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升仙》第二十四章：鏡中世界
    藍太陽在歸墟核心緩緩旋轉，光芒如潮水般衝刷著這個曾經死寂的空間。林夜的意識漂浮在鏡陣中央，他能感知到十二麵聖鏡的每一道紋路，能聽到無數世界複蘇的脈動，卻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
    "這就是...永恒守望的代價？"
    沒有回答。鏡守們的聲音已經與他融為一體，成為某種更宏大的存在。林夜嚐試移動，發現自己的"視線"可以瞬間抵達鏡陣籠罩的任何角落——他看到青冥界的刺青少女正在重建鏡守祭壇，看到玄陽大世界的修士們圍著新生世界樹載歌載舞，還看到...
    "玄霄宗？"
    鏡麵映出的景象讓他意識震顫。本應完全消散的玄霄山脈，此刻竟完好無損地矗立在雲端！山巔的世界樹高聳入雲，樹冠上結著十二顆果實，每顆果實中都隱約可見一麵聖鏡的虛影。
    更令人震驚的是，樹下聚集著熟悉的身影——莫懷仁在指導弟子練劍，藥園執事在培育星紋草，就連王禹那小子也在藏書閣翻找著什麽。他們額頭上都有淡淡的世界樹印記，卻似乎完全不記得曾經發生的災難。
    "這是...幻象嗎？"
    "不，是鏡映世界。"清虛子的聲音從世界樹中傳來，"當你將印記留在現世時，它自動保存了玄霄宗最後的"倒影"，並在世界樹中重構。"
    林夜突然明白了。這不是原來的世界，而是基於所有玄霄門人共同記憶創造的鏡中世界！一個完美的複製品，卻也因此獲得了某種意義上的永恒。
    "那我還能回去嗎？"
    沉默良久，最年長的鏡守終於回應："鏡陣需要核心守望者。但每隔千年，可以分出一縷神識入鏡體驗。"
    藍太陽突然射出一道纖細的光束，穿透層層空間，直達玄霄宗世界樹的頂端。樹冠最中央的果實微微發亮，裏麵浮現出一個嬰兒的輪廓。
    "這是..."
    "你的鏡映體。"清虛子解釋，"當果實成熟時，會誕生一個擁有你部分記憶與力量的新生命。他將代替你，體驗你無法擁有的平凡人生。"
    林夜注視著那個沉睡的嬰兒，一種難以形容的情緒在意識中蔓延。那不是嫉妒，不是遺憾，而是一種近乎欣慰的平靜。
    "就叫...林塵吧。"
    名字確定的刹那，果實表麵浮現出兩個古樸的文字。嬰兒在夢中翻了個身，小手無意識地握緊，仿佛抓住了某種看不見的東西。
    鏡麵切換，王禹的身影突然放大。這小子正在藏書閣最隱秘的角落，偷偷翻閱一本禁書——《諸天鏡守秘錄》。
    "他還是老樣子。"林夜忍不住"笑"了，雖然已經沒有了笑的機能，"等等，那本書是..."
    書頁上的文字突然發光，王禹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他的瞳孔中倒映出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景象——歸墟鏡陣、藍太陽、甚至還有林夜模糊的身影！
    "林師兄？"王禹對著空氣發問，"是...你嗎？"
    更驚人的是，林夜發現自己竟然能通過這本書與王禹建立聯係！他嚐試將意識聚焦，書頁上的文字開始自動重組，形成新的內容：
    "是我。不要聲張。"
    王禹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他手忙腳亂地摸出紙筆，顫抖著寫下："你還活著？不對，你現在是什麽狀態？我們是不是都死了？這個地方感覺怪怪的..."
    問題如連珠炮般湧來。林夜耐心地通過書頁回應，解釋鏡映世界的本質。當說到那個正在孕育的鏡映體時，王禹的眼睛亮了起來。
    "所以小林塵會是你，又不是你？"他寫道，"那我可以當他師父嗎？我保證不教他奇怪的東西！"
    林夜正要回應，鏡陣突然傳來警報——歸墟邊緣出現異常波動。他不得不中斷交流，將意識轉向危險源頭。
    在歸墟最黑暗的角落，一團粘稠的黑泥正在蠕動。那是飼主被淨化後殘留的一絲惡意，本該隨著時間消散，此刻卻詭異地凝聚成形，化作一個模糊的人影。
    人影沒有五官，但林夜能感覺到它在"注視"鏡陣。更可怕的是，它手中握著一塊鏡片碎片——正是當年玄冥鏡被汙染的部分！
    "鏡守大人..."黑泥發出嘶啞的低語，"您真的以為...能永遠困住我們嗎？"
    它舉起鏡片，碎片上映出的不是歸墟景象，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那裏沒有世界樹，沒有鏡陣，隻有無盡的戰爭與毀滅。最令人不安的是，那個世界的天空中...也懸掛著一輪藍太陽。
    "平行歸墟？"林夜震驚不已，"不可能..."
