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管控員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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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昊靠在宿舍床邊,手裏拎著那把生鏽的園藝剪刀,剪刀上的灰色印記在昏黃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紮眼。外麵的寂靜如影隨形,壓得人喘不過氣。他成功銷毀了三個“待收錄條目”,完成了這個階段的任務,但距離離開這裏,似乎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自行探索申請離開的流程……”他低聲重複著係統提示,目光掃過狹小的宿舍空間。一個下鋪,一個鐵皮櫃,連個桌子都沒有,更別提什麽線索紙條或者隱藏機關了。
他站起身,走到宿舍門口,透過那個小小的窗口往外看。外麵是宿區空蕩蕩的走道,盡頭是鐵皮棚的邊界,遠處模模糊糊是鎮子的輪廓。沒有其他人,沒有別的管控員,仿佛這個宿區隻有他一個活人。
他來到宿區門口的告示板前,上麵是“請勿接錯”等幾條規則。顧昊仔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符號,試圖從中找出申請離開的蛛絲馬跡。
“請勿接錯,請勿搭話,請勿試圖記住名字。”這些是給“臨時管控員”的規則。而“已完成接送的,請勿嚐試離開鎮口區域!”這條,是給那些成功了的人。
他失敗了。成為了“遺失記錄臨時管控員”。這個身份,似乎讓他遊離於最初的規則之外,但又被新的任務束縛在這裏。
他摸了摸告示板的表麵,冰涼,粗糙。沒有任何隱藏的縫隙或者可以活動的部件。
難道線索在宿區裏麵?他轉身回到宿區內部,仔細檢查每一張床鋪,每一個鐵皮櫃,甚至掀開那些鋪著被褥的床墊。除了灰塵和黴味,什麽都沒有。
這個宿區,就像一個被遺忘的盒子,除了基本的生存設施,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他回到了自己的床鋪,一屁股坐下。任務已經完成,遺失記錄區域也關閉了。廣播沒有新的指令,宿區也沒有其他活著的跡象。他被困在了這個鐵皮棚裏,等待著未知的“申請離開流程”。
時間慢慢過去,顧昊不知道是白天還是夜晚。他吃了剩下的壓縮餅幹,喝了半袋水,然後靠在床頭閉目養神。他需要保持體力,這裏的每一分精力都可能在關鍵時刻救命。
迷迷糊糊中,他聽到了一種聲音。極輕微,像老鼠啃咬木頭的聲音,又像是誰在低語。
他猛地睜開眼。聲音似乎從鐵皮櫃裏傳出來。他立刻警覺,抓起骨刀,小心翼翼地走向鐵皮櫃。
櫃門緊閉,上麵布滿了鏽跡。他側耳傾聽,啃咬聲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輕的聲音,像是紙張被翻動的聲音。
他慢慢拉開櫃門。櫃子裏空蕩蕩的,除了最裏麵放著一本落滿灰塵的本子。
【管控員記錄】
顧昊心裏一跳。他拿出了本子,本子很舊,紙張泛黃。封麵上沒有任何編號或者名字。
他翻開本子。第一頁,用一種顫抖的筆跡寫著:
【第一日,接送任務,失敗。未能分辨真偽,手觸摸到了。】
筆跡到這裏斷了。第二頁,是另一種筆跡,更加潦草:
【成為記錄條目。身體不受控製。意識模糊。】
第三頁,筆跡變得扭曲,像鬼畫符:
【呼喚……我的名字……不要……不要遺失……】
顧昊翻到第四頁,筆跡又變了,這頁隻有一句話:
【他沒有碰我。他成功了。他銷毀了我。】
看到這裏,顧昊心裏猛地一震。這些記錄,竟然是那些“待收錄條目”在被銷毀前的意識殘留?
