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增稅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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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寒樂於處於被遺忘的狀態,這樣他就能按計劃打造自己的隊伍,手中糧草充足,無需擔憂溫飽。
    在他看來,男女皆可用,關鍵在於如何利用。
    一旦組織起來,這些女子也能發揮重要作用,比如短時間內製作大量禦寒衣物便是明證。
    他知道訓練時間緊迫,僅剩一個多月,若按常規發展,一個多月後袁崇煥等人的去留結果將揭曉。
    屆時,恐怕不會再如現在這般輕鬆,且年後建奴將進攻寧遠,覺華島亦會遭襲。
    雖時間短暫,但若善加利用,仍能有所成效,畢竟黃埔軍校最初的學製不過半年,後來甚至縮短至三個月。
    在這有限的時間裏,杜寒決定實行封閉訓練,所有人不得離營半步,包括水手亦然,所有戰船均拖上海岸,全員登岸進行隊列操練。
    同時,他要求所有軍官必須與士兵同吃同住,自己也以身作則,融入訓練之中。
    僅有恩不足以服眾,威嚴同樣不可或缺。
    對於立功者,杜寒慷慨獎勵;而對於違紀者,則絕不姑息。
    短短一個多月間,幾乎天天有人挨板子,男女皆有。
    一些嚴重違紀者受到嚴厲懲罰,無論是步兵、騎兵、海軍、技術人員,甚至那些女子,都有因違反規定而被處決的,某日竟一次性處決了十幾人。
    就隊列訓練而言,已達新兵聯結業水平,但遺憾的是,訓練中多名士兵受傷,多數為腳傷。
    對步兵而言,腳的重要性有時勝過手,卻常被忽視,長久以來對腳部缺乏足夠保護。
    不分左右的布鞋並不適合訓練,高強度訓練下,不少士兵腳踝受損,還有人腳底被紮傷。
    某日,杜寒得知張斌良那邊運來一批熟牛皮,心中頓時起了念頭。
    這熟牛皮豈能錯過?他立刻萌生了一個想法——打造牛皮戰靴!
    杜寒說到做到,手上剛好有些熟牛皮存貨,他先繪出靴子的樣式圖,又請許鐵匠召集擅長製鞋的匠人開始練習。
    之前閑置的手搖縫紉機此刻派上了用場。
    這個時代仍以步行作戰為主,杜寒打算製作一種高筒靴,既能代替綁腿,又能有效避免小腿靜脈曲張的問題。
    這種靴子分為靴筒與鞋身兩部分。
    鞋底由七層牛皮疊加而成,全為真皮製作,包括前掌和鞋跟兩部分。
    前掌鞋底鑲嵌30枚鞋釘,腳趾部位嵌入半月形鐵片,鞋跟處則安裝馬蹄形鐵片,這樣不僅增強了鞋底的堅固性,還能大幅提升耐磨性,延長使用壽命。
    靴尖設計成類似鯊魚頭的造型,但更圓潤、鈍厚且方正,顯得更為美觀。
    鞋筒部分由整塊皮革裁製,接口處未完全縫死,而是用可調節鬆緊的帆布連接。
    考慮到各人小腿粗細差異,靴筒設計了三根調節皮帶,最寬處在頂部,整靴高約四十厘米。
    有了靴樣及手搖縫紉機,對這些匠人而言製作靴子並不困難。
    僅僅一天時間,第一雙樣品靴便完成。
    這雙高筒靴自然歸杜寒所有,他將王俏親手縫製的鞋墊放入後穿上,調試好靴筒皮帶,站起身用力跺了幾腳,滿意地長籲一口氣。
    這種分左右腳的鞋子確實令人感到舒適無比!對騎兵而言,鞋跟有著至關重要的功能,它能讓腳穩穩卡住馬鐙,配合馬刺使用時可輕鬆駕馭戰馬,從而解放雙手,不再依賴馬鞭。
    這一改進顯著提升了駕馭戰馬的能力,並為近代騎兵訓練奠定了物質基礎。
    騎兵由此完成了從古典到近代的轉變,在麵對古典騎兵時,即便再勇猛的敵軍也無法匹敵,八裏橋之戰便是明證,對方僅付出一人傷亡便擊殺了數千敵軍。
    這是一個看似平凡卻意義深遠的發明。
    經過一個多月嚴格的訓練,杜寒發現自己的部下雖無法與未來相比,但總算有了幾分兵的模樣。
    他們頭戴狗皮帽,身穿灰色棉衣,腿部纏繞綁腿,腰係帶y型背帶的皮帶,上麵有兩個大彈匣袋掛在右側,左側懸掛著裝有皮質刀鞘的武器。
    一站到那裏,乍一看與二十世紀初期東北軍士兵無異,單兵裝備甚至比那個時代士兵更加精良,直到脫下狗皮帽,頭頂的發髻才泄露了他們的年代。
    至於杜寒及其幾位夜不收出身的手下,就難以辨認了。
    幾個月前,建奴貼身割去了他們的發髻,如今雖已長了些許,但仍不足以紮成發髻,隻好任其披頭散發。
    這副模樣倒像是後世的東北土匪。
    來自未來的杜寒本來就對發髻沒什麽好感,如今紮不成正好,索性讓楊林青將自己的雜亂頭發剪短,打算弄個平頭。
