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既來之,則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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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厚重的木門忽然吱呀一聲被推開。
一股凜冽的寒風瞬間卷入,帶著夜晚冰雪的清新氣息,也吹得篝火一陣明滅晃動。
雪姑蘇勒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
這位在風雪與歲月中沉澱出的冰河族成熟女子,懷裏正捧著一疊厚實的獸皮衣物,她剛一進門,銳利的目光立刻就捕捉到了地上抱在一起親熱的兩人,烏蘇正跨坐在李當歸身上,姿勢曖昧,而少年則是一臉窘迫地試圖躲避。
蘇勒的眉頭瞬間微微蹙起,臉色一沉,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烏蘇,你們在做什麽?”
馬上就要“得逞”的烏蘇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動作猛地一僵。
見到來人後,她有些不好意思,這才極不情願地鬆開了身下已經麵紅耳赤、氣喘籲籲的少年,訕訕地坐直了身子。
沒能親吻到喜歡的男子,讓她臉上寫滿了失落和懊惱。
依舊躺在地上的李當歸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像是剛從虎口脫險,天知道,之前他身體完好時麵對烏蘇的熱情都有些招架不住,如今重傷未愈,渾身綿軟,根本毫無反抗之力,峨眉又隻顧著在一旁嚼肉幹看戲,根本不予理會。
一想到烏蘇剛才那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他就感到一陣後怕,要是真與她有了肌膚之親,豈不是再也剪不斷理還亂了?
蘇勒將手中的衣物放在一旁角落,隨即看向坐在少年身邊一臉失落的女子,語氣嚴肅“烏蘇,他的傷勢有多重你又不是不清楚,這才剛醒過來,氣息都沒喘勻,你就這麽著急?你覺得他現在的身子骨,能經得起你折騰嗎?”
烏蘇被說得臉頰飛起兩朵紅雲,她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小聲辯駁道“我…我又沒準備對他做什麽過分的事情…隻是見他終於醒了,有些太激動了而已…”
見她這副模樣,蘇勒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她的目光轉向正緩緩坐起身、臉上還帶著未褪紅暈的少年,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告誡意味“這位大人,你救了烏蘇,她心生感激,想要報答你,這份心思,我能理解,但你至少也要再等上幾天,待傷勢好轉些,再行結合之事也不遲;我們冰河族的雪姑可都不是什麽弱女子,你這身子”
這位比一般冰河族女子更為高大豐碩、肩寬腰實的成熟女子,用那雙經曆過風霜雪雨的眼眸上下打量著李當歸清瘦的身軀,目光裏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玩味和審視“想必你也發現了,烏蘇身體裏帶著我們北境雪姑的野性和主動,我怕…”
她故意頓了頓,才慢悠悠地道,“怕你用不了一晚上,就會被這隻熱情似火的小母狼折騰得傷上加傷。雖然…你或許會覺得那是個痛苦卻又無比美好的夜晚。”
語出驚人的成熟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但到時候,你若是遲遲重傷不愈,隻能虛弱地躲在這石屋裏…恐怕會被族人們看了笑話去。畢竟,你可是我們尊貴的‘阿爾蓋布’。”
“不!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我根本沒想對烏蘇姑娘做什麽!”李當歸聽得目瞪口呆,臉頰瞬間爆紅,簡直比旁邊的篝火還要燙,他慌忙擺手,急聲反駁,恨不得指天發誓以證清白。
一旁本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烏蘇,聽到蘇勒如此直白露骨的話,臉也紅得更厲害了,但她隻是微微低下頭,手指下意識地整理著剛睡醒有些淩亂的發梢,並沒有出聲否認或反駁,嘴角甚至悄悄彎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蘇勒看著眼前這個慌張解釋的少年,倒是有些意外。
她沒想到傳說中那位能帶領族人走向光明的男人,竟是如此純情害羞,這與他預言中描述的勇猛無畏形象有些不符。
但轉念一想,他在雪原上舍身救下烏蘇、與那些恐怖的不死怪物搏殺的事跡,卻又與預言描述的英勇絲毫不差——拯救心愛的北境姑娘,抗衡來自極北的死亡詛咒……
她想起昨天,烏蘇就是坐在這位沉睡的男人身邊,向她們講述風雪中那些驚心動魄的經曆。
這位如風雪雕琢般堅毅而美麗的成熟女子,注視著眼前少年,眼神中罕見地流露出一絲純粹的佩服與喜愛神色。
她原本隻是打算送了衣物便離開,但既然這個男人已然蘇醒,不如今夜便留在這石屋內照看,順便仔細查看他的傷勢恢複情況。
於是,她唇角微揚,勾勒出一抹笑容,完全沒有理會李當歸那蒼白無力的辯解,徑直走到近前,很自然地坐在了他另一側的空位上,恰好與烏蘇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中間。
