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升仙》第二十二章：七鏡之盟
    血色雨滴砸在防禦大陣上，發出腐蝕般的"滋滋"聲。林夜站在觀星台中央，歸墟鏡懸浮在麵前，鏡麵映出的七處汙染節點如同七道淌血的傷口。
    "七麵聖鏡的位置已經確定。"清虛子掌門的聲音透著疲憊，他手中的法劍出現了細密的裂紋，"但以我們現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同時..."
    "必須分兵。"莫懷仁打斷道，他麵前攤開一張星圖，上麵標注著七個閃爍的光點，"根據窺墟鏡顯示的方位，最近的一麵在"青冥界"殘骸，最遠的在"玄陽大世界"核心。"
    林夜凝視星圖，世界樹印記在掌心發燙。七個節點構成的圖案，隱約與歸墟鏡框上的十二光點相對應——這是一個殘缺的陣法。
    "這不是隨機汙染。"他突然說道，"漁夫在模仿諸天鏡陣！他們想用七麵聖鏡為引，反向控製世界樹。"
    觀星台上一片死寂。三百名異界修士中，來自青冥界的老修士突然跪倒在地："青冥鏡守一脈...還有傳承！我孫女被囚在"噬靈牢"，她身上有鏡紋！"
    緊接著，又有六位修士陸續站出來，各自代表一方世界的殘存力量。林夜數了數，正好七人——這絕非巧合，而是世界樹冥冥中的指引。
    "七支隊伍，即刻出發。"林夜將歸墟鏡高舉，鏡麵一分為七，化作七枚稍小的鏡符，"每隊帶一枚鏡符，找到聖鏡後立即共鳴。"
    王禹擠到最前麵："我去青冥界！那裏最危險，我有前世記憶..."
    "不。"林夜搖頭，"你和莫長老留守玄霄宗。世界樹需要有人守護。"
    他轉向清虛子："掌門，請您主持鏡陣。一旦七鏡共鳴，立即激活世界樹全部力量。"
    老道士剛要點頭，整座觀星台突然劇烈震動！夜空中的血月裂開一道猙獰缺口，一隻覆蓋著黑色鱗片的巨手緩緩探出，五指張開抓向防禦大陣。
    "來不及了！"莫懷仁拔劍出鞘，"它要強行突破！"
    林夜咬破手指，在歸墟鏡上畫下一道血符。鏡麵頓時射出七道藍光，分別籠罩七位領隊修士：
    "現在就走！"
    藍光裹挾著七人消失的刹那，黑色巨手拍在大陣上。光幕發出玻璃破碎般的脆響，裂紋瞬間蔓延至整個天穹。三百修士同時吐血，修為較弱的直接昏死過去。
    "結"七星守月陣"！"清虛子強撐著重傷之軀躍上高空，"以我精血，護此山河！"
    七道劍氣從老者體內迸發，化作七顆星辰虛影環繞血月。巨手的動作微微一滯，但隨即更加狂暴地撕扯起來。
    林夜沒有加入防禦。他盤坐在觀星台中央，歸墟鏡懸浮在麵前，七枚鏡符傳來的感應如同七根細線，連接著遙遠的七個世界。
    第一枚鏡符很快傳來回應——來自青冥界。鏡麵浮現出一座陰森的地牢，一個滿臉刺青的少女被鎖在祭壇上，她胸口鑲嵌著一塊青色鏡片。負責這隊的正是那位老修士，他正帶領三名同伴與黑袍人廝殺。
    "青冥鏡靈，聽我召令。"林夜念動鏡玄老人傳授的咒文，"以歸墟為名，釋汝真形！"
    少女胸口的鏡片突然大放光明，將周圍的黑袍人盡數灼傷。老修士趁機斬斷鎖鏈，將鏡片捧在手中。兩鏡共鳴的波動穿透界壁，林夜麵前的歸墟鏡微微一震，第一個汙染節點的黑色開始褪去。
    血月中的巨手突然痙攣，三根手指齊根斷裂，墜落的瞬間化作黑雨。清虛子抓住機會，七道劍氣合而為一，在巨手掌心刺出一個血洞！
    "有效！繼續！"莫懷仁興奮大喊。
    第二、第三枚鏡符幾乎同時亮起。一麵是赤紅如火的聖鏡在岩漿中沉浮，另一麵是晶瑩剔透的冰鏡深埋雪原。兩隊修士各自陷入苦戰，但鏡符傳回的共鳴越來越強。
    林夜全身被汗水浸透。同時維持七條鏡鏈消耗巨大，世界樹印記瘋狂抽取他的靈力。鼻孔、耳孔都滲出鮮血，但他不敢有絲毫鬆懈。
    第四枚鏡符突然劇烈震顫！鏡麵顯示的是一片死寂的戰場，帶隊修士已經倒地不起，而他們要尋找的聖鏡——一麵由頭骨拚接而成的邪鏡，正被三個黑袍人用黑血汙染。
    "不好！"林夜想要增援，卻無法分心。
    千鈞一發之際，鏡中突然閃過一道銀光。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殺入戰場——是王禹！這小子不知何時偷偷跟去了。
    "林師兄，我帶了"這個"！"他舉起一枚青銅鑰匙，正是當初開啟時輪秘境的信物之一。
    鑰匙插入邪鏡的瞬間，鏡麵上的頭骨全部睜開空洞的眼窩。淒厲的尖嘯聲中，三個黑袍人直接被吸入鏡內。王禹趁機咬破手指，在鏡麵畫下歸墟鏡符。