    剪發時,楊林青顫抖著不敢下手,眾人也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杜寒,總覺得這一剪就變成建奴了。
    “寒子,要不別剪了吧,過幾個月就能紮發髻了。”李政以長輩的身份勸道。
    “沒事李叔,我隻是剪短發,並非剃辮子,沒什麽不妥。
    本朝太祖不也曾剃光頭嗎?誰又能指責?留不留發不重要,關鍵是有無足夠的權勢!”杜寒說著指向自己的頭,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楊林青:“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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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聽罷皆驚,都被杜寒的話嚇到了,倒不是因為剪發,而是他竟敢自比朱元璋。
    話語間毫無敬意……
    杜寒加緊訓練之時,時光步入天啟五年末,遼東局勢亦發生劇變。
    十二月初一,袁崇煥等人的辭呈終有回音。
    被視為孫承宗心腹的袁崇煥,辭呈意外遭拒,反而升任遼東按察使,繼續擔任寧遠兵備道。
    金啟綜的辭呈同樣未獲準,仍為右屯屯督,反倒是孫元化的辭呈獲批,其兵科給事中由李魯生接替,炮隊統領由金啟保接管。
    如此一來,孫元化成了閑人。
    他在寧遠關係不佳,想回嘉定老家,又想研究幾何,一番思量後,還是搬到了覺華島居住。
    剛入十二月,沉寂已久的建奴開始活動,大批建奴聚集於沈陽附近,雖無立即出兵之意,但努爾哈赤的動作還是引起高第的警覺。
    高第乃萬曆十七年進士,身為東林黨對手,自然屬閹黨,但東林黨並非全是善類,閹黨也不是盡是惡徒,雙方不過是不同派係罷了,為官方麵各有優劣。
    高第這個人口碑一向不錯,無論是在臨潁縣令還是大同巡撫任上,都深得軍民讚譽。
    對於此次出任遼東經略,他實在提不起興趣,那些關於他陷害孫承宗的傳聞更是無稽之談。
    若非魏忠賢反複勸說,他根本不會答應到山海關任職。
    不僅高第不願來,朝中也沒幾個人願意接手遼東事務。
    當時遼東局勢因耀州之戰而動蕩不安,軍心動搖,民心不穩,士兵大量逃亡,士氣降至穀底。
    一旦建奴入侵,很可能不戰而敗。
    當高第得知建奴集結兵力的消息後,一時無措。
    後來還是新任兵科給事中李魯生提議,鑒於兵力不足且士氣低迷,應迅速收縮兵力,集中力量於山海關,並采取堅壁清野的策略對抗建奴。
    高第采納了這一建議,於天啟五年十二月初三再次發布命令,要求前線將領加快向寧遠集結,無法撤走的物資就地焚毀以防被建奴利用。
    直到此時,金啟綜才意識到自己聽從杜寒建議提前轉移糧食的明智之舉。
    然而,當高第的命令傳至寧遠時,卻遭遇袁崇煥強烈抵製。
    剛升職的袁崇煥依舊以“軍法有進無退”為由,拒絕執行命令,堅決反對將各地軍民及錢糧轉移到寧遠或後方,強調領土不容放棄,錦州、右屯、鬆山、杏山等地必須固守,絕不示弱於建奴。
    最終,在袁崇煥堅持下,寧遠以東地區堡壘維持原狀,僅右屯提前疏散了糧食儲備。
    回顧孫承宗任內,雖然沒有太多大事,但糧食儲備卻十分充足,數量之巨令人驚歎。
    遼東駐軍從不缺糧,也不缺各類物資,每年六百多萬兩的遼餉並非虛言。
    天啟年間的米價並不高昂,明末米價飛漲是在另一時期的事。
    在天啟年間,一兩銀子約可換三百五十斤大米,按每斤大米三元計算,一兩銀子大致相當於今日的一千零五十元人民幣。
    從這一數據可以看出,建奴的首級確實價值不菲,賞銀五十兩足以購買一萬七千多斤大米,換算成現在便是五萬多元。
    正如杜寒呈上的八十多顆首級所獲獎勵可達四百多萬,即便放到當下,擁有四百萬現金也絕非貧窮。
    同樣依據米價換算,每年六百多萬兩的遼餉折合現金金額約為每年七十億元以上。
    如此看來,似乎財力雄厚者如不知妻美與馬粑粑都能負擔幾場遼東戰事,但實際上天啟年間平均年收入僅為一億兩白銀,扣除各項開支後已是捉襟見肘,更談不上盈餘了。
    沒有足夠的資金卻仍要作戰,朝廷隻得額外征收遼餉以解燃眉之急。
    萬曆年間開征遼餉時,每畝僅定三厘五毫銀,但如此微薄的數額剛實行便難以為繼,因按此比例全國隻能征得一百六十五萬兩,實在杯水車薪。
