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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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日複一日的相處裏,崔婉與蘇瑤沉浸於中醫知識的探討,情誼如陳釀的美酒,愈發醇厚香濃。這份情誼,不僅源於對中醫的共同熱愛,更在每一次的交流、每一次的實踐中,生根發芽,茁壯成長。崔婉會在蘇瑤困惑於某個醫理時,耐心地講解,用自己的見解為她撥開迷霧;蘇瑤則會在崔婉忙碌於藥膳製作時,貼心地打下手,為她遞上所需的食材。她們相互陪伴,相互學習,共同在中醫的世界裏探索前行。
    月光依舊如水,溫柔地灑在她們身上,見證著這美好的一刻。在這崔府的庭院中,她們的身影緊緊相依,恰似兩顆明亮的星辰,在中醫這片浩瀚的星空中,相互輝映,共同書寫著屬於她們的溫暖篇章。未來的日子裏,無論遇到多少難題,她們都堅信,憑借著這份深厚的情誼和對中醫的執著熱愛,定能在中醫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探索出更多的奧秘。
    在崔府的悠悠歲月裏,日子恰似潺潺流水,於無聲無息間悄然淌過,每一日都被暈染上一層靜謐而美好的色彩。崔婉與蘇瑤共處的時光,更是宛如一首悠揚且動人心弦的樂章,其間的每一個音符,都飽含深情地跳躍著求知與友愛的美妙旋律,為這深宅大院的生活增添了別樣的靈動與溫暖。
    晨曦初露之際,那第一縷陽光宛如一位溫婉的使者,穿過斑駁的枝葉,輕柔且小心翼翼地灑落在崔府的庭院之中。光線所及之處,沉睡了一夜的萬物仿佛被一雙溫柔的手輕輕喚醒。庭院裏的花草樹木,抖落了一夜的露珠,在微光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芒,似在為新一天的到來而歡呼。鳥兒也在枝頭歡快地唱著,它們清脆的歌聲交織在一起,為這寧靜的清晨增添了幾分生機。
    與此同時,崔婉和蘇瑤便已相約相聚在那間彌漫著淡淡書香的暖閣之中。暖閣的門輕輕推開,一股熟悉的墨香撲麵而來。幾案上,依舊攤開著那本被她們反複翻閱的中醫典籍,書頁微微泛黃,那是歲月留下的痕跡,更是她們無數次探討鑽研的見證。每一頁上,都有著她們用朱筆寫下的批注,或是對某個疑難病症的思索,或是對一味草藥特性的深入解讀。她們時而低頭輕聲誦讀,時而皺眉沉思,時而又因某個新的見解而相視一笑,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隨著醫館的名氣如春日的繁花般迅速蔓延開來,蘇瑤每日接診的患者便如潮水般絡繹不絕。清晨,天空還被濃重的夜色籠罩,星辰依舊閃爍,醫館的門前便已排起了一條望不到盡頭的長龍。有從鄰近村鎮趕來的農夫,他們腳蹬沾滿泥土的布鞋,身著粗布麻衣,滿身的泥土氣息仿佛還帶著田間勞作的熱氣,臉上因長途跋涉與病痛的雙重折磨而寫滿了疲憊,可那眼中卻閃爍著對康複的熱切期盼,如同在黑暗中渴望曙光的旅人。有從城裏慕名而來的商賈,他們身著綾羅綢緞,光鮮亮麗,然而病痛卻無情地在他們臉上刻下了憔悴的痕跡,盡管衣著華貴,卻怎麽也掩不住病痛的折磨,眉頭緊鎖,滿心焦慮。甚至還有遠道而來的旅人,他們風塵仆仆,行囊尚未解下,身上的衣物還帶著旅途的塵土,曆經數日奔波,隻為在這醫館中求一線生機,眼中滿是疲憊與執著。
    醫館內,蘇瑤宛如一隻不知疲倦的蜜蜂,在患者間忙碌穿梭。她常常從清晨第一縷曙光尚未完全照亮大地,忙到深夜星辰黯淡,連喝口水的短暫休憩工夫都抽不出來。她的手指因長時間為患者把脈,感受著那或微弱、或急促、或紊亂的脈象,而微微發顫,仿佛是在訴說著她的勞累。眼睛也因整日的專注與過度勞累,布滿了血絲,如同幹涸的河床,但那目光中對患者的關切卻從未有絲毫減弱。
    麵對如此繁重的工作,蘇瑤從未有過一絲怨言。她總是以溫和的笑容、耐心的態度對待每一位患者,仔細詢問病情,認真斟酌藥方。每當看到患者因她的精心醫治,逐漸擺脫病痛的糾纏,重新煥發出健康的光彩,邁出醫館大門時那輕快的步伐與感激的笑容,她的心中便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那滿足感如同春日裏盛開的繁花,絢爛而溫暖,支撐著她在這條充滿挑戰的行醫道路上,不知疲倦地繼續前行,為更多的患者帶去希望與健康。
    然而,時光的車輪滾滾向前,隨著醫館聲名遠揚,蘇瑤漸漸感到力不從心。曾經,醫館雖忙碌,但一切尚在掌控之中,如今,患者卻如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來,數量呈幾何倍數增長。每天清晨,當第一縷曙光還未完全驅散夜色的濃稠,醫館的大門外便已排起了蜿蜒曲折的長龍,那隊伍一眼望不到盡頭,仿若一條蟄伏的長龍,滿載著人們對健康的渴望。
    醫館的清晨總是來得特別早。天邊剛泛起魚肚白,蘇瑤便已起身,點燃了診室裏的檀香。那嫋嫋青煙在晨光中盤旋上升,帶著安神的藥香,為即將到來的忙碌一日做最後的寧靜鋪墊。
    她輕輕揉著太陽穴,昨夜的夢境還殘留在腦海——無數雙手向她伸來,每隻手都攥著一張藥方,她拚命想看清上麵的字跡,卻總是模糊不清。這樣的夢,近來已是第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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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大夫,門外已經排了二十多人了。"學徒阿青推門進來,手裏端著剛煎好的養心茶,"您先喝口茶吧。"
    蘇瑤接過茶盞,溫熱透過瓷壁傳到指尖。她啜了一口,苦澀中帶著甘甜,是祖父留下的方子,專治心神耗損。透過半開的窗欞,她看見院門外蜿蜒的隊伍——拄拐的老者、懷抱嬰孩的婦人、麵色蠟黃的青年...每一張臉上都刻著相似的期待與痛苦。
    "請第一位進來吧。"蘇瑤放下茶盞,整了整衣襟。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彎腰跨過門檻。他臉色鐵青,嘴唇卻泛著不正常的紫紅,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喘口氣。
    "林鐵匠?"蘇瑤認出了這位鎮上有名的打鐵匠人,"上次給您開的止咳藥不管用嗎?"
