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升仙》第三十章：歸墟之眼
    王禹跌出空間裂縫，重重摔在玄霄宗的青石板上。他顧不得渾身疼痛，掙紮著爬向鏡淵樹，手中緊握著林初留下的那麵旅行鏡。
    "林塵！快...快過來！"他嘶啞的喊聲引來眾人圍觀。
    林塵從樹冠躍下，看到王禹狼狽的模樣，臉色驟變："林幽和林初呢？"
    "林初犧牲了...林幽留在那裏對抗..."王禹顫抖著舉起旅行鏡，"他說...最後一塊碎片在歸墟之眼..."
    鏡麵映出的不再是星圖，而是一幅駭人景象——玄冥界的天空完全撕裂，那隻灰白巨眼已經睜開大半。淵樹下，林幽高舉權杖的身影渺小如蟻，卻散發著不屈的光芒。
    "沒時間了。"林塵奪過鏡子，"必須立刻聯係父親！"
    他割破手腕，將血塗抹在鏡淵樹幹上。世界樹印記亮起刺目藍光，樹幹表麵浮現出與歸墟鏡陣相同的紋路。林塵的意識順著這道連接急速下墜，穿過無數世界壁壘，終於捕捉到一絲微弱的共鳴——
    歸墟鏡陣已經殘破不堪。十二麵聖鏡倒懸，鏡麵布滿蛛網般的裂痕。藍太陽的光芒黯淡如風中之燭，中央的鏡淵樹苗也枯萎了大半。而林夜的意識...幾乎感知不到了。
    "父親！"林塵的呼喚在虛空中回蕩。
    沒有回應。隻有一段模糊的記憶碎片自動浮現：林夜在鏡陣崩潰前，將最後的力量注入了一麵特殊的鏡子——那鏡子背麵刻著"歸墟之眼"四個字，此刻正漂浮在鏡陣最深處。
    "歸墟之眼...就是最後一塊碎片？"
    林塵的意識突然被彈回現世。他渾身是汗，發現手中的旅行鏡燙得嚇人。鏡麵裏，林幽的情況更加危急——權杖已經出現裂痕，巨眼射出的灰光正在侵蝕他的身體。
    "我要親自去。"林塵突然說道。
    莫懷仁一把拉住他："不行！你是鏡淵樹的核心，萬一..."
    "正因為我是核心。"林塵指向樹冠，那裏有十二顆特殊的果實正在發光，"初代鏡守的複製體已經成熟，他們可以暫時維持大陣。"
    不等眾人反對，他縱身躍向最高處那顆青黑色果實。在接觸的瞬間，果實自動裂開，釋放出耀眼藍光。當光芒散去時，林塵已經換了一身裝束——白袍星紋，與初代鏡守如出一轍。
    "王禹，鏡子給我。"
    接過旅行鏡，林塵將其按在自己眉心。鏡框融化，與世界樹印記融合。他的雙眸頓時變成純粹的鏡麵，倒映出諸天萬象。
    "我會帶回父親和最後碎片。"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煙消散。
    ......
    歸墟最深處，林塵從虛空中踏出。這裏的空間扭曲到極致，上下左右毫無意義。遠處，殘破的鏡陣如同風中殘燭，十二麵聖鏡隻剩下框架。而在鏡陣中央，漂浮著一麵造型奇特的鏡子——橢圓形鏡麵，邊緣環繞著十二個凹槽，正是為鑰匙碎片準備的！
    "歸墟之眼..."林塵伸手觸碰鏡麵。
    指尖接觸的刹那，鏡中浮現出林夜模糊的麵容。父親的狀態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意識幾乎完全消散，隻剩下最基礎的守護執念。
    "堅持住，父親..."