李當歸下意識地就想往旁邊挪一挪,拉開點距離,卻被這位行動力極強的女子一把拉住胳膊,動彈不得;緊接著,在少年驚恐的目光中,這位雷厲風行的成熟女子竟然直接開始動手扒他身上的獸皮襖。
李當歸臉色驟變,也顧不得傷口疼痛,慌忙死死攏緊身上那件不知是誰給他換上的略顯單薄的獸皮襖“你你又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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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勒手上動作絲毫不停,看似隨意地一用力,便輕而易舉地將李當歸試圖護住衣服的手掰開,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討論天氣“別胡思亂想。就像我剛才說的,你如今傷勢未愈,不能與任何女子行結合之事,我自然也不會對你做什麽,隻是檢查一下你腰間的傷口而已。”
她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利落地將少年的獸皮襖掀開,露出了精瘦卻線條分明的胸膛和腰間纏繞的繃帶,隨即她的動作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你根本無需害羞。你現在身上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我和烏蘇親手給你換上的,你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我們早已看過不止一遍了,嗯說實話,很不錯,雖然算不上強壯,但你確實有一副真正男人的好體魄,我很喜歡;烏蘇則是非常喜歡,給你擦拭身體的時候,偷偷摸了很久。總之,你現在不用太過緊張,放輕鬆,讓我查看一下傷口愈合情況就好。”
蘇勒這番“安慰”非但沒讓李當歸放鬆下來,反而像是給了他最後一擊,他徹底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摸了好久”這幾個字在瘋狂回蕩,整個人從頭發絲到腳趾尖都紅透了,仿佛一隻被煮熟了的蝦子。
隨即他麵如土色,試圖護住衣服的雙手也無力地垂落下去,已然是一副徹底放棄了掙紮、生無可戀的模樣。
坐在一旁的烏蘇,聽到蘇勒再次提起那段“親密接觸”,不由得又回想起之前少年毫無保留展現在自己眼前的景象,臉頰愈發滾燙,心猿意馬起來。
那畢竟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一個男人的身體,更何況還是她心愛之人的身體那種新奇、羞澀又帶著強烈吸引力的感覺,讓她隻覺得看了還想看,摸了還想摸,眼神都不自覺地飄忽起來。
蘇勒見李當歸終於老實下來,滿意地點了點頭,手上的動作更加利落幹脆,很快,李當歸的上身便徹底赤裸在空氣中。
這位經驗豐富的成熟女子麵不改色心不跳,神情專注,開始仔細地檢查他腰間那道傷口的愈合情況。
一旁的烏蘇,盡管臉頰紅暈未褪,那雙漂亮的眸子卻像是被吸住了一般,直勾勾地盯著少年裸露的胸膛和緊實的腰腹線條,怎麽也移不開視線。
她輕咬著下唇,眼神複雜,混合著擔憂、羞澀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迷戀,幾乎難以自持。
李當歸隻能尷尬地別過臉去,盡量避開那兩道灼熱的視線,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著,寫滿了局促和不自在。
坐在對麵的峨眉,依舊慢條斯理地嚼著肉幹,黑白分明的眸子靜靜地看著李當歸,眼神清澈得如同雪山融水,甚至比正在少年身上“動手動腳”的蘇勒還要淡定從容。
李當歸隻覺得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無比難熬。
見蘇勒檢查得異常仔細,似乎還沒有結束的意思,他隻好硬著頭皮想辦法轉移注意力,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尷尬沉默“那個,我我在這裏睡了多久了?”
烏蘇正看得入神,聽到他問話,立刻笑吟吟道“雪娃娃,你已經睡了整整兩天兩夜了,可嚇壞我們了,每天晚上我都睡在你身邊陪著你,還好今晚你終於醒了!”
她的目光依舊膠著在他身上,仿佛怎麽看都看不夠。
“什麽?!我已經睡了兩天了?”李當歸猛地一驚,下意識就想坐直身體,卻被腰間傳來的觸感和蘇勒的警告同時製止。
“別亂動。”蘇勒的手輕輕按了一下他的腰側,語氣不容置疑,“受了那麽重的貫穿傷,失血過多,又力竭昏迷,兩天能醒過來已經算是奇跡了。而且”
這位成熟女子微微蹙眉,仔細感知著他身體的狀況,“你的身體似乎異常疲憊,像是一下子被抽幹了某種根本的精力,遠非皮肉傷那麽簡單,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靜養恢複。”
她頓了頓,看了一眼安靜嚼肉幹的峨眉,語氣緩和了些“還好這位峨眉大人神通廣大,為我們帶來了充足的食物補給,否則,就算你是尊貴的‘阿爾蓋布’,我們的族人也拿不出像樣的東西來喂飽你。”
然而,李當歸的臉色卻瞬間被焦急取代。
他竟然昏迷了整整兩天?
這意味著寧芙她們在白虎城一定擔心壞了!
更重要的是,北境現在的局勢瞬息萬變,危機四伏,雖然冰河部落此刻的位置離黑石山脈已經不遠,算是進入了相對安全的北方範圍,可誰知道那支恐怖的不死軍隊此刻行進到了哪裏?它們的目標顯然是南下,吞噬一切生靈,隨時都有可能撲向遷徙中的部落!
