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裏，死一般的寂靜。
    剛才還熱火朝天的氣氛，此刻已經降到了冰點。
    陳賀、婁乙瀟、孫益州……
    所有演員的臉上，都寫滿了失望和迷茫。
    那感覺，就像是拚盡全力跑完了全程馬拉鬆，卻被告知自己跑反了一樣。
    “咳……”
    孫益州清了清嗓子，試圖緩解一下氣氛。
    “要不……咱們湊錢買個電視台？”
    “就叫‘愛情公寓台’，然後二十四小時循環播放咱們的劇。”
    笑話很冷。
    冷得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
    空氣，似乎變得更加尷尬了。
    婁乙瀟沒有理會孫益州的冷笑話。
    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周軒身上。
    因為周軒全場唯一一個臉上看不出絲毫沮喪的人。
    其實周軒雖然心中很生氣，但麵對這種情況，卻也並非完全無解。
    起碼……
    在他心中，還真就有一個解決辦法。
    隻見周軒緩緩走到片場中央，拍了拍手。
    “啪！啪！”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周軒環視一圈，臉上竟然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
    “都這副表情幹什麽？”
    “一個個哭喪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劇組關門倒閉了呢。”
    郭凡依舊是一臉鬱悶，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可現在這樣，跟關門倒閉了有什麽區別？！”
    顯然，此時的郭凡已經有點自暴自棄了。
    “有區別。”
    周軒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笑意，說道：“我倒覺得，我們應該感謝華影。”
    眾人：“？？？”
    瘋了！
    這小子絕對是受刺激太大，人瘋了！
    不然的話，怎麽會說出這種話？
    感謝華影？
    感謝她奶奶個爪！
    然而，周軒看著大家那副懷疑自己有病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他們越是這樣不擇手段地封殺我們，就越證明一件事。”
    “他們怕了。”
    “怕我們的劇，會把他們那部用錢堆出來的垃圾，按在地上摩擦！”
    這番話，像是一劑強心針。
    雖然解決不了實際問題，但卻讓眾人心裏那股憋屈的鬱悶消散了不少。
    對啊！
    他們肯定是怕了！
    不然的話，為什麽這麽針對他們《愛情公寓》劇組？
    “可是……怕了又怎麽樣？”
    陳賀小聲嘀咕，“咱們的劇現在播不出去了啊。”
    “誰說播不出去了？”
    周軒反問。
    他看著眾人疑惑的眼神，緩緩開口。
    “既然電視台這條路，被人用錢和關係給堵死了。”
    “那咱們換條賽道玩兒，不就行了？”
    換條賽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周軒的目光掃過全場，最終定格在郭凡那張充滿血絲的臉上。
    他一字一頓，清晰地吐出了三個字。
    “上！網！絡！”
    “網劇？”
    陳賀第一個沒忍住，脫口而出。
    “軒哥，那不都是些小成本的粗製濫造嗎？上不了台麵的東西啊！”
    “咱們這劇的質量，去播網劇，太虧了吧？”
    他的話，也代表了在場大部分人的心聲。
    網劇在眾人心裏的印象，基本就等同於“low”和“窮”。
    “誰說網劇就上不了台麵？”
    周軒打斷了他，眼神陡然變得銳利。
    “時代變了！”
    “電視台的觀眾，是有限的，是被動的。”
    “但網絡的用戶，是海量的！”
    “對啊！”
    郭凡猛地一拍大腿，整個人像是瞬間被電流擊中，激動地跳了起來。
    “我怎麽就沒想到！”
    “他華影能封殺所有電視台，難道還能把整個互聯網給封了不成？！”
    周軒拿出手機，撥通了張天韻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秒接。
    周軒直奔主題，說道：“韻姐，麻煩你一件事。”
    張天韻點了點頭。
    “你現在就聯係企鵝、奇異果這些國內最大的視頻平台。”
    “告訴他們，我周軒的《愛情公寓》，願意跟他們談一談……網絡獨播權！”
    隨後，
    ……
    夜色漸深。
    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平穩地行駛在城市的車流中。
    車內，趙靈韻剛結束了一天的廣告拍攝，正靠在舒適的座椅上，放鬆地刷著手機。
    屏幕上，一條娛樂新聞的標題跳了出來。
    【驚爆！周軒新作《愛情公寓》疑似質量不佳，遭所有電視台拒播！】
    趙靈韻起初沒在意，還以為是哪個營銷號又在胡說八道博眼球。
    這年頭，標題不帶點“驚爆”、“震驚”，都不好意思發出來。
    可很快，她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身旁的經紀人王姐，接連接了好幾個電話。
    王姐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凝重起來。
    她掛斷最後一個電話，車廂裏安靜得有些壓抑。
    “靈韻……”
    王姐歎了口氣，揉著眉心，“網上的消息，是真的。”
    趙靈韻刷手機的動作停了下來。
    “華影這次是下了死手，放出話來，如果有衛視上星《愛情公寓》，今後就不能播放他們華影的影視劇。”
    王姐的聲音裏帶著一股無力感。
    “意思就是，周軒那部劇現在沒有電視台敢播。”
    趙靈韻臉上那抹溫柔的淺笑，一點點消失了。
    車裏的空氣，好像一下子冷了下來。
    她捏著手機，指節微微泛白。
    過了幾秒，趙靈韻才一臉氣氛的開口道：“華影……他們這是在欺負人。”
    王姐一看她這反應，心裏就咯噔一下。
    “靈韻，這事你可別衝動。”
    “華影是行業巨頭，我們惹不起。”
    “你現在要是站隊，對你自己的影響太大了。”
    王姐苦口婆心地勸著。
    趙靈韻轉過頭，靜靜地看著她。
    “王姐，他是我男朋友。”
    “我的人被人這麽欺負，你讓我裝沒看見？”
    她的聲音不大，卻讓王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趙靈韻的腦海裏，閃過周軒那張總是帶著點玩世不恭笑容的臉。
    也想起了劇組裏那些充滿希望的年輕演員。
    那部劇的劇本她看過。
    她知道那絕對是一部精品電視劇。
    更何況，她還在那部電影之中客串了一個開拖拉機的鄉村婦女。
    她知道周軒那個家夥，肯定不會輕易認輸。
    可她就是心疼。
    憑什麽好人要被壞人這麽欺負？
    簡直沒天理了！
    圈內資本就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