飯不怕晚,良緣不怕遲’,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謝春花一片癡情,遲早抱得郎君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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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著這些,這位姿容不俗、身材更是絕頂的嬌俏女人心裏就美滋滋的。
她離開門扉,摸了摸小腹,兩日沒吃飯,感覺有些餓,身上這件從辛苦積攢下的家底裏掏錢買來的素雅衣裳,此時也有些沾染了灰塵,讓這位女子稍顯狼狽,於是,她想著要不然先回家換身衣服?若到時候見著小郎君,被嫌棄了可就不好了。
想到這裏,謝春花便打定主意,快去快回,反正家離這裏不算遠,說不定,待會兒回來之後,就能見著小郎君了。
可她剛一轉頭,就瞧見不遠處站著三個人,是三個年輕女子,光是遠遠瞧著,都能看出她們姿色不俗,一個比一個好看。
謝春花眉頭微蹙,不想與那三個女子打照麵,轉身朝著小巷另一邊走去,可剛走了三步,一陣風從身邊拂過,吹亂了她細心盤好的長發。
一個笑意盈盈的玲瓏少女不知何時站在眼前。
生著一雙勾人桃花眼的嬌俏少女笑吟吟開口道“這位漂亮姐姐,你要去哪呀?”
謝春花微微一愣,眼前之人,小小年紀,不僅有著不輸於她的成熟身材,還生的如此明媚招展,頓時心裏湧起一股羨慕。
她回過神來後,直接冷著臉,語氣毫不客氣“哪裏來的丫頭,別擋路,老娘有正事要辦,耽誤了老娘的終身大事,我可不管你是誰家的姑娘小姐,先打一頓,再賣到青樓裏去,讓你這胸大屁股翹的小丫頭每天累得下不來床!到時候,看你後悔不後悔!”
靜姝哪裏聽過如此虎狼之詞?臉色驟變,臉紅心跳,退後一步,不敢再說話。
“你再說一遍。”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清冷聲音,謝春花心裏一緊,緩緩轉頭,發現前日登門拜訪的那位女將軍竟再次出現在眼前。
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豐腴婦人頓時嗬嗬笑道“喲,原來是寧將軍啊,我說剛才看著怎麽有點眼熟呢,您您怎麽也來了?”
靜姝趕緊來到寧芙身側,滿臉驚恐道“寧姐姐,她說要把我賣到青樓裏!”
謝春花心中暗道不好,臉上笑容越發燦爛,看著靜姝柔聲道“哎,你看你這丫頭,姐姐這不是跟你開個玩笑麽?你咋還當真了?你這麽漂亮的姑娘,誰舍得賣到青樓裏便宜那些個臭男人?寧將軍,您說是不是?您看我像那種十惡不赦的婆娘麽?”
寧芙臉色冰冷,沒有搭理謝春花,隻是側頭看向靜姝,淡淡開口“放心,她不敢動你。”
一旁的雀翎見眼前之人雖然姿容不俗,可滿嘴市儈,穿著一身素雅衣服都遮不住那風塵之氣,頓時有些嫌棄,看向寧芙,疑惑問道“她就是你說的那個差點讓李當歸犯錯的女人?一個矯揉造作的放蕩女人?”
“矯矯揉造作?”謝春花嘴角一扯,笑容頓時定格。
寧芙微微點頭。
雀翎實在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真的假的?李當歸原來喜歡這樣的女人?他也太沒品味了吧?這要是讓他大姐知道,非氣的打死他不可。”
謝春花實在是忍不住,開口反駁道“哎哎哎!你說話注意點,說誰矯揉造作呢!說誰放蕩呢!他怎麽就不能喜歡我了?我怎麽就沒品味了?他還叫我‘春花姐’呢,你算老幾?在這裏對我指指點點”
雀翎冷笑一聲,灰眸如刀“這位大姐,你學人家穿仙子白衣也就算了,臉上還抹這麽豔俗的胭脂,這不是矯揉造作是什麽?難不成是錦上添花?”
“你——”謝春花一時語塞,竟不好反駁。
她也知道自己不適合穿這種素雅的衣裳,可她明明沒抹多少胭脂,怎麽還會顯得豔俗呢?
靜姝眼睛微微眯起,看著謝春花微微垂落在腰間的雪白廣袖,好奇問道“哎,你袖子裏藏得是什麽東西?”
謝春花下意識的背過手去,手裏緊緊握著那縷之前從少年劍柄上拽下來的劍穗,搖頭道“沒沒什麽。”
可下一刻,她隻覺得手心一空,慌忙伸出手掌一看,空空如也。
靜姝手裏握著那縷劍穗,細細打量,疑惑道“好眼熟啊,寧姐姐,雀翎姐姐,你們看這是不是李當歸劍上的那縷劍穗啊?”
