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王府夜話,地保城之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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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有和拖著沉重的步伐,踏出朝堂大殿。他的眼神,不再有往日的光芒,隻剩失落與無奈,恰似被烏雲遮蔽的星辰。 朝堂上,群臣的責難如利箭般射向他,幼天王失望的表情,更是像一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
    走廊裏,他的腳步聲孤獨回響,每一步都訴說著不甘與悵惘。他明白,沈真人的奸計得逞了,洪仁達和洪仁發兄弟可以繼續苟且偷生,那些搖擺不定的大臣們,依舊能醉生夢死。可他怎能甘心?
    忠王李秀成與他簡單招呼,欲言又止,最終兩人拱手告別,分道揚鑣。
    蕭有和滿心憂愁地回到居所。他輕輕關上門,屋內昏黃的燭光在微風中搖曳,映照出他疲憊又堅毅的麵容。他緩緩坐下,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唉……” 蕭有和暗自歎息,他穿越到這裏已經兩周多,為了生存和救國殫精竭慮,可眾人為何就是不理解 “讓城別走” 是挽救太平天國的唯一出路?為何沈真人的謠言,能輕易讓大家信以為真?此刻,他深深體會到了翼王石達開的痛苦。
    但他清楚,不能就此沉淪。既然穿越而來,必有使命。他想到,太平天國此時正處於特殊時期,1900年,八國聯軍就會打入北京城,中國從自大的美夢中驚醒,有誌之士開始睜眼看世界。如果不是滿清腐朽、列強幹預,中國憑自身力量,未必不能重回盛世。他在心底發誓:“眾人不支持又如何?我絕不能讓太平天國覆滅,一定要拚盡全力,為天國殺出一條血路!”
    他又歎了口氣,心想這些現在想也沒用,自己的性命都未必能保住,必須重新好好規劃一番。
    他記得,曆史上不久後地堡城就將麵臨嚴峻考驗。作為穿越者,他深知地堡城在天京保衛戰中的關鍵意義。他清楚,七月三日地堡城會被曾國荃部清軍攻陷,但他怎會屈服於這既定命運?他決心改變曆史。
    蕭有和認為若能好好利用自己超越時代的知識,或許能在地堡城創造奇跡。
    於是,他決定先從親衛隊中挑選一批絕對忠誠、作戰經驗豐富的精銳士兵,組建一支特殊部隊,這是他最後的希望。物資儲備方麵,他打算交給賴漢英負責。提前布局,悄悄儲備必要物資,以防不測。想起賴漢英提過的小路,他覺得或許能成為轉機。
    謀劃已畢,蕭有和毅然決定主動駐守地堡城,這樣就能重新規劃城防工事。他明白這決定風險巨大,但毫不畏懼。他握緊拳頭,眼神堅定,告訴自己,一旦踏上這條路,就沒有回頭的餘地。哪怕麵對死亡和指責,他也要抗爭到底。
    昏黃的燭光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決心,猛地跳動幾下,像是在為他加油。
    蕭有和叫來賴漢英,商議駐防地堡城的利弊。 兩人相對而坐,蕭有和把朝會的情況,以及自己想駐守地堡城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賴漢英。麵對朝堂眾人的短視和幼天王的優柔寡斷,兩人一時沉默,氣氛凝重。
    賴漢英率先打破沉默,拱手說道:“小王爺想守地堡城,我覺得有四利四害。” 接著,他詳細分析起來。 好處之一,能展現軍事才能。地堡城是天京保衛戰的重要據點,清軍誌在必得,防禦難度極大。小王爺若能堅守一段時間,充分展示排兵布陣、戰術運用和臨場應變等軍事才能,就能讓太平軍上下看到他的價值,在軍中樹立威望,為今後發展打下基礎。 好處之二,能影響戰局。雖然從整體戰局看,地堡城最終會失守,但小王爺的堅守能延緩清軍進攻,為天京防禦爭取時間,打亂清軍部署。比如,小王爺頑強抵抗,會讓清軍投入大量兵力和時間,延緩對天京核心區域的攻擊,甚至可能讓清軍陷入疲憊、物資損耗加劇的困境,減輕天京其他防線的壓力。 好處之三,能凝聚軍心民心。在天京保衛戰艱難時刻,小王爺主動承擔守地堡城的重任,且在戰鬥中表現英勇,能激發太平軍將士的鬥誌,增強軍隊凝聚力。同時,也能讓天京百姓看到王爺的抵抗決心,穩定民心,避免人心惶惶,謠言可自破。好處之四,能積累政治資本。如果成功堅守地堡城,或者在守城過程中取得顯著戰果,小王爺就能積累豐厚的政治資本。
    這不僅有助於王爺在太平天國內部獲得更高地位和權力,還能在與各方勢力博弈時,擁有更大話語權,推動自己的政治理念和戰略構想,甚至改變太平天國內部的政治格局。