    林鐵匠重重坐在診椅上,從懷裏掏出一塊染血的帕子:"蘇大夫,咳得更厲害了,昨兒夜裏還見了紅。"
    蘇瑤心頭一緊。她示意林鐵匠伸出舌頭——舌質暗紫,苔薄黃。又為他搭脈,指下如按琴弦,數而有力,肺脈尤其浮緊。
    "三個月前淋雨後就一直沒好透?"蘇瑤邊問邊觀察林鐵匠的麵色。
    "是啊,起初以為是小風寒,喝了些薑湯。後來咳得厲害,去西醫院照了片子,說是肺裏有陰影,給開了些白藥片,吃了反而更難受。"林鐵匠說著又咳嗽起來,這次咳得彎下腰去,帕子上又多了一抹刺目的鮮紅。
    蘇瑤輕輕拍著他的背,等他喘息稍平,才道:"您這是寒邪入肺,久鬱化熱,熱傷肺絡。西藥寒涼,與您體質不合,反而加重了病情。"
    她取出一套銀針,在酒精燈上消過毒:"我先給您行針通絡,把肺經的鬱熱散出來。"
    林鐵匠有些畏懼地看著那些細長的銀針,但還是點了點頭。蘇瑤找準他背部的肺俞穴、風門穴,手法嫻熟地進針。針尖剛入皮膚,林鐵匠就"嘶"地吸了口氣。
    "有感覺是好事,說明經氣尚通。"蘇瑤輕聲安慰,又在他手上的太淵、列缺等穴位下了幾針。
    奇妙的是,不到半刻鍾,林鐵匠的呼吸就平穩了許多,臉上的青紫也褪去幾分。蘇瑤起針後,他驚訝地活動著肩膀:"胸口不似先前那麽悶了!"
    "這隻是暫時緩解。"蘇瑤提筆寫下藥方,"您需要服用清肺化痰、涼血止血的湯藥。黃芩、桑白皮、杏仁、生地、丹皮..."她的筆尖在紙上流暢地遊走,"再加一味三七粉衝服,止血不留瘀。"
    林鐵匠千恩萬謝地拿著藥方出去了。蘇瑤剛想喝口水,門外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蘇大夫!求您救救我娘!"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闖進來,臉上掛著淚痕,身後跟著兩個抬擔架的鄰居,上麵躺著一位麵色蒼白的中年婦人。
    蘇瑤立刻起身:"快抬到裏間榻上!"
    少女名叫小荷,是城外村裏的。她母親一個月前突然雙腿無力,如今已完全不能行走。蘇瑤為婦人仔細檢查,發現她下肢肌肉萎縮,皮膚幹燥無華,脈象沉細無力。
    "發病前可有什麽異常?"蘇瑤問道。
    小荷抹著眼淚說:"娘親去年冬天在河邊洗衣,失足落水,受了寒。之後就一直說腿腳發涼,今年開春就漸漸走不動路了。"
    蘇瑤點點頭,這是典型的"痿證",寒濕傷陽,氣血不能溫養筋脈所致。她取來艾條,在婦人的足三裏、陽陵泉等穴位施灸。艾絨燃燒的香氣彌漫開來,婦人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
    "有感覺嗎?"蘇瑤輕聲問。
    婦人虛弱地點點頭:"熱乎乎的,像是凍僵的腳泡在溫水裏。"
    蘇瑤又開了補氣活血的方子:黃芪、桂枝、當歸、牛膝...特別囑咐要用黃酒送服,以助藥力溫通。看著小荷擔憂的眼神,她安慰道:"這病需要時日調理,但並非無藥可醫。每三日來複診一次,我會調整方子。"
    送走這對母女,日頭已經高懸。蘇瑤的腰背隱隱作痛,手指也因不斷診脈而發僵。阿青端來的午飯早已涼透,她卻隻匆匆扒了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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