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少年與飛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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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寧無咎見到自家女兒竟敢在他麵前做出如此不合禮數的舉動,眉頭頓時緊緊皺起。
他哪裏還看不明白女兒這番舉動背後的深意?這分明是在用行動告訴他,這個少年與她的關係非同一般。
這位久經沙場、目光如炬的老將軍,立刻將所有的注意力都牢牢鎖定在了李當歸身上,他的臉色雖然並未有太多變化,但眼神卻比最鋒利的劍還要寒冷,帶著濃濃的不快與審視。
整個庭院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寧芙忽然做出如此大膽主動的動作,讓李當歸也有些猝不及防,當他與對麵寧無咎四目相對時,隻感覺一股冰冷的壓迫感撲麵而來,幾乎讓他呼吸一窒。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緊張,努力讓語調保持平穩,開口道“寧伯父,我今日是特意陪她回來看您的,我們之前曾在城主府的演武大會上見過一麵,您可能還有印象,我——”
“我記得你。”寧無咎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他的目光如同鷹隼般銳利,掃過少年腰間的兩把佩劍,當他的視線落在那柄長劍上時,雙眼微微一眯,才繼續道“聽說,你是那位汀蘭的兒子。”
李當歸聞言,並未感到太過驚訝,坦然點頭“正是。”
寧無咎冷哼一聲,語氣稍微緩和幾分“之前演武大會時,我看過你出手,劍法根基還算紮實,倒勉強算是個不錯的苗子。不過,和你母親汀蘭當年比起來,還差得太遠,簡直雲泥之別。”
他的目光變得更加銳利“而且,我一眼就看出,你的劍術路數,十有八九都是我女兒教的,隻能說學得馬馬虎虎,連我女兒一半都不如,可畢竟不是誰都能如我女兒這般天賦異稟、驚才絕豔,你學了她教的劍術,能練到如今這地步,也算你有些悟性。”
緊接著,他的聲音再次冷硬起來,“但是,你學了我女兒的劍術也就罷了,如今竟還敢對我女兒有非分之想?這未免有些太沒有自知之明,就算你是汀蘭的孩子,看在你母親的麵子上我可以對你客氣幾分,但這件事,我絕不可能同意。”
“不需要你同意。”寧芙冷聲打斷父親的話,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她直接拉起李當歸的手,就準備轉身離去,不願再在此多留一刻,忍受這份質疑與貶低,然而,被她拉著的少年,卻站在原地,並沒有跟著她離開。
李當歸對著身旁的寧芙,安撫性地微微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隨即,他再次上前一步,目光不閃不避,語氣鄭重道“寧伯父,寧芙是我真心喜歡的姑娘,我這輩子,非她不娶。”
此言一出,寧芙微微一愣,有些驚訝地看向身旁的少年。
她沒想到他會如此直接、如此堅定地在自己父親麵前說出這樣的話。
寧無咎眼底也閃過一絲驚訝。
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在他如此咄咄逼人的氣勢和貶低之下,非但沒有退縮怯懦,反而能不卑不亢、如此坦蕩直接地宣告自己的心意,他不由得重新審視了麵前少年一眼,隨即再次質疑道“喜歡我女兒?你憑什麽?”
李當歸神色無比認真,“喜歡便是喜歡了,發自內心,由不得自己,這世上……哪有什麽‘憑什麽’?”