寧芙微微一瞥,臉色更冷幾分,看向謝春花“我說那日你手裏拿的什麽,原來是這個;說!怎麽得來的?”
謝春花不知那桃花眼少女是如何憑空奪取了她手中之物,但根本來不及細想,隻得有些心虛的答道“是是那位小郎君送給我的”
“胡說!”寧芙冷聲嗬斥。
謝春花頓時被嚇得雙腿發軟,急忙改口道“是我那日偷偷從小郎君的寶劍上拽下來的”
雀翎開口提醒道“靜姝,把劍穗收好,等李當歸回來之後再還給他。”
靜姝點點頭,將劍穗收入懷裏。
謝春花頓時黯然神傷,想死的心的都有了,沒有了那劍穗,她還有什麽理由去見小郎君?
寧芙冷聲道“你今日來玲瓏坊想做什麽?我不是警告過你以後不要再糾纏李當歸了麽?不要以為偷拿他一縷劍穗就能代表什麽,他給我做過的劍穗多的是,你也不要指望再見到他,他是絕對不會和你這樣的女子有什麽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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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春花卻硬著頭皮反駁道“寧將軍,你也太不講道理了吧?就算他看不上我又怎樣,眼睛和腿都長在我自己身上,我連見他都不能了?你好歹是白虎城的大將軍,這麽欺負我一個百姓算什麽?就算是城主來了,我想見誰,他也管不著!”
寧芙卻冷哼一聲,柳眉一挑,聲音不容置疑“我就是這麽不講理,你奈我何?”
“你——”謝春花一張俏臉氣得通紅,她沒想到眼前的女將軍竟然如此霸道,說又說不過,打又打不過,隻能站在原地幹瞪眼。
靜姝在一旁看得雙眼放光,滿臉崇拜;雀翎則環抱雙臂,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這場鬧劇。
就在此時,謝春花的小腹毫無征兆的響起一聲不合時宜的腸鳴,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讓一身素雅衣裙的女子滿臉尷尬。
這位備受屈辱的豐腴女子本就兩日沒吃飯,此時感到腹中陣陣饑餓,有心再和寧芙理論一番,卻又有些無力,本就略顯狼狽的女人在此刻竟又顯得有些可憐。
寧芙見眼前之人一副委屈樣子,不想再與她多作糾纏,冷哼一聲,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語氣平淡道“你不是說為了李當歸改邪歸正、棄賤從良了麽?想你們這些人除了坑蒙拐騙、禍害百姓的勾當,也做不了其他,遲早不是被餓死就是被打死,今日我給你這四千兩銀票,以後離他遠點。”
謝春花看著寧芙手中那一疊銀票,隻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眼中怒火更甚,再也忍受不了,咬牙切齒,聲音陡然拔高“好你個寧芙,竟如此看不起我?當初我謝春花生活所迫,做了那風塵女子,可如今你以為我還會為了銀錢而低聲下氣麽?我告訴你,你就算給我再多的黃金白銀,我都不稀罕!我就喜歡那個小郎君怎麽了?你憑什麽攔我?是,他是喜歡你,可難道你最後就能嫁給他麽?你不也——”
“住口!”寧芙厲聲打斷,眸中寒光乍現。
一旁的雀翎和靜姝倒是沒想到眼前這女人竟然能說出這麽有骨氣的話來,反倒是她們三個在這裏有些咄咄逼人,一時有些於心不忍。
靜姝連忙打圓場“寧姐姐,算了,這位漂亮姐姐也有些可憐,我們不要再欺負她了。”
雀翎也勸道“寧芙,別跟她一般見識了,我們還要趕緊去買完米麵然後回百草堂呢,說不定李當歸這會兒已經回去了,正等著我們呢。”
謝春花卻是眼睛一亮,轉怒為喜“百草堂是吧?好,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找他,我看誰攔我!”
