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升仙》第五章：齒輪噬月
    林夜的脊骨在尖叫。
    幽泉道種入體的瞬間，灰白齒輪發出金屬扭曲般的刺耳聲響。十二枚血月虛影中的三枚突然崩裂，碎片紮進丹田四壁，將原本平順的靈力循環割得支離破碎。
    "咳——"
    他吐出的血裏帶著細小的齒輪碎片，落在地上竟開始啃食泥土。周丙亥的咒罵聲從遠處傳來，但耳鳴讓一切聲音都變得模糊不清。林夜勉強抬頭，看見青銅棺蓋正在自己身下劇烈震顫——
    那些掌門人臉正一個接一個脫落，像腐爛的樹皮般簌簌掉進棺內黑暗裏。
    "原來...你們早就被吃空了..."
    蝕骨刀突然發出瀕死般的嗡鳴。林夜這才發現刀身血紋全部聚集到刃口，凝成一行微不可見的古篆："幽泉七劫，噬主者昌"
    "不可能！"
    周丙亥的咆哮終於穿透耳鳴。他半張青銅麵具徹底碎裂，露出爬滿晶紋的恐怖麵容："老祖的道種怎麽會認你為主？！"
    林夜沒有回答。他的視網膜正被兩股力量撕扯——
    灰白齒輪投射的幽藍文字：【鎮壓道種需消耗30天壽命】
    而新植入的幽泉道種則在視野邊緣蝕刻出血色碑文：【獻祭築基修士，可補百年陽壽】
    "原來這就是鎮詭司的手段..."林夜突然笑了。他搖搖晃晃站起來，每根毛孔都在滲出混著齒輪碎片的血霧，"用契約偷命，養詭異延壽？"
    地麵突然隆起。七條晶骨觸手破土而出，卻不再攻擊林夜，而是溫順地環繞在他周圍，觸須頂端裂開的七張楚江麵孔同時開口："道...種...已...歸..."
    書生癱坐在祭壇邊緣，手裏《詭鑒》無風自動翻到某頁。林夜瞥見上麵畫著與自己丹田裏一模一樣的齒輪圖案，題頭卻是：
    "天外心輪，噬月為食。三百年前現世於幽泉，食盡十二元嬰後不知所蹤..."
    "你才是真正的"幽泉老祖"！"書生突然癲狂大笑，"當年那具青銅棺裏關的，根本是..."
    周丙亥的青銅釘貫穿了他咽喉。
    女童的屍體突然抽搐著站起，脖頸鐵鏈嘩啦作響。她炸剩的半個腦袋裏鑽出烏鴉殘骸，鳥喙開合間發出周丙亥的聲音："林師弟，現在我們可以談談真正的合作了。"
    林夜低頭看著自己左手。
    皮膚下浮現出細密的青銅紋路，與周丙亥臉上的晶紋相互排斥又彼此吞噬。更詭異的是，那些紋路正在將幽泉道種的力量導向灰白齒輪——
    就像把兩種劇毒灌入同一個容器。
    "我要整個玄霄宗的地脈。"烏鴉的聲帶裏擠出人言，"你則取走棺中人的"劫骨"。"
    祭壇突然下沉三寸。青銅棺蓋轟然掀開，露出裏麵盤坐的水晶骷髏——它的每根骨頭上都刻滿與林夜丹田相同的齒輪紋路，唯獨心口位置缺失了三枚齒刃。
    林夜突然明白了灰白齒輪的來曆。
    "三百年前..."他按住劇痛的丹田，"是你把"天外心輪"的碎片植入了這具骷髏？"
    烏鴉的眼珠爆開，周丙亥的本體從女童胸腔破體而出："不，是你自己挖出來的。
    水晶骷髏的心窩突然射出光束。
    林夜丹田裏的灰白齒輪不受控製地離體飛出，與骷髏胸口的缺損嚴絲合縫地對撞在一起。整個地下空間瞬間靜止，連飛濺的碎石都凝固在半空——
    除了林夜正在老化的右手。
    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轉瞬變成雞爪般的老人手。視網膜上血色倒計時瘋狂跳動：【剩餘壽命：12天】
    "現在懂了？"周丙亥的晶紋已經覆蓋全身，"所謂混沌道體，不過是天外心輪給自己找的活容器..."
    靜止突然打破。灰白齒輪帶著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開始轉動，林夜在劇痛中看到走馬燈般的畫麵：
    三百年前的自己站在同樣的祭壇上，親手從水晶骷髏胸口挖出血肉模糊的齒輪...
    【警告！記憶汙染】
    【開始強製吞噬】
    骷髏的眼窩突然亮起。林夜不受控製地伸手插入自己丹田，硬生生扯下一枚帶血的齒輪齒刃——
    塞進了周丙亥的齒輪右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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