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宋指指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們坐下。
    “你剛才忙活著一頓，是想讓我看看頂流的做派？我其實多少知道一些風聲。”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這個圈子，門道多得很。”
    鳳嘉檸好奇看著羅宋平靜的眼睛。
    “羅總，我發現這兩年你的精神狀態成謎。”
    羅宋悶笑：“我就當你是誇我嘍。”
    “好了，咱也別繞彎子了。羅總說說吧，你對換角兒這事到底什麽態度。”
    羅宋看看遠處還在跟黃總和王總說個不停的韋小晴，眼神暗沉。
    “其實這事我也有一定責任。上個月有一次閑聊，韋小晴問過我，說如果男主是藺明玨會怎樣。”
    “我說角色設定倒也跟藺明玨的形象相符，兩人各有千秋。藺明玨演技不如王晨，但自帶流量。”
    “我沒想到黃總竟然真的搞來了藺明玨。”
    鳳嘉檸了然地給羅宋補充：“你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了個代言人，在外以你的身份行事。”
    羅宋臉色掠過一絲尷尬，還是誠實地點點頭。
    “對，所以聽到消息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我是不是太給她臉了。”
    鳳嘉檸噗的一口水噴到了地上。
    “羅總，你......這麽實誠的嗎？”
    羅宋渾身鬆散地靠在椅子上，二郎腿懶懶地抖了兩下。
    “這不是常態嗎？我最慫的樣子，你都見過，還差這點。鳳嘉檸，你這麽急火火趕過來，心裏是不是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
    鳳嘉檸無語了。
    這就是陪大佬打拚成長的後果吧，就跟穿開襠褲一起長大似的，性別年齡都模糊了。
    “罵倒不至於，隻是挺驚嚇，畢竟影響到我的錢袋子。”
    羅宋還是有些奇怪：
    “嘉檸，你今天反應這麽大的原因到底是什麽？其實，即便這人有瑕疵，也是頂流。仔細分析的話，換角利大於弊。”
    鳳嘉檸褪了臉上的笑意，遠遠看著在跟陳導說話的藺明玨。
    “他不是有瑕疵，是有嚴重問題，隨時會塌房翻車的那種。我知道的，可能比羅總還多點細節。”
    羅宋的臉色也跟著嚴肅起來。
    這個小姑娘，做事一貫很有章法。她的顧慮，自己也不該掉以輕心。
    羅宋放下腿，坐直身子。
    “嘉檸，你給雲崢打個電話看能不能碰頭開個會。咱們回去詳細說，我去跟黃總打個招呼。”
    說完，羅宋起身走到黃總和韋小晴麵前。
    韋小晴開心去拉羅宋的手臂，被羅宋躲開。
    “羅宋，黃總和王總都打算增加投資，大家都太看好藺明玨的加入了。咱們肯定得跟進，這機會太難得。”
    羅宋眼神有些冷。
    “韋小晴，你跟黃總談這些，有些逾矩了。你幫星耀聯係到黃總的項目，是你的功勞。但星耀的具體事務，你不能插手。”
    說完，不理韋小晴難堪的臉色，轉頭看著黃總。
    “黃總，以後關於項目的事情，讓您的助理和我的助理直接聯係，或者您直接聯係我。”
    “至於今天的換角問題，我們需要回去開會研究一下，我一個人目前沒資格表態。”
    黃總掩下眼底的不悅，臉上掛了程式化的笑，寒暄著把羅宋送到攝影棚門口。
    ......
    羅宋安排韋小晴坐公司的車回去，自己跟著鳳嘉檸上了周樾的車。
    “嘉檸，具體說說吧，你了解的藺明玨的細節。”
    鳳嘉檸斟酌了一下，按照自己事先編好的劇本開始說。
    “我一直是心理工作誌願者。我認識的一個小妹妹，是他的粉絲。曾被他帶著參與過特殊場合，留下心理創傷。”
    “女孩當時才16歲，她家長收了很大一筆封口費。”
    記憶的閘門一旦打開，很多細節也就清晰起來了。
    那一世即便不關注娛樂信息，店裏那些小店員和顧客的八卦也讓她知道了不少信息。
    比如他的那些特殊癖好，他對特殊群體的關注。
    鳳嘉檸說得隱晦，羅宋卻聽得很明白，臉色變得更差了。
    “竟然這麽過分，這種事一出，就是塌天大禍。”
    這個圈子裏，搞個緋聞可能會有負麵影響，但過一段時間就會消停。
    但有些事，可就不像緋聞那麽簡單了。
    “我還聽說，有受害者想告他，都被經紀公司壓下去了。但能一直壓嗎？這就是顆炸彈，隨時可能會爆。”
    鳳嘉檸把話說到了，就不再多言。有些事，需要羅宋自己去做決定。
    車窗外，公司的車從旁邊車道超了過去。
    鳳嘉檸看著外麵的車影，忍不住問羅宋：“羅總，這個韋小晴，你是打算娶回家嗎？”
    正在想事的羅宋被她這一問，嚇了一跳，聲音都高起來。
    “什麽娶回家，這誰胡說八道的？”
    鳳嘉檸皺眉看著他急赤白咧的臉，有些嫌棄：
    “急啥呀，聲音都變了。我看在外麵，韋小晴就是以星耀老板娘身份自居啊。你看黃總和陳導他們的態度，很明顯嘛。”
    “再說了，她是你的初戀白月光，滿公司的人都知道。”
    羅宋低低淬了一聲。
    “kaO，什麽初戀，我的初戀是在高中時候好不。我羅宋這樣的人才，至於大學畢業出國時候，才開始初戀嗎。”
    “不過就是在國外一起留學時談過一段，哪來什麽初戀白月光。”
    鳳嘉檸哭笑不得：
    “那你就要反思一下，到底為什麽，連我這個不常去公司的，都有這樣的認知。再說，這事陳書記不可能沒跟你說過。”
    羅宋被噎住了。
    可不，自家老媽好像問過這個問題，他忘了自己是怎麽應對的了，也沒當回事。
    “是我的問題。這個韋小晴，確實得敲打一下了。”
    鳳嘉檸瞥他一眼。
    該說不說，羅宋這人遇到事情，在批評和自我批評方麵，做得還是很磊落的。
    大多數人都很難做到這點。
    大概，這個跟他的家庭教育有關，也跟他自身的高度自信有關。
    越是不自信的人，越是容易死鴨子嘴硬，堅決不願承認自己有問題。
    “羅總，你當時簽下韋小晴，是愧疚的成分多，還是欣賞的成分更多一些？”
    羅宋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你這問得還真直白，我記得當時說過這個問題。一是權衡過後，覺得可行，二是我也真想幫她一把。”
    羅宋看看前麵專心開車的周樾，猶豫著小聲說道：
    “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千萬守口如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