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馬奶酒和女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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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席上,增格林沁端坐尊位,李鴻章特邀當地士紳席間作陪。
    觥籌交錯之間,突有蒙古兵上來,在增格林沁耳邊低語。
    增格林沁聽罷頓時臉色不好,
    李鴻章忙問:“不知何事讓爵爺心煩?”
    增格林沁看看他,道:“軍中多人腹瀉,身體感到疲倦、虛弱?隨軍薩滿也與神靈溝通,舉行祭祀儀式,然而不見好轉,一時竟然束手無措。”
    李鴻章聽增格林沁這一介紹,馬上就想起了曾國藩的囑咐,暗道自家恩師有先見之明。
    "增爵爺,"李鴻章朝著端坐尊位的增格林沁雙手抱拳,"爵爺可知,當年傅恒征金川,也是蒙古薩滿與漢醫聯手才平了瘴癘?"
    李鴻章這晚清三傑非是浪得虛名,這話就說得令人難生厭惡”今朝何妨,何妨試試我漢人醫師?也好成就一段佳話,不讓古人專美於前?"
    增格林沁聽李鴻章這話,心中妥帖,李鴻章這話既沒有貶低蒙古薩滿之意,反而將這事抬高到了佳話,心想這些漢家讀書人真厲害。又一想,“自家薩滿已經盡力,漢家的醫術已流傳數千年,想來試試也是不錯的。“立馬就坡下驢道:"漢醫若真能驅走病魔,"他喉結滾動,"本爵自當謝過。"
    不提李鴻章這裏安排人將早就準備好的醫師請來。
    這邊酒席還在繼續。
    晚宴上,李鴻章特意安排了蒙古長調和徽劇同台表演。當徽劇老生唱起"蕭何月下追韓信"時,增格林沁突然起身,"這出戲唱得好!"他轉身對李鴻章道,"你這湘軍,倒也懂得尊重草原的勇士。"
    李鴻章心中一喜,忙命人抬出一壇女兒紅。"增爵爺,"他舉杯道,"這酒是一老叟二十年前為女兒出嫁埋下的,今日得見草原雄鷹,正該開封。"
    增格林沁聽他這般介紹,端起案幾上的奶茶一飲而盡。抹去嘴角的奶水,問道:“你這女兒紅比我草原上的馬奶子酒如何?”
    李鴻章知道馬奶子酒,也稱馬奶酒,是一種獨特的發酵飲品,如果真要直截了當的說兩種酒水的優劣,這個蒙古王爺估計當場就會發飆。
    李鴻章想想後笑道:“我常聽人說,馬奶子酒的口感獨特,既有酸奶般的酸甜,又有酒類的醇厚,奶香和酒香的融合,使其成為一種令人回味無窮的飲品。一如草原人的豪放而直接。而女兒紅的口感獨特,具有甜、酸、苦、辛、鮮、澀六種味道的和諧融合,形成了醇厚甘鮮、回味無窮的特點,給人一種溫暖而舒適的感覺,仿佛置身於江南水鄉,感受著細膩的雨絲和柔和的春風。”
    “哦?”增格林沁聽李鴻章這麽一說頓時來了興趣道:“這麽說來倒是要嚐嚐了,哈哈哈!”
    突然營帳外傳來一陣喧嘩聲,李鴻章正欲派人查看,增格林沁卻將杯中的女兒紅一口喝下,說:“少荃不必緊張,那是麾下兒郎們在摔跤為樂。”
    “來呀!將營帳掀開,本王要看兒郎們角力佐酒。”幾個阿哈聽令將營帳門簾掀起。月光下的篝火邊,兩個蒙古武士正在角力。
    月光下的篝火將武士們赤裸的肌肉映襯得油光發亮,地上的影子如同兩頭對峙的雄豹。左側的壯漢突然發力,皮繩勒進肌肉的瞬間,汗珠飛濺如珠簾碎裂。右側的青年卻借力旋身,摔跤腰帶飛出的汗珠在篝火下如同擦出的火星。
    "咚"
    對手被他重重按進泥地。
    增格林沁的笑聲震得酒盞輕顫:"看這小子腰力!"李鴻章忙舉女兒紅:"北有草原雄風,南有徽州佳釀,爵爺這杯該敬給角力的後生!"話音落處,圍觀士兵的喝彩聲與皮囊中的馬奶酒一齊沸騰。火光中,被摔在地的武士也已笑著起身,將對手攬在肩頭——沾滿泥漿的胸膛上,兩道摔跤留下的汗漬正泛著銀光。
    ,湘軍與蒙古馬隊的士兵們正圍著篝火,共享著從廬州城運來的羊肉。
    "漢人讀書人,"增格林沁將馬刀插進泥地,"你且說說,我蒙古武士與你湘軍誰更驍勇?"李鴻章望著對峙的兩軍,湘軍持槍如林,蒙古騎兵彎弓似月,突然笑道:"增爵爺,您看這馬奶子酒與女兒紅,哪個更勝一籌?"