    當然,有利也有弊。賴漢英繼續分析。壞處之一,麵臨巨大風險。地堡城戰略意義重大,清軍定會全力攻打,小王爺承受的軍事壓力和危險極高。清軍在兵力、武器裝備等方麵占優勢,攻城經驗也更豐富,小王爺要在懸殊的條件下堅守,自身傷亡恐怕難以避免,甚至可能城破被俘或犧牲,個人命運將陷入絕境。 壞處之二,可能遭受失敗問責。雖然地堡城最終失守難以避免,但城破會被視為軍事失利,小王爺作為守城將領,可能會遭到太平天國內部的問責和指責。這可能會損害他在太平軍中的聲譽和地位,引發內部不滿和紛爭,甚至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壞處之三,資源消耗難題。堅守地堡城需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包括士兵補給、武器彈藥、防禦工事修築等。而太平軍目前資源緊張,小王爺堅守地堡城,可能會加劇資源短缺,影響天京整體防禦布局和資源分配,甚至引發內部資源爭奪和矛盾。壞處之四,戰略局限。即便小王爺能在地堡城堅守較長時間,從宏觀戰略角度看,地堡城的堅守隻是局部抵抗,無法改變整個戰爭態勢,地堡城的得失也不能從根本上扭轉天京保衛戰的結局。小王爺可能會陷入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困境,軍事行動的戰略意義和價值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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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賴漢英不再說話,等待蕭有和的決定。
    蕭有和皺著眉頭,主動說起弊端:“這風險確實太大。地堡城孤立城外,一旦被圍,補給線很容易被切斷,我們可能陷入彈盡糧絕的境地。清軍曾國荃部勢力強大,炮火猛烈,我們全力防守,也難保城池不失。城破後,守軍性命堪憂,而且在世人眼中,城陷就是兵敗,這會損害我的聲譽,還可能進一步動搖軍心民心。另外,駐防此地,主力被牽製,清軍若趁機在其他地方強攻,天京防禦可能出現破綻,顧此失彼。”
    賴漢英聽後,沉思許久,緩緩說道:“小王爺說得對,去地堡城是險棋。但現在我們沒有太多退路,若能以局部之險,換全局之安,也值得一試。隻是這些不利因素,需要想辦法化解,或者提前準備應對策略。” 蕭有和目光堅定,回應道:“先生高見,我已經有一些想法,想和先生仔細商量,盡量把不利影響降到最低。”
    蕭有和把碗碟放在桌上,用手指蘸著茶水,在桌麵塗塗抹抹,畫出天京城的大致地形。這一手讓賴漢英驚歎不已,心裏對勝利的信心增強了不少,對小王爺的忠誠度又提高了幾分。蕭有和指著代表地堡城的區域,嚴肅說道:“我打算重新規劃城防工事,設置多重交叉火力網,把有限的火炮資源放在最有殺傷力的位置,讓清軍每前進一步都付出慘重代價。同時,挖掘隱秘地道,既能躲避清軍監視和炮轟,又能在關鍵時刻突襲清軍。” 蕭有和握緊拳頭,眼神堅定。他在心底對自己說:“一旦踏上地堡城的守衛之路,就沒有回頭路,等待我的可能是死亡,可能是無盡的指責,但那又怎樣?” 這時,昏黃的燭光再次跳動,像是在為他加油鼓勁。 經過與賴漢英的深入探討,兩人都覺得,駐防地堡城雖然危險重重,但在這危急時刻,或許是唯一的生機。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值得放手一搏。 為應對可能的失敗問責和資源消耗問題,他們決定在天京內部尋求更多支持。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洪仁發和洪仁達兄弟已經得到消息。洪仁發拍著桌子,怒吼道:“蕭有和這小子,居然想駐守地堡城!他是想借此揚名,還是另有圖謀?不管怎樣,不能讓他得逞!” 洪仁達附和道:“大哥,我們得想辦法阻止他。要是他成功了,我們的地位就危險了。” 沈真人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兩位王爺,別急。蕭有和這是自不量力,地堡城遲早會失守。我們可以在他失敗後,狠狠指責他,讓他成為眾矢之的。” 洪仁發冷笑:“你說得對,我們先看著他折騰。但要是他真有什麽動作,我們必須馬上采取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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