    林塵取出從玄冥界帶回的權杖，小心地將其插入鏡子邊緣的主凹槽。權杖自動分解，三塊碎片各歸其位。鏡子頓時亮起三分，映照出的景象讓林塵渾身冰涼——
    鏡陣之外，那個被鎖鏈束縛的巨人已經半坐起身。它的十二個黑洞麵孔同時"注視"著鏡陣，每個黑洞中都伸出一條粘稠的觸須，纏繞在聖鏡框架上。而更可怕的是...林夜殘餘的意識，正被這些觸須一點點抽離！
    "不！"
    林塵本能地撲向最近的一麵聖鏡。就在他即將觸碰鏡框時，鏡玄老人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小心！那是..."
    警告來得太遲。林塵的手指穿過鏡麵，卻像是捅破了一層水膜。冰冷黏稠的觸感順著手臂蔓延，巨人的低語直接灌入腦海：
    "終於...等到你了...核心..."
    無數記憶碎片強行湧入。林塵看到了真相：鏡陣不僅是封印，更是一個精妙的"轉化裝置"。三千年來，它不斷將巨人的力量轉化為世界樹生長的養分。而所謂的"上位存在"，其實是另一個轉化失敗的鏡守集合體！
    "你父親...很美味..."巨人的聲音帶著殘忍的愉悅，"但還不夠...我們需要...新鮮的..."
    觸須猛然收緊，要將林塵拖出鏡陣。千鈞一發之際，旅行鏡的碎片從他眉心射出，在虛空中重組為完整鏡子。鏡麵映照出的不是現在，而是未來某個片段——
    完整的歸墟之眼鑲嵌在巨人額頭，十二麵聖鏡環繞飛舞。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巨人肩頭，手中權杖直指蒼穹...
    "林幽？"林塵愕然。
    這個未來片段給了巨人片刻遲疑。林塵趁機掙脫觸須，撲向歸墟之眼。現在他明白了，這麵鏡子根本不是碎片，而是控製整個轉化裝置的中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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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幫我！"
    殘存的林夜意識爆發出最後光芒。歸墟之眼劇烈震顫，邊緣的凹槽一個個亮起。遠在玄冥界的林幽似乎感應到什麽，手中權杖突然分解，化作流光穿透空間，直接注入鏡子！
    "現在！"林夜的聲音響徹歸墟，"重組鏡陣！"
    十二麵聖鏡框架同時發光，破碎的鏡麵開始自我修複。巨人發出痛苦咆哮，觸須被鏡光灼燒得滋滋作響。但它沒有退縮，反而更加瘋狂地攻擊鏡陣，因為它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林塵雙手按在歸墟之眼上，感到一股龐大的吸力。鏡子在抽取他的生命力來完成修複！皮膚開始龜裂，血液化為光點流向鏡麵...
    就在他即將油盡燈枯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林幽渾身浴血，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威嚴。他手中握著一顆漆黑的種子——淵樹的核心！
    "以暗製暗..."黑衣少年將種子按在歸墟之眼背麵，"這是...平衡..."
    種子生根發芽，黑色根係纏繞鏡框。令人驚訝的是，這不但沒有汙染鏡子，反而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平衡。鏡光不再純粹湛藍，而是帶著一絲灰暗，卻更加穩定強大。
    巨人第一次露出恐懼的表情。它的觸須一根根斷裂，身體被重新拉回深淵。鎖鏈嘩啦作響，歸墟之眼緩緩飛向它的額頭——那裏有一個形狀完美契合的凹槽！
    "不！！"巨人的十二張嘴同時咆哮，"你們不明白...外麵有什麽..."
    最後一道鏡光閃過，巨人被重新封印。歸墟之眼穩穩鑲嵌在它額頭，十二麵聖鏡環繞飛舞。而林幽，正如未來片段預示的那樣，站在巨人肩頭，手中握著由淵樹核心重塑的權杖。
    "我留下..."他對震驚的林塵說，"這是...我的使命..."
    林夜殘餘的意識終於可以安息。他化作點點星光，一部分融入鏡陣，一部分飛向玄霄宗——那裏，鏡淵樹頂端的新果實正好成熟。
    林塵想要挽留弟弟，卻發現自己被傳送出了歸墟。最後的視野中，林幽的身影與巨人一同沉入黑暗，隻有歸墟之眼的光芒永恒閃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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