    增格林沁一愣,喉間滾過低笑:"馬奶酒是草原的風,女兒紅是江南的雨。"李鴻章擊掌讚道:"爵爺妙喻!我湘軍似女兒紅,入口溫潤卻後勁綿長;草原健兒如馬奶酒,豪邁直爽令人蕩氣回腸。"他突然抬手,將女兒紅倒入馬奶酒中,琥珀色的液體在皮囊裏翻湧,"兩者相融,正如爵爺與湘軍,各美其美,美美與共。"
    當地的士紳在李鴻章的示意下連番敬酒,彩虹馬屁隻把這增格林沁誇得天上絕無,人間少有。李鴻章借機將自己繪製的地圖拿給增格林沁,道:“已安排爵爺的麾下在此處紮營,一來此處水草豐美,可以放馬,二來可以與我湘軍形成犄角之勢。”增格林沁覺得這李鴻章會來事,與他舉杯開懷共飲。一時竟然喝得酩酊大醉,賓主盡歡。李鴻章又安排當地名妓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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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猜忌,就在酒香與馬嘶聲中,在溫柔鄉裏悄然化解。
    當夜無話, 第二日,日上三竿,增格林沁方才洗漱停當,前往廬州府去見曾國藩。
    增當格林沁的玄色駿馬在曾國藩的中軍帳外揚蹄長嘶時。帳篷門簾掀起,一縷檀香混著藥氣撲麵而來,曾國藩手持朱漆折扇緩步而出,玄色蟒袍上金線繡的雲紋在晨光中流轉。
    "親王鞍馬勞頓。"曾國藩的聲音像浸透了徽墨的宣紙,穩重而綿長。他指了指石案上冒著熱氣的奶茶,"昨夜聽少荃說起貴軍疫病,老夫鬥膽命人熬了這壺藏紅花奶茶,或許能助將士們驅寒。"
    增格林沁望著案幾上青瓷碗中漂浮的金絲,喉結動了動。昨夜李鴻章安排的名妓彈唱還餘音繞梁,他突然想起被摔在地的武士臉上那抹憨笑:"曾中堂若早有此物,昨日那些兒郎也不會折騰得七葷八素。"
    曾國藩輕輕合上折扇:"親王率鐵騎相助,老夫感激涕零。隻是這長毛賊寇狡如狐狸,單憑草原的狼嚎或江南的梅雨,都難以將其連根拔起。"他突然轉身指向帳篷後方,"親王請看——"
    晨霧中,湘軍的營寨與蒙古馬隊的皮帳已連成一片。湘軍士兵正用牛皮水囊給蒙古戰馬飲水,馬鬃間編著的紅繩與湘軍的白巾交相輝映。增格林沁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突然看見旗下插著的兩麵戰旗——一麵上繡著奔騰的駿馬,另一麵是盤龍的盾牌。
    "老夫夜觀星象,"曾國藩的聲音在晨風中格外清晰,"太平軍似已準備西竄。我湘軍善守,願為親王的蒙古鐵騎護盾;而貴部的狼牙槍與彎刀,正是洞穿賊寇陣線的利矛。"他從袖中取出一方浸透藥汁的絲帕,"隻是這"矛"要鋒利,這"盾"需堅固——親王請看這絲帕,單用馬奶酒浸泡易腐,單用女兒紅則脆,唯有兩者相融,方能既柔韌又醇厚。"
    增格林沁突然想起昨夜火光中那兩個角力的武士,一個像揮鞭的雄鷹,一個似紮根的胡楊,最後卻笑著擁抱在一起。他喉間滾過低笑,突然扯開嗓子唱起草原長調。帳篷角落的藥箱突然被踢開,李鴻章提著藥囊匆匆而出,正撞見曾國藩望著增格林沁開懷大笑,玄色蟒袍與狐裘在晨光中織就一幅北雄南秀的圖卷。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時,兩軍的號角聲已開始此起彼伏地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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