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升仙》第59章：鏡淵之下
    黑暗。
    粘稠如墨的黑暗包裹著林夜，耳邊隻有液體流動的汩汩聲。他試著動了動手指，觸感冰涼光滑——自己正被浸泡在某種鏡麵液體中。
    右眼的銀白環自動亮起，照亮了方圓三尺。借著微光，他看到蘇憐雪和王禹懸浮在不遠處，兩人體表都覆蓋著一層透明薄膜，像未破繭的蟬。
    "係統？"林夜在心底呼喚。
    沒有回應。
    倒是腰間傳來震動——李廚神那把菜刀居然還在，刀背上的刻字變成了血紅色：【食材處理守則第二條：醃肉要翻身】
    "......"
    林夜握緊透骨針，猛地刺向包裹自己的"繭"。針尖觸及薄膜的刹那，整個黑暗空間驟然亮起！
    他們竟然懸浮在一個巨大的球形空間內，四壁全是流動的鏡麵。更驚悚的是，鏡中映出的不是三人現在的模樣，而是他們被灰潮徹底同化後的形態——
    蘇憐雪變成由無數小鏡子組成的女像；
    王禹右手的漩渦擴張到全身，成為人形黑洞；
    而林夜自己......
    鏡中的他端坐在銀色王座上，腳下跪拜著十二個初代鏡守的複製體。
    "歡迎來到育種場。"
    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初代林塵的複製體倒懸著降落，銀白眼瞳像兩輪冷月。它指尖輕挑，三人身上的薄膜瞬間破裂。
    "這裏是......"蘇憐雪嗆出幾口黑藍色液體。
    "天外鏡內部。"複製體微笑，"或者按你們的說法——灰潮源頭。"
    王禹突然指著下方："那是什麽？"
    在球體最底部，蜷縮著一個巨大的胎兒狀生物。它全身由灰霧凝成，胸口插著十二根透骨針，針尾連著鎖鏈，鎖鏈另一端......
    赫然連接著十二具水晶棺槨！
    "初代們的傑作。"複製體語氣自豪，"他們把灰潮本源分割豢養，就像園丁修剪盆景。"
    林夜右眼的銀白環突然刺痛。他看到了更多——三百年前，初代鏡守們發現灰潮無法消滅，便用自己作容器，將其分割馴化。而如今天外鏡蘇醒，是因為......
    "收獲季到了。"複製體張開雙臂，"成熟的灰潮需要新載體，你們就是精選的良種。"
    它突然扯動鎖鏈，底部胎兒發出啼哭。隨著哭聲，十二具棺槨同時開啟，裏麵的初代鏡守屍體竟然坐了起來！
    "現在......"複製體舔了舔嘴唇，"該接種了。"
    林夜在墜落。
    不是向下，而是朝著某個棺槨飛去。他看清了棺中屍體——初代天樞子，那個紮雙髻的少女，她手裏還握著半截透骨針。
    當距離縮短到三尺時，屍體突然睜眼。
    不是灰霧，不是鏡光，而是一雙清澈如活人的眼睛。
    "終於來了。"她嘴唇未動，聲音直接響在林夜腦海，"拿著這個。"
    屍體的掌心裂開，露出一枚晶瑩的種子。
    "這是......"
    "真正的透骨針。"天樞子的聲音帶著狡黠，"當年我偷偷藏的——針尖蘸的不是灰潮，是初代林塵的心頭血。"
    林夜接過種子的瞬間，整個球形空間劇烈震動！複製體發出怒吼，無數鏡麵碎片如暴雨射來。
    "快走！"天樞子屍體突然抱住他，用後背擋住碎片，"去核心處......"
    她的身體迅速鏡化，最後凝固成保護林夜的盾牌。借著這片刻喘息，林夜看向另外兩人——
    蘇憐雪被初代天璿的屍體護在身下，左眼正在吸收某種流光；
    王禹則被初代玉衡按著右手，那個灰霧漩渦正瘋狂吞噬棺槨能量；
    而他自己......
    掌心的種子發芽了。
    一根晶瑩剔透的骨刺破皮而出，與銀白右眼產生共鳴。林夜突然明白該怎麽做了。
    他衝向球形空間最底部，對準灰霧胎兒的眉心——
    "這一針，替初代還給你們！"
    骨刺貫入的刹那，整個鏡淵響起玻璃破碎的脆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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