話音一落,謝春花身形瞬間一閃,眨眼間已退至十丈開外,緊接著,豐腴婦人的身形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最後漸漸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消失不見。
雀翎和靜姝都有些震驚,沒想到那名為謝春花的女人竟還有這等本事。
寧芙臉色恢複平靜,冷哼一聲“既如此,我們就等李當歸回來,看他究竟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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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冰河部落。
某個石屋裏,篝火劈啪作響,跳動的火苗在粗糙的石壁上投下搖曳的光影,李當歸坐在鋪著破舊獸皮的地麵上,望著外麵一片蒼茫雪原,頓時覺得更加寒冷,下意識搓了搓雙手,往火堆前湊近了幾分,又裹了裹身上的厚重衣服。
身旁的烏蘇見狀,往少年身邊挪近了幾分,和他緊緊靠在一起。
女子雪姑白皙臉龐凍的通紅,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睫毛上掛著細小的冰晶,可臉上卻滿是笑意“雪娃娃,是不是很冷?要不然我讓你抱著我,這樣就不冷了,之前我和姐妹們都是這麽做的。”
李當歸無奈地往一邊挪了挪“烏蘇姑娘,我真不冷,你要是覺得冷的話,就離火堆再近些,隻是你千萬注意別燒傷就行,我再出去找些東西燒。”
烏蘇臉上有些不悅,一把拽住他的衣角“你裝什麽正經?之前在祭壇上我看你抱我抱的挺緊的,怎麽現在又不樂意了?你忘了,大祭司讓我們不要違背風雪之神的旨意,你如今既然為我們冰河族人指引迷途,帶來食物和希望,按照規矩,我們應該給你供奉姑娘才對,我覺得我就很適合,所以你還等什麽?”
說著,烏蘇就要去抱李當歸,少年直接一個箭步躥到峨眉身邊坐下。
峨眉依舊穿著那身單薄的白裙子,可絲毫沒有覺得冷的意思,看起來有不懼嚴寒的本事,讓人羨慕,此時她正望著眼前燃燒著的火焰發呆。
李當歸坐到峨眉身邊後,耳根有些發燙“烏蘇,你胡說八道什麽?哪裏有那樣的規矩?你真把我當傻子了?之前在祭壇上那不是怕你摔倒我才抱你的麽,還有,給你們帶來食物的可不是我,是峨眉姑娘,你真有報恩的心思,不如多感謝感謝她。”
烏蘇不依不饒,又跟著李當歸坐了過來,緊緊挨住他,少年往左挪,她就跟著擠過去;少年往右躲,她就立刻貼上來,你退我進,如此往複,直到少年和峨眉緊緊擠在一起,白衣長發女子才轉頭望去,一臉嫌棄的伸手推開身旁莫名其妙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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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當歸更加無奈,可對眼前這個女子實在無可奈何,隻得任由她往自己身上靠。
烏蘇心滿意足的歪頭靠在少年的肩膀上,發間的冰晶隨著動作簌簌落下,她眯起眼睛,像隻饜足的雪狐,輕聲道"雪娃娃,你的身上比火堆還暖和,我很喜歡。"
少年歎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轉移話題道“烏蘇姑娘,你們大祭司準備什麽時候帶領族人繼續前進?既然方才她已經同意了我們城主給的條約,如今也有了不少食物,那我的任務就算是圓滿完成了,等跟著你們越過黑石山脈,我和峨眉姑娘就要回去了,你們估計用不了一個月就能到達白河原。”
烏蘇聞言,眉頭微蹙“你急什麽,我們的族人至少也需要在這裏修整一天才能繼續前進,而且,到時候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回去。”
李當歸卻搖頭道“你還是跟著你的族人吧,跟我們回去沒有什麽意義,我很快就要動身前往南海,等我們把南海上的神力者們接應回來後,你們的族人應該也就差不多到達南方了,到時候,你若願意,還可以再來百草堂找我們。”
烏蘇一聽這話,臉色一急“不行,我就要跟你一起走。”
李當歸板起臉,聲音刻意沉了幾分,故作生氣道“你想跟我走去哪?百草堂可沒有給你住的地方,更何況你本來就是不小心才到了南方的,我能送你回來族人身邊已經仁至義盡,沒有義務再帶你回去。”
烏蘇的身子微微一僵。
那雙紫灰色的明亮眸子裏映著跳動的火光,卻仿佛比屋外的風雪還要冷,少年的話像把鈍刀,一點點割開她心裏那點不切實際的期待。
可他說的不無道理,自己有什麽理由繼續賴在他身邊?
不久前,所有族人看著祭壇上指引迷途的少年,都心生敬佩,唯獨她看著那個少年的背影時,心裏沒有敬佩,隻有一股陌生悸動。
在那個阿爾蓋布和彌沙相愛的北境故事裏,曾說過這麽一句話,預言之子是北境最獨一無二的一位男子,如果你是一位北境女子,最好不要和他相處太久,否則,很容易被他俘獲芳心
想著這些,這位女子雪姑表情漸漸變得平靜,緩緩抬頭,離開了少年的肩膀,直起身子“你說的對我知道了。”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或許,認識你本就是一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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