寧芙聽到少年這“蠻不講理”卻又真摯無比的回答,緊抿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一個極小的弧度,心中的不快被衝散了不少。
寧無咎卻是被這直白的回答弄得愣了一下,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甚至覺得這少年……還挺有種。
但最讓他感到不可置信的是,他忽然發現,自家女兒此刻看向這個少年的眼神,簡直和她娘親年輕時看他的眼神,分毫不差。
這一發現,讓他產生了一瞬間的恍惚和怔忡。
見到麵前的這位老父親一言不發,李當歸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寧伯父,我知道,您的女兒並非一般尋常女子,而我,或許在您眼中,隻是個普普通通的毛頭小子,並非她真正的良配。但我要說的是,無論您同意與否,我都要帶她走,都要和她在一起,這是無論誰,或者任何事情,都無法阻攔的。您若是實在不願認可,那我……也沒有辦法,我無法強迫您接受我,但我也絕不會因此妥協半分,更不會離開她半步。”
少年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若除了您之外,還有其他人不願,覺得我配不上她,沒關係,那我手裏,還有一劍,我不介意和他們好好講一講道理。”
他頓了頓,“當然,我確實沒有我母親那般本事,也沒有您女兒這麽厲害,或許,我也給不了她世人眼中最顯赫的榮耀,最奢華富足的生活。但我就是願意為了她,去努力做任何事情,願意為她付出我所能付出的一切,我想,這份心意和決心,要比有沒有能力、有沒有顯赫的身份地位,都要重要的多。”
寧芙的眼眸中,此刻隻倒映著少年那張寫滿堅定與真誠的側臉,她靜靜地聽完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敲擊在她的心扉之上,激起層層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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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抬起眼,看向自己的父親,目光清亮而坦然,無需再多言一字,她的選擇,她的態度,已昭然若揭。
寧無咎那雙曆經滄桑的眼睛,依舊牢牢鎖定著李當歸,但其中的冰冷與審視,已然被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所取代。
他一生見過太多人,聽過太多豪言壯語,但眼前這個年輕人,能在他如此威壓之下,不僅寸步不讓,還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倒真讓有些他刮目相看。
他的目光又轉向自己的女兒,看著她那副全然信任站在少年身邊的模樣,恍惚間,他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位同樣優秀、同樣選擇了他的女子……
庭院中的三人,就這樣陷入了沉默之中,隻有風吹過庭草的細微聲響。
片刻之後,寧無咎緊繃的臉部線條忽然柔和了些許,他甚至低笑一聲,再次看向李當歸的目光,竟開始帶上了一絲明顯的欣賞“好小子……有膽色,有擔當,你確實比你母親差遠了,但你跟你那位父親……可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倔脾氣。”
他話鋒一轉,“不過,年輕人,光是嘴上說得漂亮,可遠遠不夠,道理誰都會講,決心誰都能表,不如……”
寧無咎說著,忽然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寧芙,“芙兒,把你的寒螭劍,借為父一用。”
寧芙眉頭立刻緊緊蹙起,手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劍柄,甚至微微側身,將李當歸擋在身後,聲音帶著戒備“你要做什麽?”
寧無咎的眼神忽然變得極其銳利,“我倒要親自看看,這小子方才說的手裏那‘一劍’,到底有幾分斤兩。”
說罷,他根本不等女兒同意,右手並指如劍,隔空朝著她腰間輕輕一抬,隻聽一聲清越劍鳴,寧芙腰間的寒螭劍竟仿佛受到無形力量的牽引,自動脫鞘而出,“嗖”地一下,穩穩地飛入了寧無咎攤開的掌心之中。
長劍入手的一刹那,這位原本氣息內斂威嚴的男人,周身氣勢陡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再是那位深居簡出的老父親,而仿佛一柄塵封多年、驟然出鞘的絕世利劍,鋒芒畢露,殺氣凜然。
寒螭劍在他手中發出興奮般的嗡鳴震顫,劍身流轉的冰藍寒光變得前所未有的淩厲刺目,仿佛連周圍的空氣溫度都驟然下降了幾分。
寧芙身形一動,徹底將李當歸擋在自己身後,清冷的臉龐上覆著一層寒霜,言辭堅決,不容置疑“你不能對他動手。”
寧無咎手持寒螭,劍尖斜指地麵,周身氣勢雖盛,語氣卻反而平淡下來“芙兒放心,既是你看上的人,為父自然會有分寸,手下留情。”
他的目光越過寧芙的肩膀,看向被她緊緊護在身後的李當歸,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小子,話說的漂亮,聽著也像那麽回事。但我的女兒,絕非單憑幾句漂亮話、一番空頭決心就能輕易帶走的。是騾子是馬,終究得拉出來遛遛才知道真章。”
寧芙寸步不讓,眼神冰冷,周身的氣息也隱隱變得銳利起來,仿佛隻要父親敢動手,她便會毫不猶豫地拔劍相向。
然而,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李當歸卻輕輕握住了寧芙緊繃的手臂,隨即上前一步,與她並肩而立。
他目光平靜地看向麵前持劍而立的寧無咎,不見絲毫慌亂“寧伯父想如何考較?晚輩洗耳恭聽。”
寧無咎見他竟主動上前,眼中欣賞之色更濃了一分,但臉上依舊冷硬“接我三劍,若你接得住,或能讓我覺得你確有幾分資格,並非徒有其表,今日你帶芙兒走,我便不再多言半句,若接不住……”
他冷哼一聲,“便證明你隻是空有口舌之勇,趁早滾蛋,以後也休要再糾纏她。”
“父親!”寧芙急怒交加,忍不住出聲。
她非常清楚自己父親的實力,即便他聲稱會手下留情,其劍鋒也絕非等閑之輩能夠接下,李當歸雖進步神速,但畢竟練劍時間不長,如何能抵擋得住?