    不久,遼餉增至每畝七厘,至天啟元年又升至九厘,戶部還為此設立了新餉司,遼餉遂改稱為新餉,舊餉則依舊稱正稅。
    自九厘起征後,全國每年定額征收遼餉五百二十萬兩,然而孫承宗鎮守遼東期間,遼餉年支出竟超六百萬兩,“無底洞”之說由此而來。
    更為棘手的是,盡管名義上遼餉定額為五百二十萬兩,但經地方層層截留及買糧運糧各項開支後,最終運抵京師的遼餉不過區區百萬兩左右,捉襟見肘之勢愈發明顯,於是不得不絞盡腦汁搜刮額外款項,這些雜項統合起來形成了一項龐大名目。
    因此,遼餉之下始終包含兩大項:其一是加派的一畝九厘銀;另一項便是雜項,涵蓋原有搜刮項目並持續擴充。
    雜項內容龐雜多樣,包括榷關關稅、典鋪稅契、覲費雜支、民佃屯田、生員優免、督撫軍餉、撫按公費、鑄息、捐助、鹽引、蘆課、役扣、平糶銀、馬夫銀等。
    其中榷關關稅看似是稅收,實則是設立收費站收取過路費,各處官道均設有類似關卡,各省幾乎無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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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關卡俗稱鈔關,著名的有崇文門、河西務、臨清、九江、淮安、揚州、北新、滸墅等,各鈔關年收入不盡相同,如河西務額定五千兩,而滸墅關則高達四萬兩。
    實際征收數額往往與額定值不符,具體流向顯而易見。
    典鋪稅契才是真正的商業稅,相當於現代的印花稅,隻要加蓋印章即可收費,商家盈虧均與收稅無關。
    最怪異的當屬鑄息。
    所謂鑄,即鑄幣,鑄造銅錢後折算成銀子,扣除購買銅錫成本和人工費用後的剩餘利潤被稱為鑄息,這部分全部計入遼餉。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明朝一朝,朱家曆代皆以鑄幣謀利為目標,從未考慮過促進貨幣流通,或許因為出身貧寒,即使登基後仍保留了窮困時期的思維模式。
    天啟年間的所謂魏忠賢增收商稅之說是無稽之談。
    實際上,那些新增加的雜稅並非來自商業,而是由於遼餉不足而逐步增加的各種名目。
    這些雜稅的出現是一步步累積起來的,直到天啟後期,數目變得龐大,但這筆錢最終流入了戶部,與魏忠賢毫無關係。
    有人幻想依靠魏忠賢解決財政問題,簡直癡心妄想。
    明朝末期的叛亂頻發,究其根源在於朱家自身的問題,而這些叛亂的直接誘因則是遼餉的征收。
    曆史上的每個王朝衰亡時,類似的情況都會發生——各種額外稅負如雨後春筍般湧現。
    每到王朝末期,局勢總是如此。
    當崇禎帝在煤山自縊時,他留下"朕非亡國之君"的遺詔,卻終究沒能掩蓋遼餉體係早已將帝國拖入萬劫不複的事實。從萬曆朝九厘銀的試探性加派,到天啟年間雜項稅收的瘋狂膨脹,明末財政體係早已異化為吞噬民力的怪獸。那些被刻在黃冊上的榷關關稅、鑄息銀錢,最終都化作陝北驛卒的起義大旗、江南織工的怒吼,以及山海關外八旗鐵騎的號角。
    曆史的吊詭之處在於,明廷為解決遼東邊患而創設的遼餉,反而成為撬動王朝根基的支點。當朱由檢在平台召見袁崇煥,說出"願卿早平外患,以紓內憂"時,他不會想到遼東戰事未竟,西北已烽火燎原。那些被計入戶部賬冊的雜稅銀兩分厘必較,卻算不清民心向背的天平早已傾斜——當李自成的大順軍攻入北京時,從皇親國戚府中抄出的白銀,比崇禎朝十年遼餉總和還要驚人。
    或許真正值得深思的,是傳統王朝在財政危機麵前的路徑依賴:當正常稅收難以支撐統治成本時,統治者總是習慣於在既有體製上做加法,用新的盤剝掩蓋舊的漏洞,卻始終不敢觸碰土地兼並、官僚腐敗等核心病灶。這種"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治理邏輯,使得明末的每一次財政改革都淪為新的剝削工具,最終讓"明實亡於萬曆"的論斷成為曆史鐵律。
    站在十七世紀的時間節點回望,遼餉體係不僅是明王朝的催命符,更是傳統帝國治理模式的墓誌銘。當清朝入關後宣布"永不加賦"時,未必是多麽高明的仁政智慧,不過是對前朝覆亡教訓的被動吸取。而那些消逝在曆史塵埃中的鈔關吏員、典鋪商人、鑄幣工匠,他們在苛政下的掙紮與歎息,早已為所有試圖用苛捐雜稅維係統治的政權,敲響了振聾發聵的警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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