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異客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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讖碑坍塌的煙塵尚未散盡,無妄海東岸忽有靈舟破浪。船首立著青衫修士,腰間懸的卻不是劍,而是九節青銅禾穗,穗芒間垂落的露珠竟在甲板上凝成《飼劫經》殘章。修士身後跟著十二名頭戴鬥笠的隨從,笠簷垂下的不是紗幔,而是蠕動著的菌絲簾——每根菌絲末端都綴著粒生瞳的粟種。
"太虛門問劫使,特來拜會飼劫人。"
青衫修士的聲音裹著粟香,震得西畝殘存的粟穗齊齊低伏。林夜指尖的灰燼突然暴走,在他掌心凝成微型劫主胚胎,臍帶般的菌絲正與修士腰間的青銅禾穗共鳴。
薑禾的晶化劍骨突然從地脈鑽出,骨縫中滲出帶血的粟漿:"是劫穗使...他們來收因果債了..."話音未落,十二頂菌絲鬥笠突然掀開,露出內裏沒有五官的麵皮——每張麵皮上都用粟芒刺著林夜某世剜心的場景。
"林道友,你飼劫九百世,可知劫穗需還?"青衫修士輕撫禾穗,第九節突然脫落,墜地化作無舌屍傀。屍傀胸腔裂開,內裏不是髒器,而是沸騰的粟粥,粥麵上浮著林夜與少年乞兒共食的畫麵。
林夜的白骨鐮刀突然暴長菌絲,刃口勾住修士的衣擺:"太虛門的手,伸得夠長。"衣料撕裂的刹那,十二名無麵隨從的鬥笠突然炸開,菌絲簾裹著粟種如暴雨傾瀉。粟粒觸及晶化劍骨,竟在薑禾殘軀上綻出青銅蓮花,花心處蜷縮著蘇憐雪被撕碎的喉骨。
"師兄當年偷走的劫種,該還了。"青衫修士指尖輕點,蓮花突然吐出人言,赫然是蘇憐雪的聲音。林夜暴退三步,足跟陷入的腐土中突然伸出佛手——這次掌紋裏嵌著的不是粟粒,而是太虛門的問劫令。
東岸靈舟突然解體,船板化作萬千青銅剪懸浮半空。薑禾的劍骨在此刻迸發青光,骨縫中鑽出的不再是菌絲,而是帶血的婚契鎖鏈:"他們要用你的魂,喂劫主的胎!"
鎖鏈纏住林夜腰腹的瞬間,海麵突然升起九座粟碑。碑麵浮現的畫麵令林夜窒息:三百年前雨夜,太虛門修士暗中將劫主胚胎植入乞兒體內;第七世蘇憐雪大婚時,菌絲嫁衣下藏著的正是問劫令的烙印。
"你們...才是飼劫人!"林夜的白骨手掌插入胸腔,扯出的卻不是心髒,而是把沾著粟漿的青銅鑰匙。鑰匙插入最近的粟碑鎖孔時,整片無妄海突然靜止——
海底升起琉璃囚籠,籠中冰封著十二具與青衫修士容貌相同的軀體。每具軀體的天靈蓋都被青銅禾穗貫穿,穗芒間垂落的竟是林夜曆代道侶的殘魂。
"林道友可知,你每剜一心,便為太虛門多鑄一穗?"青衫修士的皮囊突然裂開,內裏鑽出裹著粟殼的佛手,掌心紋路與林夜掌心的炊煙裂痕完美契合。
薑禾的劍骨突然調轉方向,骨尖刺入林夜後頸:"對不住,師尊...我的劍髓裏...早埋著問劫符..."晶化的骨縫中滲出青銅黏液,在空中凝成太虛門的鎮劫鼎紋。
西畝殘存的粟穗在此刻集體暴走,穗芒凝成箭雨射向琉璃囚籠。當第一支箭觸及冰麵時,林夜窺見籠中真相——十二具軀體突然睜眼,瞳孔深處跳動著少年乞兒的粟火。
"原來你們...把劫主分成了十二份..."林夜的菌絲白發纏住青衫修士的佛手,灰燼順著紋路滲入。修士的麵皮突然剝落,露出底下蘇憐雪的臉——不,是三百張不同世代的蘇憐雪的臉皮疊成的麵具。
薑禾的劍骨突然軟化,菌絲凝成婚契鎖鏈捆住林夜:"太虛門要的不是劫滅,是劫穗九熟...師尊便是最好的穗田..."她的晶化身軀裂開,內裏爬出九百隻青銅粟蟲,蟲體表麵全刻著林夜的字跡。
靈舟殘骸突然重組,化作生著粟瞳的巨剪。當刃口咬向琉璃囚籠時,林夜的白骨鐮刀突然自主飛旋,劈開海麵露出深埋的真相——
無妄海底沉著太虛門的劫鼎,鼎內沸騰的不是爐火,而是林夜九百世剜心時的血水。鼎耳處懸著的十二把青銅剪,刃口正與薑禾的劍骨共鳴。
"該收穗了。"青衫修士的佛手突然暴長,掌心豁口吞沒林夜半截身軀。在他墜入黑暗前的刹那,看見海底劫鼎中升起的身影——
那人頸後生著雙生紅蓮紋,左手握著青銅禾穗,右手提著少年乞兒的頭顱。當頭顱轉過臉時,林夜在血色瞳孔中看見了自己完整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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