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升仙》第56章：鏡中人
    林夜盯著銅盆裏的清水，右眼的灰白環已經擴散至整個瞳孔。水麵倒映出的不是他的臉，而是一個模糊的黑影，正用指尖輕輕敲擊"鏡麵"，仿佛在試探什麽。
    "別看了。"蘇憐雪把銅盆裏的水潑出窗外，"再看下去，你會被它拖進去。"
    水珠在半空中凝結成細小的鏡麵，每一滴都映出那個黑影的不同角度——有的在冷笑，有的在書寫，還有的正在緩慢地......
    模仿林夜的動作。
    "它在學習。"天璿子的聲音從銅鏡碎片裏傳出，"灰潮不是單純的吞噬，而是複刻。每吞噬一個人，就會多一個"鏡中人"。"
    林夜摸了摸右眼："所以我眼睛裏這位......"
    "是未來的你。"蘇憐雪的左眼又開始滲出鏡淚，"或者說，是灰潮為你準備的"替代品"。"
    窗外突然傳來騷動。三人衝到院中，隻見十幾個外門弟子圍著一口古井，井水正瘋狂上湧，卻不是普通的水——
    每一滴都是微型鏡子！
    "退後！"林夜一把扯住往前衝的王禹，"那是"鏡種"！"
    已經晚了。
    一個年輕弟子好奇地伸手觸碰，指尖剛碰到水麵，整個人就僵在原地。他的皮膚迅速透明化，五官變得模糊，最後竟變成一具水晶般的空殼。更恐怖的是，空殼內部漸漸浮現出另一個"他"，正對著眾人露出詭異的微笑。
    "原來如此......"林夜右眼的鏡麵瞳孔微微收縮，"灰潮不是災難，是——"
    "——一場選拔。"
    陌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李廚神不知何時出現在院牆上，手裏拎著把油膩的菜刀。老頭右眼竟也泛著灰白光澤，但比林夜的更加渾濁。
    "您也是......"王禹震驚地看著他。
    "初代鏡守第十三席，負責善後。"李廚神咧嘴一笑，金牙閃著冷光，"當年他們十二個去送死，就留老子一個人收拾爛攤子。"
    井中的鏡種突然暴動，化作水箭射向眾人。李廚神菜刀一揮，斬出的不是刀氣，而是一道醬色流光——被擊中的鏡種瞬間凝固，變成一粒粒芝麻大小的醬料！
    "嚐嚐老夫特製的"醬封術"。"老頭甩了甩菜刀，"可惜隻能封住低級鏡種。"
    林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您早知道灰潮的本質？"
    "不然你以為天外鏡是哪來的？"李廚神壓低聲音，"那是初代們用自己煉製的"選拔鏡"，專挑適合當容器的人......"
    他話未說完，井中突然伸出隻透明巨手，一把攥住他的腰。
    "快走！"老頭在被拖入井中的最後一刻，將菜刀擲給林夜，"去找天樞子的......"
    水花四濺，井口恢複平靜，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隻有地上散落的"鏡中芝麻"，證明剛才的驚悚一幕並非幻覺。
    林夜撿起菜刀，發現刀背上刻著行小字：
    【食材處理守則第一條：想要醃透肉，得先紮幾個洞】
    "......"
    【叮！檢測到關鍵道具】
    【解鎖隱藏任務：找到天樞子的"透骨針"】
    蘇憐雪突然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她的左眼完全鏡化，此刻正瘋狂投射畫麵——三百年前的同一天，初代鏡守們也是先收到預言，然後在九十天內相繼......
    "不是死亡。"她顫抖著糾正，"是"替換"。"
    畫麵中，十二位鏡守分別站在不同地點，主動走進鏡麵。而他們留下的軀殼內，漸漸浮現出灰霧凝聚的新"人"。
    "等等......"王禹突然指著最後一段影像，"那個人是不是......"
    林夜瞳孔驟縮。
    在初代林塵的軀殼裏爬出來的灰影，右眼赫然有一圈——
    灰白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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