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升仙》第二十章：歸墟守望者
    晨光穿透雲層，為玄霄宗的青瓦覆上一層金輝。林夜站在祖師殿前，手中的"歸墟鏡"溫潤如玉。鏡麵映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那株紮根歸墟的世界樹——此刻它的枝葉又擴展了幾分，新生的枝丫上掛著幾顆嫩綠的花苞。
    "鏡守大人。"王禹恭敬地站在台階下，手中捧著一卷竹簡，"這是第一批自願接受"覺醒儀式"的弟子名單，共三百六十人。"
    林夜接過竹簡，指尖拂過那些熟悉的名字。三個月來，這已是第七批申請者。自從世界樹在歸墟紮根的消息傳開，整個玄霄宗都籠罩在一種奇特的氛圍中。弟子們修煉時更加專注，就連最頑劣的外門弟子也收斂了許多。
    "掌門怎麽說？"
    "清虛子師尊說..."王禹猶豫了一下，"覺醒的人數不宜過多，否則會引起"上麵"的注意。"
    林夜望向天空。晴空萬裏，但他知道在那看不見的維度裏，漁夫們殘留的勢力仍在窺視。世界樹的成長雖然暫時震懾了他們，但真正的威脅——那個沉睡在歸墟深處的黑影——終將蘇醒。
    "先帶二十人去禁地。"林夜收起竹簡，"其他人等下一次月圓。"
    王禹領命離去後，林夜獨自來到後山懸崖。這裏已被改造成"觀星台"，中央立著一麵青銅古鏡，正是清虛子當年拚合的那麵"覺醒之鏡"的仿製品。鏡前盤坐著十八名弟子，正在閉目冥想。
    莫懷仁長老手持羅盤，正在調整鏡麵角度。見林夜到來，他低聲道："昨夜歸墟又有異動，世界樹的一根主枝突然枯萎。"
    "第幾象限？"
    "西北乾位，對應玄冥大世界的根係。"
    林夜眉頭緊鎖。玄冥大世界是最早被吞噬的世界之一，它的殘骸本應成為世界樹的養分。出現枯萎隻有一種可能——那個世界的"漁夫"還沒有完全消亡。
    "準備開啟鏡陣，我要親自去看看。"
    十八名弟子同時結印，青銅鏡麵泛起漣漪。林夜將歸墟鏡平舉胸前，一縷神識渡入鏡中。視野瞬間擴展，他看到了：
    歸墟之海漆黑如墨，世界樹的根係在其中蜿蜒伸展。西北方向的一根主幹確實變成了灰白色，表麵布滿蛛網般的裂痕。更詭異的是，裂痕中滲出粘稠的黑血，正沿著樹幹向下流淌。
    "這是...記憶汙染？"
    林夜的神識剛要靠近，樹幹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隻蒼白的手猛地伸出，五指如鉤抓向他的神識。千鈞一發之際，歸墟鏡自動射出一道藍光，將那隻手釘在樹幹上。
    "你不是漁夫..."林夜驚訝地發現，那隻手上沒有漁夫特有的鱗片，而是布滿了古老的刺青，"你是誰？"
    手掌劇烈掙紮，刺青亮起血光。一個沙啞的聲音直接傳入林夜識海：
    "快走...祂要醒了...祂聞到新生世界的味道了..."
    樹幹突然炸裂，無數黑血噴湧而出，在空中凝結成一個模糊的巨臉。那張臉沒有五官，隻有一張布滿尖牙的嘴：
    "找到你了...小鏡守..."
    現實中的林夜猛地後退三步，歸墟鏡燙得幾乎握不住。觀星台上狂風大作，青銅鏡麵出現蛛網般的裂紋。十八名弟子同時吐血倒地，莫懷仁的羅盤直接炸成碎片！
    "關閉鏡陣！立刻！"
    林夜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歸墟鏡上。鏡麵浮現世界樹的虛影，枝條如鞭抽向那張巨臉。歸墟之海掀起滔天巨浪，將黑血衝刷殆盡。
    當最後一絲黑氣消散時，林夜聽到了那個蒼白手掌主人最後的傳音：
    "去玄冥殿...找...鏡子..."
    觀星台恢複平靜，但所有人都麵色慘白。莫懷仁擦去嘴角鮮血："那是什麽東西？"
    "比漁夫更古老的存在。"林夜收起寶鏡，發現鏡框上多了一道黑痕，"它已經注意到我們了。"
    當夜，玄霄宗高層秘密集結。清虛子掌門開啟祖師殿下的密室，露出一個塵封已久的星盤。星盤中央凹陷處，正好能放下歸墟鏡。
    "玄冥大世界是初代弑神者第一個拯救失敗的世界。"掌門將寶鏡放入凹槽，星盤頓時亮起十二宮格，"當年玄霄祖師帶回一麵殘鏡，就藏在..."