李當歸卻再次輕輕按了按她的手背,同時遞給她一個堅定眼神,聲音溫和卻不容拒絕“放心,你先退後。”
寧芙聞言,紅唇輕咬,眼中充滿了擔憂和掙紮,但看著少年那雙清澈而堅定的眼眸,感受到他此刻不容置疑的決心,最終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提醒道“那你……千萬小心。” 說罷,她緩緩向後退開了幾步。
李當歸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所有雜念,眼神變得無比專注。
他右手握住劍柄,猛然將腰間“辭故人”拔出,劍鋒出鞘,發出一聲清越的錚鳴,他持劍而立,看向氣勢驚人的寧無咎,眼中沒有絲毫畏懼,反而燃起熊熊戰意“寧伯父,請出劍!”
寧無咎見眼前這少年在氣勢上絲毫不弱,不由得在心中暗暗點頭,也不再多言。
這位年輕時曾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的大將軍,此刻將手中長劍緩緩橫放於身前,隻是一個起手式,周身瞬間升騰起一股極其濃鬱的淩厲劍氣,這股無形劍氣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令人難以接近,他腳下那些堅硬的青石板,開始發出細微的“哢嚓”聲,表麵浮現出無數細如發絲的裂痕,仿佛下一刻便會承受不住這股力量而化為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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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當歸隻感覺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撲麵而來,仿佛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劍氣山,他立刻明白,對方的劍術修為和實力境界,要遠遠高於自己。
他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全神貫注,將精神力提升到極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眼睛死死盯住對方的每一個細微動作,不敢走神半分。
下一刻,寧無咎手腕隻是極其輕微地一動。
一道凝練無比、幾乎化為實質的劍氣,如同離弦之箭,悄無聲息的破空而至,這一劍速度極快,角度更是刁鑽無比,直取李當歸左肩。
劍氣之中並未蘊含真正的殺意,但其蘊含的力量,卻足以輕易洞穿重甲,其目的顯然是試探他的反應速度和根基。
一旁的寧芙看到這道劍氣,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袖。
而麵對這迅疾刁鑽的一劍,李當歸並未選擇硬接,也沒有倉惶閃避,就在那淩厲劍氣即將及體的刹那,他的身體以一個極其微妙的幅度微微一偏,如同柳絮隨風,恰好讓劍氣的鋒芒擦著衣角而過。
同時,他手中“辭故人”長劍擺出了一個非常基礎、卻在此刻顯得無比有效的格擋姿勢,並非蠻力對抗,而是劍尖精準地在那道淩厲劍氣的側麵薄弱之處輕輕一點。
“叮——”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擊之聲響起。
正是這四兩撥千斤般巧妙一擊,以巧破力,那原本一往無前的劍氣,轟然消散於無形,隻留下一縷極寒的白氣,縈繞在李當歸的指尖,旋即被他輕輕一震,便徹底散去。
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寧無咎的瞳孔微微一縮。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李當歸方才那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劍,蘊含的眼力、膽識和對力量精準至極的把握,絕非尋常劍客所能及,這不僅僅是需要日複一日的苦練,更必須是在真正的生死搏殺中,才能淬煉出的反應和遊刃有餘。
“好小子,果然有點門道!”寧無咎低喝一聲,不知是讚是歎。
隨即,他神色一肅,提醒道“注意了,第二劍!”
這位劍氣逼人的大將軍劍勢陡然一變,不再追求速度和刁鑽,手中長劍挽起一道劍花,刹那間,仿佛有無數道冰冷劍影層層疊疊,如寒潮湧動,又似冰蓮綻放。
他緩緩向前遞出一劍,動作看似不快,但無數道錯綜複雜的劍氣卻已破空而出,虛虛實實,變化極多,如同天羅地網般罩向李當歸。
麵對這鋪天蓋地、變幻莫測的劍氣,李當歸的眼神依舊沉靜如水。
他終於動了,腳下雨步輕踏,身形如雨點般變得模糊起來,竟是不退反進,直接撞入了那重重劍氣之中。
他的動作看起來並不快,卻總能於間不容發之際,恰到好處地避開真正的劍鋒,在這淩厲的劍勢中穿梭自如,謝意瀟灑,他的劍,每一次輕觸,都精準地將那些虛實難辨的劍氣一一化解。
一時間,庭院內發出一連串極其清脆的“叮叮”聲響,如同雨打芭蕉,急促密集,節奏分明。
數息之後,漫天劍氣驟然消散。
李當歸依舊站在原地,氣息勻長,唯有空氣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凜冽劍意,證明著方才發生的一切。
寧無咎持劍而立,眼中的震驚之色尚未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現璞玉般的灼熱光芒。他沉聲道“好!果然有點意思!看來還是小瞧了你,再看這最後一劍,你還能不能接得下!”
