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抓起一個蘋果，精準砸大姐腦門上。
    “你個小蹄子，你敢打我！”大姐要暴起。她兒媳嚇得一縮，不敢拉她，緊張極了。
    沈昭月冷冷警告她道：“你今天敢過來一下，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癱上在床上，我保證，是你自找的。”
    大姐在家裏橫慣了，但這橫的，就怕更橫的。
    她咬了牙，果然不敢過去，但她要撒氣，一腳踹在受了驚嚇的兒媳婦身上。
    “兒子生不出兒子！我家兒子娶你幹什麽用！”
    女人就知道這火氣會燒到自己身上，埋怨地看了眼沈昭月，委屈道：“媽，燕妮兒也是您孫女。”
    “我要孫子！那孫女都是賠錢貨！你一個女人，生不出兒子，你怎麽不去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麵惹了什麽髒病，兒子都生不出！我呸！”
    “媽！”女人頓時氣得眼淚流出來，跑出了病房。
    大姐不依不饒，指著她跑出去的背影道：“嘿個賤蹄子！你跑，回去讓俺兒打死你！”
    她罵罵咧咧得很，沈昭月直接找了個路過的男醫生過進來。
    醫生得知情況，批評那婦女：“這是醫院，大家一塊兒的公共空間，誰都不得影響別人休息。嚷嚷個啥，能住住，住不了出院。”
    這會兒還沒有投訴這一說。
    男醫生這麽一講，大姐立刻老實了，狠狠剜沈昭月。
    沈昭月便故意道：“醫生，還麻煩請教下，這個生男生女，是男人決定的，還是女人決定的？”
    這個醫生不知道沈昭月就是兩度從黃雪梅手裏搶下手術的那個神奇的外來大夫。
    他見沈昭月客氣，倒也樂意回答道：“這生男生女，是男人的事，男人決定的啊。咱生啥是啥，都是自己孩子。”
    “行嘞，謝謝醫生，那，那些罵兒媳婦生不出兒子該死的怎麽辦？”
    “那都是文盲話，甭搭理。”男大夫一揮手走了。
    沈昭月就“嘶”了口氣跟周秀秀說：“秀秀姐，你就不一樣了，你看你命多好，你瞧老太太對你，抹眼抹淚的，心疼著呢。所以啊，該得你給阿婆生一個大胖小子！”
    周秀秀和老太太相視一笑。
    老太太幫腔：“這十年看媳，十年看婆。誰沒老的那天。可不能欺人太甚。”
    “阿婆說得好！”沈昭月鼓掌。
    隔床的大姐氣得指著沈昭月：“你說誰呢，你說誰呢！”
    沈昭月朝她做個醜醜的鬼臉，又不理她了，隻管把湯藥冷出來。
    大姐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她“啊！”地一叫！
    把她旁邊正奶孩子的夏娜惹到了。
    “你啊什麽啊！沒聽醫生說，生兒子是你兒子的事，生不出兒子！你回去罵你兒子去！在這裏發什麽瘋，你別吵我兒子喝奶了！”
    哈哈哈。
    沈昭月心裏差點笑死。
    這姐妹也是小鋼炮啊。
    沈昭月不由得看了一眼夏娜，同時注意到4床空了，心裏約莫有了數。
    大姐見這病房裏沒一個好處，“委屈”得胸脯一起一伏。
    病房裏安靜下來，老太太輕聲問沈昭月：“我兒呢，秀見你這麽晚不來，讓他接你去了，你剛來沒碰著他啊？”
    沈昭月給周秀秀按手道：“去幫我買飯去了，我下午在廚房弄爐子，半天才生上火，熬了藥，就沒吃得上飯了。”
    正說，馬勇買晚飯來了，他們都讓沈昭月先吃飯。
    晚些，她和老太太一塊回去了，交換馬勇守夜。
    第二天，沈昭月還是昨天上午那個點，帶著熬好的藥來了。
    她一進去，看到周秀秀半坐起來了，欣喜道：“秀秀姐，你恢複得好快啊。”
    周秀秀也高興對她招手：“醫生來檢查過了，也說我恢複得不錯。這也多虧了你。醫生還說，下午能給我把孩子送過來。”
    “那太棒了，說明我幹兒子恢複得不錯。”沈昭月說著，發現2號床那大姐不在了，她好奇道，“她出院了啊？”
    周秀秀指了指這會兒睡著的夏娜，小聲道：“夏娜昨晚孩子哭，這大姐沒句好話。夏娜和她吵一架，直接把她趕出去了。”
    沈昭月吃瓜道：“醫院沒來人管啊，夏娜趕了就趕了？”
    “來了，但夏娜不知道跟醫生在外邊說啥了，醫院裏把那大姐轉走了。”
    沈昭月“哦”了一聲，沒再繼續往下八卦。
    她送完藥，和周秀秀稍微聊了下就要走。除了下午還要煮藥，她更惦記藥田裏那些土鱉蟲。
    沈昭月今天上午一進藥田，竟發現很多土鱉蟲在土裏跑。
    土鱉蟲是對她來說，可是好東西。曬幹了可入藥，能賣錢。
    她正好缺錢又缺藥。
    沈昭月急著回去抓蟲，趙福春手裏提著兜子，大步流星地從外頭進來，把她攔個正著。
    “沈同誌，太好了，我還準備找你去了。”
    沈昭月皺眉道：“不好意思，我昨天跟你說清了。你們可以找部隊協助，臨時請軍醫。或者找羅院長配合，實在不行，你們去衛生院要一個醫生也行。我現在有事，真的走不開。”
    昨天趙福春請她去局裏坐，被她直接拒絕了。趙福春就沒辦法，小聲給沈昭月說。
    鹽城公安，現在在查一起黃金非法運輸的案子。
    在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時代，黃金不參與國內市場流通，此時嚴格禁止私人持有，民間發現的黃金也必須上交國家。
    所以這種來路不明的黃金，一定會被查。
    案子定了限期破獲，趙福春帶人抓了一個嫌犯，這嫌疑犯身上有重大線索。可嫌犯在押回鹽城的路上，突然跳車了。
    嫌犯陷入昏迷，那邊的醫生都束手無策。
    導致案子一直沒有進展。
    他從羅院長口裏知道了沈昭月是個厲害的醫生。
    他就想請沈昭月協助破案。
    沈昭月想也沒想拒絕，因為這個嫌犯已經昏迷一個月了，那麽多醫生都沒辦法，少說是個PVS狀態或者深度昏迷，搞不好都腦死亡了。
    她是大夫，不是大神。
    而且這個嫌犯還在遙遠的——大興，都快趕上和蘇聯搭界了！主打一個超遠程白忙嗎？
    趙福春見沈昭月依舊拒絕，他拿出了局裏最大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