    第四節點淨化完成！
    林夜還來不及高興，第五、第六鏡符接連傳來噩耗。兩隊人馬全軍覆沒，一麵聖鏡被毀，另一麵不知所蹤。
    "不..."林夜嘴角溢血，"還差兩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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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月中的巨手已經修複了傷勢，更加狂暴地撕扯著防禦大陣。清虛子劍勢漸亂，七顆星辰虛影接連熄滅。更可怕的是，窺墟鏡顯示歸墟深處的無麵巨人，眼睛已經睜開了一半！
    就在這絕望時刻，第七枚鏡符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光。鏡麵映出的景象讓林夜渾身戰栗：
    那是一麵鑲嵌在祭壇上的金色聖鏡，鏡框盤繞著九條真龍。而站在鏡前的，赫然是十二個身穿不同服飾的修士——他們額頭上都有世界樹印記！
    "其他世界的...鏡守？"
    為首的白發老者似乎感應到了林夜的注視，他微微一笑，將手掌按在金鏡上："三千年的等待，終得圓滿。諸天鏡守，聽吾號令！"
    更驚人的是，第五、第六處失蹤的聖鏡竟然也在他們手中！十二位鏡守同時結印，七麵聖鏡的虛影在空中組成一個完美陣圖。
    林夜福至心靈，歸墟鏡脫手飛出，與陣圖中心重合。八鏡共鳴產生的波動穿透諸天，世界樹的根係突然暴漲，將七個汙染節點全部包裹！
    血月中的巨手發出痛苦嘶吼，寸寸碎裂。清虛子趁機一劍刺入月心，整個血月如同破碎的蛋殼，從內部透出湛藍光芒。
    "成功了？"王禹的聲音從第四鏡符中傳出。
    林夜剛要回答，窺墟鏡突然炸裂！最後的畫麵顯示，歸墟深處的無麵巨人...完全睜開了眼睛。
    一股無法形容的威壓橫掃諸天。剛剛修複的防禦大陣再次崩裂，三百修士中近半直接昏死。清虛子從空中墜落，被莫懷仁勉強接住。
    "那不是...漁夫..."老道士奄奄一息地說，"那是..."
    整個玄霄宗突然陷入詭異的靜止。飄落的樹葉凝固在半空，噴濺的鮮血化作晶瑩的珠串。就連時間都仿佛被凍結——不，是被某種更高層次的力量"注視"了。
    林夜發現自己還能動。他艱難地抬頭，看到天空的血月碎片正在重組，卻不是恢複成月亮，而是...一隻眼睛的形狀。
    那隻眼睛沒有瞳孔，隻有無盡的灰白。當它"看"向林夜時，歸墟鏡自動浮現出一行古老的文字：
    【飼主蘇醒】
    【諸天同寂】
    【唯鏡可渡】
    十二位鏡守的虛影出現在林夜周圍。白發老者將一枚金色鏡符按在他額頭："孩子，是時候了。集齊十二聖鏡，開啟最終的"諸天鏡陣"。"
    "但還差四麵..."
    "不，已經齊了。"老者指向歸墟鏡，"你體內有一麵，玄霄宗有一麵，天垣與玄冥各一麵。而我們..."
    十二位鏡守同時化作流光，融入林夜手中的歸墟鏡。鏡框上的十二個光點全部亮起，鏡麵映出的不再是具體景象，而是一扇門——一扇通往歸墟核心的門。
    靜止突然解除。灰白眼眸眨了一下，整個玄霄宗開始崩塌。不是物理意義上的破壞，而是存在層麵的"抹除"。建築、山石、修士...一切都在無聲無息地消散。
    "林師兄！"王禹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的下半身已經透明化，"帶掌門走！我們..."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如煙消散。
    林夜抱起奄奄一息的清虛子，最後看了一眼正在消失的玄霄宗。歸墟鏡自動開啟通道，在兩人踏入的瞬間，他聽到一個古老的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
    "來吧...小鏡守..."
    "讓我們看看...誰才是真正的...獵人..."
    通道關閉前，林夜做了最後一件事——他將世界樹印記剝離，留在了現世。印記落地生根，化作一株小樹苗，庇護著最後一片淨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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