說罷,他周身原本就極其驚人的氣勢再次暴漲,手中那柄長劍發出愈發激昂清越的錚鳴之聲,劍尖處,一點極寒璀璨的劍芒開始凝聚,仿佛壓縮著恐怖的力量。
一旁的寧芙眉頭緊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父親這一劍,遠非前兩劍可比,似乎已經超出了“考較”的範疇,她下意識地向前半步,周身氣息也開始攀升,隨時準備出手幹預。
李當歸的神色變得更為凝重起來,但他眼裏依舊沒有懼色,反而變得更加專注。
他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在北境秘境,那位枯骨將軍擲出的、仿佛能洞穿一切的恐怖黑矛時,所帶來的壓迫感,以及他傾盡全力斬出的那石破天驚的一劍,那一劍的意境,他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
他又忽然想起了峨眉禦使飛劍“見新雪”時的那種風輕雲淡、仿佛劍已成為身體延伸、甚至具有自主意識般的玄妙狀態。
而此刻,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手中的“辭故人”,也早已不再僅僅是“如臂指使”的程度。
劍意不是招式,而是用劍之人自身精神、信念的凝聚,正如寧芙與她的寒螭劍性情相合,他的意念與手中“辭故人”的特質,也早已在長久並肩作戰中漸漸地融合,他已經完成了“術”向“道”的過渡。
李當歸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將所有的雜念和壓力都隨之吐出,周身的劍意充沛到極點。
心念微動之間,手中那柄“辭故人”長劍便開始微微震顫起來,發出低沉的嗡鳴,劍身流光溢彩,仿佛擁有了某種自主的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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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寧芙看著少年手中那柄長劍,眼中既有一絲驚訝,也有一絲了然。
寧無咎見到少年氣勢愈發淩厲純粹,手中長劍更是鋒芒畢露,靈性自生,不由得脫口驚歎道“好劍!好少年!”
話音一落,他不再有絲毫猶豫,眼中精光爆射,朝著李當歸的方向,遞出了最後一劍。
刹那間,一道凝練到極致的凶猛劍氣,驟然從那一點璀璨劍芒中迸發而出,朝著前方的少年呼嘯而去。
劍氣所過之處,地麵上的青石板如同被無形的巨力碾壓,紛紛炸裂,碎石四濺。
李當歸心念與劍意皆已攀升至巔峰,他清喝一聲“去!”
手腕並未見如何用力,隻是將手中那柄“辭故人”長劍往前看似隨意一推。
“嗡——”
長劍發出一聲激昂劍鳴,仿佛掙脫了某種束縛,瞬間化作一道璀璨奪目的流光,破空而出,其速度之快,竟遠超寧無咎那看似勢不可擋的凶猛劍氣。
眨眼之間,飛劍後發先至,一劍穿過,那原本凶猛無匹的劍氣,當場消散大半,威力十去七八。
與此同時,李當歸腰間短劍“見新雪”也已悄然出鞘,他左手持短劍,手腕翻飛如蝶舞,刹那間,又是數道凜冽劍氣自短劍尖端迸發而出,迎麵而上,劍氣相撞,那已被擊潰大半、隻剩殘餘威能的劍氣餘波便消散一空。
院中一時間塵土飛揚,地麵上滿是碎裂的青石板和縱橫交錯的劍痕,一片狼藉。
塵埃稍定,隻見青衣少年持劍而立,衣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他左手反握著短劍,劍尖斜指地麵,寒光流轉,而那柄飛出的長劍,此刻並未回落他手中,而是靜靜懸浮在他身側尺餘之處,劍尖微微低垂,發出細微悅耳的嗡鳴。
站在一旁的寧芙,英氣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不遠處那衣袂飄飛、意氣風發的少年,那張總是清冷如霜的臉上,此刻罕見地露出了毫不掩飾的驚訝,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崇拜。
寧無咎緩緩收勢,注視著前方飛劍懸於身邊的少年,臉上早已沒了先前的冷峻與威嚴,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欣慰與激賞。
他忽然朗聲大笑起來,笑聲洪亮,充滿了快意與釋然,轉頭看向一旁兀自沉浸在震驚中的女兒,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芙兒,眼光不錯!這個女婿,為父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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