他繼續往下翻。每一頁都是不同的筆跡,不同的記錄。有關於接送任務失敗的,有關於沒能按時返回宿區的,有關於在遺失記錄區域聽到的聲音的。
【我聽到了我的名字,是我的妻子在呼喚。我信了。我被收錄了。】
【我在遺失記錄區域迷路了。光線消失了。我找不到出口。】
【我嚐試呼喚名字,但不是我的名字。沒有反應。】
這些記錄,是那些失敗的管控員在被徹底“收錄”前,留下的最後的意識碎片。它們記錄了失敗的原因,記錄了遺失記錄區域的危險,甚至記錄了某些成功或者失敗的嚐試。
顧昊翻到本子的最後一頁。這一頁隻有一行字,筆跡很淡,像是在徹底消失前寫下的。
【銷毀條目後,申請離開……需要……遺失……】
需要遺失?遺失什麽?顧昊盯著這幾個字,眉頭緊鎖。銷毀了待收錄條目,任務完成。申請離開的條件竟然是“需要遺失”?
他已經是“遺失記錄臨時管控員”了。這個身份本身就帶著“遺失”的標簽。難道他需要進一步“遺失”自己,才能離開?
他回想起最初在鎮口,他拒絕了“魏淼”的接引,任務失敗,被標記為“遺失記錄”。在遺失記錄區域,他銷毀了條目,阻止了它們的徹底收錄。
他現在是“遺失記錄”的“管控員”,完成了對“待收錄條目”的銷毀。這個身份鏈條似乎是:失敗接送>成為遺失記錄管控員>銷毀遺失記錄條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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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申請離開”是不是和“遺失”的狀態有關?他拒絕了“魏淼”的接引,這是一種遺失。他銷毀了“待收錄條目”,這阻止了它們被徹底收錄,也是一種遺失。
他看著這本《管控員記錄》。這本子本身,記錄了“遺失”的“記錄”。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這本記錄,會不會就是那個“申請離開”所需要的“工具”?或者,離開的條件,就藏在這本記錄裏?
他再次翻開本子,一頁一頁仔細查看。前幾頁的記錄,都是關於失敗的描述。但越往後翻,筆跡越混亂,內容越碎片化。
直到倒數第二頁,他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印記,畫在一個模糊的,像是地圖的草圖旁邊。草圖畫著宿區、遺失記錄區域,以及……鎮口的輪廓。
那個符號,畫在了鎮口的區域上。
顧昊心裏一動。銷毀條目後,申請離開。需要遺失。記錄本上的符號在鎮口區域。
難道離開的方法,是在鎮口進行某種“遺失”行為,並且需要這本記錄作為憑證?
他回想起規則,“已完成接送的,請勿嚐試離開鎮口區域!”——那是給成功者的禁令。而他,是失敗者,是“遺失記錄管控員”。
或許,他的“失敗”和“遺失”身份,反而為他打開了另一扇門。
他將記錄本揣進懷裏,握緊生鏽的園藝剪刀。剪刀是銷毀條目的工具,是“剪斷連接”的象征。記錄本是“遺失的記錄”,是“遺失”的憑證。
他站起身,看向宿舍門口。廣播沒有再響,但他知道,他不能繼續在這裏等。他必須在下一個遺失記錄區域開放時間之前,或者在副本主動進行下一階段判定之前,找到申請離開的方法。
他走出門,朝著宿區門口走去。外麵的昏黃光線依然寂靜。他沒有看到其他玩家,也不知道那幾個幸存者是否還活著,是否也在尋找離開的方法。
他走到宿區門口,告示板上的規則依然在那裏。他再次看了一眼,“請勿接錯,請勿搭話,請勿試圖記住名字”。
名字……魏淼。他已經記住了。小宇,李明。他也記住了。
他記住的,都是那些“遺失”者的名字。
他懷裏揣著記錄著“遺失”的本子,手裏握著“剪斷連接”的剪刀,擁有“遺失記錄管控員”的身份。
他看向遠處的鎮口。
他有預感,離開這裏的關鍵,就在那裏。而他的“遺失”狀態,或許就是他進入鎮口,嚐試申請離開的“通行證”。
他必須去鎮口。趁著這個副本沒有完全把他“遺失”在這裏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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