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從宿鬆到黃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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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65 年的凜冬雖漸近尾聲,可那凜冽的寒風卻依舊肆虐,仿若要將世間的生機徹底凍結,大地仿若被一套堅不可摧的冰冷鎧甲緊緊裹纏,毫無半點回暖的跡象。
    與這肅殺的氣候截然相反,這片蕭瑟荒蕪的土地上,戰爭的陰霾卻愈發濃重,仿若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太平軍餘部於九江組建了五人領導小組,自此,思想得以統一,指揮體係也趨於完備,決策過程變得民主公正,軍隊的執行力更是大幅提升,煥發出新的活力。
    依著五人領導小組的決議,太平軍前鋒五千精銳,在賴文光、徐廣琛、朱一波三位將領的統領下,猶如洶湧澎湃、不可阻擋的洪流,自九江浩浩蕩蕩出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攻下黃梅。這一消息,恰似一顆威力巨大的深水炸彈,猛地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在清軍陣營裏掀起驚濤駭浪,令清軍上下震驚不已。
    彼時,曾國藩正安然端坐在書房之中,與首席幕僚趙烈文悠然對弈。棋盤上,黑白棋子交錯縱橫,局勢膠著。一名親兵匆匆而入,呈上一封軍報。曾國藩展開軍報一瞧,原本平和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太平軍此時猛攻黃梅,究竟所圖何事?” 曾國藩心中暗自思忖,“按以往與太平軍將領交鋒的經驗,此番他們拿下黃梅,極有可能是為了向北防禦,穩固九江。但其中存在一個變數,便是那近來表現令人大感意外的蕭有和,此次行動,說不定另有圖謀。”
    這般想著,曾國藩抬眼望向趙烈文,隨即將軍報遞過去,問道:“惠甫,你對這事怎麽看?”
    趙烈文,在曾國藩的幕僚府中,地位舉足輕重。於軍事謀略、政治見解上,他與曾國藩極為契合;在私人生活裏,二人亦是情誼深厚。他不僅是曾國藩的心腹智囊,為其出謀劃策,排憂解難,更是曾國藩的心靈摯友,可暢所欲言,無話不談。因而,每逢曾國藩遭遇難以決斷之事,總會先聽聽趙烈文的見解。
    趙烈文接過軍報,目光如電,迅速掃過。短暫思索後,他緩緩開口:“大帥,太平軍攻打黃梅,恐怕意在宿鬆。蕭有和心思細膩且縝密,或許想借此舉打通西進的通道,大帥切不可掉以輕心。”
    曾國藩微微點頭,認同道:“本督亦是這般考量。那惠甫,依你之見,該如何應對?”
    趙烈文不緊不慢,將手中黑子穩穩落在棋盤之上,條理清晰地分析道:“大帥,可即刻調遣格林沁的鐵騎奔赴北方,防範太平軍向北逃竄;再令李鴻章率領淮軍火速趕赴宿鬆,加固城防工事;同時,驅使沿途地方的地主武裝對太平軍進行襲擾,截斷他們的補給線,如此方能製敵取勝。”
    曾國藩思索片刻,又問:“惠甫,依你看,發逆下一步會是攻打宿鬆嗎?”
    “大帥,以卑職之見,發逆若順利拿下宿鬆,極有可能會沿江西上,威脅我方後方重鎮,又或是將宿鬆當作據點,與周邊反清勢力相互呼應,壯大自身聲勢。”
    曾國藩深知趙烈文所言在理。宿鬆,作為一座戰略要地,宛如棋局中的關鍵棋子,一旦落入敵手,清軍的後方基地便如同敞開大門的寶庫,毫無防備,將麵臨嚴峻的威脅。
    念及此處,曾國藩當機立斷,決定采納趙烈文的建議:“即刻調格林沁鐵騎奔赴北方,嚴防太平軍北竄;令李鴻章淮軍火速前往宿鬆,加固城防,再命地方武裝沿途襲擾,截斷太平軍補給。”
    言罷,他提筆蘸墨,筆走龍蛇,飛速寫下一道道命令。第一道命令,便是調遣格林沁的蒙古鐵騎前去追擊太平軍。蒙古鐵騎向來以勇猛善戰、機動性強而聲名遠揚,曾國藩期望他們能迅速追上太平軍,給予其沉重一擊。第二道命令,則是命令李鴻章率領淮軍奔赴宿鬆堵截。李鴻章,作為曾國藩的得意門生,在湘軍裁撤之後,組建的淮軍已然能夠獨當一麵。其所率淮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曾國藩對李鴻章及其淮軍寄予厚望,滿心期許他們能在宿鬆構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阻擋太平軍的淩厲攻勢。
    李鴻章接到命令後,絲毫不敢有半分懈怠。他心裏清楚,此次任務艱巨且意義重大。當下,他即刻著手整頓淮軍。一時間,軍營裏一片忙碌景象,士兵們忙著擦拭武器,使其寒光凜冽;整理行裝,確保物資完備。軍官們則聚在一起,緊張地商討行軍路線,謀劃作戰計劃,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一切準備妥當後,淮軍在李鴻章的帶領下,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向著宿鬆急速進發。李鴻章騎在高大健壯的戰馬上,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的道路,心中滿是自信。他堅信,憑借淮軍的強大實力,必定能夠成功阻擋太平軍的腳步。
    與此同時,曾國藩還下令沿途地方的地主武裝對太平軍展開襲擾。這些地主武裝平日裏仗著權勢,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欺壓百姓,惡行累累。然而,在曾國藩的命令下,為了維護自身利益,他們紛紛組織起來。這些人對當地地形了如指掌,猶如狡猾的狐狸一般,不斷在太平軍行軍途中發起偷襲。他們時而在山林深處設下埋伏,待太平軍經過時,突然發動襲擊;時而趁太平軍不備,搶奪他們的糧草輜重,給太平軍的後勤補給和行軍安全帶來諸多困擾。
    太平軍在向宿鬆進軍的途中,不時遭受地主武裝的騷擾。盡管每一次,太平軍都能憑借頑強的戰鬥力將這些武裝擊退,但每一場戰鬥,都讓太平軍損耗了不少兵力,也耗費了大量時間。蕭有和坐在營帳內,眉頭緊蹙,內心十分憂慮。他深知,再這般繼續前行,太平軍必將陷入困境。於是,他當機立斷,立刻召集堵王黃文金、尊王賴文光、輔王楊輔清以及諜報頭子洪天嬌,一同商議下一步的行動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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