    "萬物皆有兩麵。"黑泥的身影開始消散，"鏡子的另一麵...很快就要翻轉了..."
    隨著最後一絲黑泥蒸發，鏡片也化為齏粉。但林夜心中的不安卻揮之不去。他調動鏡陣全力掃描歸墟，卻再也沒找到那個詭異存在的痕跡。
    "是幻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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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警告。"鏡玄老人的聲音突然響起，"當年我們選擇與飼主和解而非毀滅，就是預見到了這種可能。"
    鏡麵閃爍，展現出一段被加密的記憶：三千年前，十二鏡守曾在飼主意識最深處，看到了一個更可怕的真相——歸墟本身也是一個更大存在的"飼主之眼"，而這樣的眼睛，遍布多元宇宙。
    "我們以為的勝利，可能隻是另一個層麵的開始。"清虛子歎息，"鏡陣的使命，就是延緩那一天的到來。"
    林夜沉默地"看"向玄霄宗世界樹。果實中的嬰兒正在快速成長，已經能看出五六歲孩童的模樣。王禹那小子不知用了什麽辦法，竟然把《諸天鏡守秘錄》的內容刻在了樹幹上，每天偷偷教小林塵認字。
    "至少...現在還有平靜的時光。"
    藍太陽的光芒微微波動，像是在讚同他的想法。林夜將大部分意識重新投入鏡陣運轉，隻留下一絲關注著鏡映世界的成長。
    轉眼間，鏡中已過十年。小林塵長成了俊秀少年，修為更是遠超同齡人。王禹果然成了他的"師父"，雖然教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野路子。莫懷仁常常氣得吹胡子瞪眼，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家夥天賦異稟。
    "林師兄，你看好了！"十五歲的林塵突然對著世界樹大喊，"我今天要挑戰"天劍崖"！"
    樹下的長輩們哄堂大笑。那天劍崖是玄霄宗最高試煉，千百年來隻有三人通過。但林夜知道，這孩子體內流淌著自己的部分本質，成功隻是時間問題。
    果然，三天後，傷痕累累的林塵站在崖頂，舉起一柄星光凝聚的長劍。陽光穿透他的身體，在地上投下的影子卻不是一個少年，而是一麵古樸的鏡子。
    "鏡守大人..."少年對著虛空低語，"我夢見了一個藍太陽..."
    現實中的林夜意識震顫。這不是簡單的夢，而是血脈深處的記憶共鳴！更驚人的是，當林塵說出這句話時，歸墟鏡陣的運轉效率竟然提升了千分之一。
    "鏡映體...能強化鏡陣？"
    "不止如此。"鏡玄老人解釋，"他是你與現世的紐帶，也是鏡陣未來的希望。"
    就在這時，警報再次響起。歸墟邊緣又出現了黑泥的蹤跡，而且這次數量更多。它們沒有攻擊，隻是靜靜"觀察"著鏡陣，仿佛在等待什麽。
    林夜將注意力轉向藍太陽深處。在那裏，轉化後的飼主意識平靜如常，沒有複蘇的跡象。但那些黑泥的存在，卻像一麵不祥的鏡子，映照出某種被忽視的可能性。
    "如果歸墟是某個更大存在的眼睛..."林夜思索著，"那我們現在的鏡陣，會不會也正在被"注視"？"
    沒有鏡守能回答這個問題。林夜隻能繼續守望，同時通過世界樹與林塵保持微妙的聯係。少年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利用這種連接，常常在修煉中無意識地引動歸墟之力。
    又過了五年，林塵成為玄霄宗史上最年輕的峰主。即位大典上，他做了一件震驚全宗的事——當眾將手掌按在世界樹幹上，引動一道藍光直衝雲霄！
    "我看到了！"少年對著天空大喊，"藍太陽！歸墟！還有...您！"
    鏡陣與現世的屏障在這一刻變得前所未有的薄弱。林夜抓住機會，將一段包含真相的記憶送入林塵識海。少年昏睡了三天三夜，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在密室牆壁上刻畫鏡陣圖案。
    "我要建立一個組織。"他對王禹說，"專門尋找那些"記得"真相的人。"
    王禹的表情從震驚到狂喜："你終於想起來了？不對...是鏡守大人告訴你的？"
    師徒二人密謀到深夜。而在歸墟這端，林夜欣慰地發現，隨著林塵的行動，鏡陣的力量正在緩慢但穩定地增強。
    直到那一天——
    黑泥大軍突然出現在歸墟各處！它們不再隱藏，而是瘋狂攻擊鏡陣的薄弱環節。更可怕的是，每個黑泥怪物手中都拿著一塊鏡片，映照出同一個景象：平行歸墟中的藍太陽...熄滅了。
    "開始了..."為首的黑泥獰笑，"當所有鏡子破碎時，真實才會顯現..."
    林夜調動全部力量防禦，同時向林塵發出最後的警告：
    "風暴將至。"
    "做好準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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