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升仙》第六章：劫骨逆命
    林夜的指尖觸碰到水晶骷髏的肋骨時，整座祭壇開始崩塌。
    不是物理意義上的塌陷，而是空間本身在扭曲折疊。那些刻在骨麵上的齒輪紋路突然活了過來，像無數細小蜈蚣般順著他的手臂爬向丹田。更恐怖的是——他記得這個感覺。
    三百年前的記憶殘片在腦內炸開：
    血月當空的夜晚，自己還是另一個“自己”？）跪在同樣的位置，雙手沾滿粘稠的金色液體，從某具溫暖軀體裏挖出仍在跳動的灰白齒輪……
    “這不是傳承。”林夜突然明白過來，“是輪回。”
    周丙亥的慘叫將他拉回現實。那枚被塞入齒輪齒刃的右眼正在融化，晶狀體分解成數百條透明細線，反過來纏繞住他的頭顱。
    “你…早就……”周丙亥的臉皮像蠟一樣剝落，“……計劃好了……”
    水晶骷髏的指骨突然扣住林夜手腕。
    一段不屬於任何人的記憶洪流衝刷而來：
    ——十二輪血月高懸的戰場，身披星紗的修士們將某種巨大存在分屍鎮壓。其中一塊殘骸落入凡間，化作不斷重生的齒輪……
    ——三百年前玄霄宗開派祖師發現秘密，建造青銅棺試圖豢養“天外心輪”……
    ——如今的鎮詭司，不過是當年那些星紗修士的後裔！
    “原來你們怕這個。”林夜突然咧嘴笑了。他另一隻手插入自己丹田，硬生生又扯下一枚齒輪齒刃。
    這次，他把它插進了水晶骷髏的眼窩。
    天地寂靜了一瞬。
    緊接著，以祭壇為中心爆發出無聲的波紋。林夜“看”到一些不可能存在的景象：
    正在山門外屠殺幸存者的晶簇怪物們集體僵直；
    玄霄宗地脈深處沉睡的某物睜開了眼睛；
    數千裏外某座青銅大殿裏，十二盞命燈同時熄滅了三盞……
    而所有這些畫麵中，都漂浮著同樣的灰白齒輪虛影。
    【天外心輪同步率：17】
    【解鎖能力：劫骨共鳴】
    林夜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皮膚下浮現出與水晶骷髏完全相同的紋路，隻是顏色更暗沉，像生鏽的青銅。
    “你終於想起來了？”
    沙啞的女聲從頭頂傳來。林夜抬頭，看見塌陷坑洞邊緣站著個撐紅紙傘的身影。傘麵垂下十二串青銅鈴鐺，每串都掛著顆微型頭顱。
    “鎮詭司，癸卯小隊。”女人掀開傘沿，露出沒有五官的臉，“來收走三百年前就該銷毀的失敗品。”
    她身後展開六條透明手臂，每條手心都睜著齒輪狀的眼睛。林夜丹田突然傳來撕裂般的疼痛——那女人在隔空抽取天外心輪的能量！
    水晶骷髏突然炸裂。無數骨片飛向林夜，在他體表結成荊棘狀的暗金鎧甲。那些骨片上的紋路與灰白齒輪完美咬合，形成某種恐怖的靈力回路。
    “不是失敗品。”林夜聽見自己說出陌生的話語，“是你們再也控製不了的……”
    “弑神兵器。”
    紅傘女人的六條手臂同時崩碎。
    她急速後退的身影突然定格——不是被束縛，而是陷入了某種時間褶皺。林夜看著自己的鏽紋左手輕輕一握，女人所在的方圓三丈空間像廢紙般被揉成一團。
    沒有慘叫，沒有血肉橫飛。
    隻有一張被擰成麻花的紅傘，和十二顆同時碎裂的青銅鈴鐺。
    【剩餘壽命：3天】
    視網膜上的血字讓林夜跪倒在地。鎧甲迅速褪去，露出他千瘡百孔的身體——每道傷口都在滲出混著齒輪碎片的金血。
    楚江的七張麵孔突然從地底冒出，環繞著他形成詭異陣列：“師弟…融合劫骨後…你終於能聽見了吧？”
    林夜這才注意到，那些晶骨觸須發出的不是人類語言。
    而是十二血月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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