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小她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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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多寶在旁急喊了一聲:“顧營長!”
    黃雪梅擰著眉頭出來不客氣:“你們家屬怎麽回事?這弄了個什麽人過來,趕緊把人弄出去!你老婆還要不要救了?”
    “胎逆位,偏大,胎盤老化引起早剝,導致出血,但這個出血量能控製。胎兒宮內窘迫情況有些嚴重。我需要一套針灸包,大人小孩我保了。”
    沈昭月一出口,周遭一片寂靜。
    男大夫在地上瞳孔地震,她隻是把脈,居然說得一點沒錯!
    黃雪梅馬上臉色難看地和馬勇強調:“小孩子確實保不住,這是醫院,不檢查清楚能讓你家屬簽字嗎!她說大人小孩她保了,這是嚴重質疑我的診斷!”
    胡鬧!
    馬勇聽見又能保,又不能保,當下有些沒了主意。大小都能保,他當然想!但又怕信錯沈昭月!
    “馬勇副營長,你沒時間猶豫。”沈昭月語氣嚴肅逼上。
    “信她,我擔保。”
    關鍵時刻,沒想到顧野做了擔保。
    沈昭月迎上他的目光,驚訝,但更多感謝:“去中醫科取,馬上。”
    “不行!”黃雪梅去攔顧野,被顧野冷厲的眼神震住,自動讓開。
    她轉頭怒批馬勇:“你老婆現在是我的病人,我是主治大夫,你作為病人家屬簽了字,病人的手術我說了算!”
    見馬勇還不拿主意,她更火了。
    “你還算不算男人,自己孩子已經沒了,老婆也快沒了,正規的醫學你不信,你讓這種野路子胡鬧,你就不怕你老婆也沒了!你趕緊把她拉出來,不要耽誤我做手術。”
    “說誰野路子呢,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誰能大小都保,誰說了算。你要是不行,一邊站。他正因為是個男人,所以老婆孩子都得要。聽懂了嗎?”
    沈昭月在這方麵是驕傲,是盛氣淩人的。這就是她救人時的總是。誰能救,誰上,蠢話少說,多學多看。
    這女大夫,自以為是,盡說蠢話,那她可不管她下不下得來台。
    顧野已經去取針了,馬勇又不是豬腦袋。顧野的擔保,沈昭月的囂張,讓他果斷堵上了自己的相信。他一轉身,堵住了門口,就把女大夫擋在了手術室外。
    李多寶機靈,趕緊進去把那捂著肚子的男大夫架出來,怕他搗亂。
    女大夫氣得拂袖而去,她要找院長來管。
    她前腳走,不多會,顧野就帶工具來了,一並帶來了一名身材微胖,戴著眼鏡,有些上了年紀的老醫生。
    沈昭月這時還不知道是院長,開口就讓院長給她打下手。
    顧野準備提醒沈昭月一聲,院長悄悄擺手,痛快聽吩咐。
    於是見識了沈昭月一套操作如何的行雲流水。
    她先施針封穴,讓出血量迅速減小;再行氣入髒腑,吊起產婦生機,使之呼吸變強,意識逐明;再然後以手法正胎,順正胎位。
    最後,沈昭月手法嫻熟地在產婦腰間以飛經走氣的手法,引氣往下,讓她下半身產生力氣。
    在產鉗的幫助下,最終艱辛把孩子生了下來。
    孩子因為宮內較長受了憋,肺泡展開不良,一開始不能自主呼吸,生出來也不哭,小臉紫紺,心跳幾微。
    沈昭月幾針飛上去,胸腔按壓,先喚起心跳,再人工呼吸輔助,等小崽子開始扭手動腳,咧著嘴就是哭不出的時候。
    她提起來,屁股上啪啪啪一頓。
    人生的第一頓打,換來的第一聲哭,便驗好了人間體驗券。
    七斤幾兩的小胖子,高興得馬勇在外麵喜極而泣:“老子有兒子了。”
    不過孩子還要觀察,先讓醫生抱走了。
    馬勇的老婆經曆了鬼門關,生孩子生脫力,又昏睡了過去。
    馬勇看著沈昭月舉著沾血的手套和院長一塊兒出來,早沒了老子的口氣,巴巴到沈昭月跟院長麵前關心婆娘。
    “兩位,我婆娘呢,我婆娘呢?”
    院長和藹道:“你老婆沒事,隻是生孩子生脫力了,這會兒還沒醒。裏麵還有醫生,等下就會推出來。你老婆孩子,這次還真虧了這位女同誌。”
    沈昭月一旁走心叮囑。
    “馬副營長,你老婆這次給你生這兒子可遭大罪了,你可得好好待她。等她醒了,吃點清淡的,等一個星期後再開始吃點營養的,可別提前瞎補,她傷了身子,受不住。”
    馬勇挺直腰板樂嗬:“知道知道。她給老子立功了,老子肯定得對她。不然讓組織上斃了我!”
    李多寶在旁邊咳嗽了一聲,小聲提醒:“咱還得謝謝人沈同誌。”
    馬勇仰頭哈哈一笑:“必須,必須!等我明天的,我大包小包親自上門謝。”
    李多寶就很無奈地看著這位新跟的老粗領導,就不能先說聲謝謝?
    顧野在旁,他把沈昭月看在眼裏,這一次,心裏遏製不住地冒出了陌生感,仿佛從未認識過她。
    打人,做飯,醫術,她還藏著些什麽……
    隔壁洗手間,沈昭月和院長聊著,她把顧野忘在腦後。
    一進入到這個專業的領域裏,她整個人都在發光。
    院長對她的行針手法很有興趣:“沈同誌這手法和尋常的撚轉提插震顫看著倒有些不同,可是有什麽說法?”
    沈昭月水流下搓著手道:“尋常手法就很好了,適用性更廣。我這個其實講究不大,但普適性不強。很難練出來。”
    院長稍稍一思索,了然笑起來。
    “很難練出來的針法,我倒是知道一套。先得學摸骨,白骨摸上一年,知其形。蒙皮再摸上一年,在知其形的基礎,再照應其形,以同比無誤差繪製。”
    “再,摸肉骨。很多人到摸肉骨的這個階段就不行了,因為人有胖瘦,骨節有長短,皮上繪製,皮下取骨,說取哪塊骨頭就取哪塊骨頭,不得半點少損。這之後啊,再有……”
    院長想到了什麽,不再說下去,搖搖頭道:“沈同誌家裏有老輩子是這行裏的?”
    不是耳濡目染,早早浸潤得益,就是天縱的奇才。
    沈昭月捧著水好玩:“家裏沒人幹這行,就是自己喜歡,好奇得早,接觸得早,知道得多一點而已。”
    聽到沈昭月把自己的本事說得輕飄飄,院長佩服點頭。
    沈昭月接上說道:“您老爺子的本事也相當好哦。手術室您講六經辨證,我可聽到好東西了。剛才居然還委屈您給我打下手,小輩子狂妄,慚愧。”
    院長朗聲一笑:“不知道沈同誌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醫院?”
    沈昭月眼睛一亮,這就有橄欖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