    星盤突然劇烈震動，東北角的宮格自動打開，露出一條通往地底的階梯。陰冷的風從階梯深處湧出，帶著某種腐朽的氣息。
    林夜手持歸墟鏡走在最前方。階梯仿佛沒有盡頭，牆壁上刻滿了詭異的壁畫：十二個黑袍人跪拜一個無麵巨人；無數世界如氣泡般被吸入巨人口中；最後是一株小樹苗，在巨人腳下頑強生長...
    "這些畫..."
    "是預言。"清虛子聲音發緊，"祖師當年看到的未來。"
    階梯盡頭是一個圓形石室，中央懸浮著一麵破碎的銅鏡。鏡框上纏著已經發黑的血繩，鏡麵布滿裂痕，但依然能映出影像——那是一座被黑血淹沒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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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冥鏡。"掌門恭敬行禮，"當年玄霄祖師拚死帶出的三聖器之一。"
    林夜剛要上前，歸墟鏡突然脫手飛出。兩鏡相撞的瞬間，一道虛幻的身影浮現出來——那是個身穿玄冥宗服飾的老者，半邊身體已經晶體化。
    "三千年了..."老者睜開僅剩的一隻眼睛，"終於等到弑神傳承者..."
    一段塵封的記憶強行灌入林夜識海：
    三千年前，初代弑神者並非獨自作戰。十二個最強大的世界各自派出頂尖修士，組成"破界盟"。玄冥大世界的代表就是眼前這位——鏡玄老人。
    "我們失敗了，但不是毫無意義。"老人的虛影越來越淡，"在最後時刻，我們發現漁夫背後還有"飼主"...它們以世界為食，而漁夫隻是它們的...牧羊犬..."
    影像突然扭曲，鏡麵浮現出歸墟深處的景象：那個無麵巨人正在翻身，無數黑袍漁夫如跳蚤般從它身上掉落。
    "快走！它要醒了！"鏡玄老人突然驚恐萬分，"去收集十二聖鏡！隻有完整的"諸天鏡陣"才能..."
    黑血從鏡中噴湧而出，老人的虛影被瞬間吞噬。林夜搶在鏡子完全破碎前，將歸墟鏡擋在前麵。兩鏡碎片在空中交融，竟自動重組為一麵更大的寶鏡！
    新的鏡麵上，除了世界樹影像外，還多了十二個光點。其中一個已經亮起，正是玄冥鏡的位置。其餘十一個則分散在不同方位。
    "十二聖鏡對應十二個古老大世界。"清虛子恍然大悟，"集齊它們才能激活完整的鏡陣！"
    密室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鍾聲——玄霄宗的護山大陣被觸發了。眾人匆忙返回地麵，隻見夜空中的月亮不知何時變成了血紅色，而且...正在緩慢睜開一道豎瞳！
    "它找到我們了。"林夜握緊新生的寶鏡，鏡麵映出的不再是世界樹，而是一條通往雲端的星光之路，"沒時間了，我必須立刻出發尋找其他聖鏡。"
    王禹急匆匆跑來："山門外聚集了很多陌生修士，他們說...說自己是其他世界的幸存者，被一道藍光指引而來。"
    林夜與清虛子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一個可能：
    "世界樹在召喚覺醒者！"
    當夜，三百名來自不同世界的修士齊聚玄霄宗。他們帶著各自的傳承和故事，但都提到一個共同的征兆——歸墟之樹開花了，它的香氣指引著反抗者集結。
    林夜站在祖師殿頂，歸墟鏡高舉過頭。鏡光與血月對抗，在夜空中劃出一道湛藍軌跡。那是第一條尋鏡之路，通往最接近的另一個大世界。
    "我會帶回第二麵聖鏡。"他對下方的修士們承諾，"在此期間，請諸位守護好這方淨土。"
    清虛子掌門遞來一枚玉簡："這是玄霄祖師留下的星路圖，或許對你有用。"
    玉簡入手瞬間，林夜體內的世界樹印記突然發燙。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能讀懂上麵那些古怪的符號——那不是文字，而是世界樹根係的生長軌跡！
    "一個月後，血月最圓之時，我會回來。"
    說完這句話，林夜踏入鏡光之中。在身影完全消失前，他最後看了一眼玄霄宗——三百名修士正在合力構築防禦大陣，而世界樹的虛影隱約籠罩著整座山脈。
    在遙遠的歸墟深處，無麵巨人翻了個身，繼續沉睡著。但在它布滿皺紋的眼皮底下，一顆藍色的星辰正在悄然亮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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