到那時,對於疲憊不堪、缺乏精力的冰河族人來說,必將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壓倒性的屠殺。
李當歸立刻強壓下身體的虛弱和不適,神色無比嚴肅地看向身旁的蘇勒和烏蘇“你們必須立刻去告訴大祭司,讓她馬上召集所有族人,放棄休整,以最快的速度繼續南下,一刻都不能再耽擱,北境現在已經徹底淪為死地,不能再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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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又急切地轉向峨眉“峨眉姑娘,事不宜遲,我們也得立刻動身返回白虎城,必須盡快將北境的真實情況和冰河族的動向告知城主,讓他們提早派出接應的人手和物資,在南方接應。”
“不行!你不能走!”烏蘇幾乎立刻出聲反對,聲音帶著驚慌和堅決。
她一把抓住李當歸的手臂,仿佛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
蘇勒的手又忍不住輕輕拍了一下李當歸線條分明、觸感緊實的腹部,仿佛在欣賞一件不錯的藝術品。
她的語氣依舊不緊不慢,帶著北境人特有的沉穩“別急著炸毛,我們的‘異形者’這兩天一直在往北深入查探,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蹤跡,那支恐怖的軍隊,應該還遠遠地被拖在北境深處,想必還在聚集更多的亡靈,短時間內不可能推進到這裏。”
她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和驕傲“而且,就算它們真的來了,我們冰河族人世代生於斯長於斯,也未必就沒有一戰之力。”
“可是——”李當歸總覺得心頭那股不安難以平息,那支軍隊的規模和那種冰冷的死亡氣息給他留下了太深的陰影。
烏蘇再次緊緊抓住他的胳膊,眼神裏充滿了擔憂和不舍,語氣帶著近乎執拗的堅決“你的傷根本還沒好,絕對不能就這樣走,你必須留下養傷!我絕不允許你就這麽離開,除非除非你帶上我一起走。”
“我——”李當歸看著烏蘇異常堅定的模樣,一時語塞。
蘇勒的手無意識地在那緊實的腹肌上輕輕來回撫摸,語氣也柔和了幾分“放心,再安心休養一天,我們的族人已經休整得差不多了,狀態很好,明天天一亮就會繼續向南進發;以你現在這虛弱的狀態,根本跟不上我們遷徙的速度,強行上路隻會讓傷勢惡化。”
她看著李當歸的眼睛,語氣帶著一種曆經風霜的智慧“安心把傷養好。我們冰河族能在北境生存至今,自有我們的生存之道,若都像你這般急躁,恐怕早就絕跡在這片茫茫雪原了。”
李當歸聞言,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仔細想想,蘇勒的話不無道理,冰河族舉族南下是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事,絕非兒戲,定然需要周詳的準備和足夠的體力才能完成那漫長而艱苦的遷徙,同時還要時刻警惕身後可能追來的死亡威脅。
自己現在這狀態,確實是個累贅。
隻是,那股對家人的強烈思念和擔憂,卻如同潮水般陣陣湧上心頭。
烏蘇敏銳地捕捉到了少年的心思。
她放柔了聲音,輕聲安撫道“雪娃娃,難道你就想以現在這副傷痕累累的樣子回去見你的姐姐們嗎?她們若是看到你受了這麽重的傷,該有多傷心、多心疼?她們就在溫暖的南方等著你,又不會消失,你遲早都會平安健康地回到她們身邊。你現在活下來了,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論是對我們,還是對遠方的她們而言。”
李當歸聞言,心中的焦躁如同被冰雪撫慰,漸漸平息下來,他微微點了點頭。
烏蘇說得對,他此番堪稱死裏逃生,幾乎是兩世為人,能安然無恙地回去,比什麽都重要。
而且,既然已經耽擱了兩天,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留下來,至少要確保冰河族人安全越過黑石山脈那道最後的天然屏障,他才能真正安心。
決定既來之則安之的李當歸,長長舒了一口氣,努力將紛亂的思緒理清。
然而,當他徹底回過神,將注意力拉回當下時,卻猛地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蘇勒和烏蘇這兩位冰河族女子,此時正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旁。
蘇勒那隻原本聲稱在檢查傷口的手,不知何時已經從腰側遊移到了他緊實的腹部,甚至還有繼續往上探索的趨勢,指尖仿佛在細細描摹他肌肉的輪廓。
而另一邊的烏蘇,雖然動作稍顯羞澀遲疑,但一隻手也正小心翼翼地、帶著好奇和迷戀,輕輕撫過他手臂的線條和胸膛
這這根本不是在檢查傷勢!
李當歸的臉“唰”地一下又紅透了,慌忙掙紮著向後挪動身體,試圖脫離這令人窘迫的“包圍圈”,聲音都帶上了羞惱的顫音“你你們到底是不是在給我檢查傷勢?”
蘇勒抬起眼,臉上依舊是一副正經八百的表情,仿佛在做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甚至還帶著點理直氣壯“自然是檢查傷勢。順便評估一下我們阿爾蓋布大人的身體狀況,這可是關乎族群未來的大事。”
她說著,手指又若無其事地在他腹肌上按了按。
烏蘇雙頰緋紅,眼神飄忽,小聲嘟囔“我看看恢複得好不好”
李當歸看著這兩位“上下其手”的女子,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剛下定留下來的決心,瞬間又動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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