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屍體是最髒最累的活，不僅惡臭，還容易感染。
    而且楊甜今天在處理第十三具屍體的時候，手背不小心被一塊碎玻璃劃開了。
    她看了一眼，還在流血。
    老劉瞥了她一眼。
    “自己包紮！”
    “沒繃帶？”
    “拿屍體身上找幹淨布條，沒人伺候你！”
    她沒敢回嘴，隻能蹲在地上，去扯旁邊死屍的衣角。
    那一刻，她的臉色跟屍體一樣白。
    ……
    此時的江暮，坐在頂層會議室裏，正和陳英傑、秦嵐一起審核新的人員清單。
    “倉庫現在堆了三車貨，都是從西城區拉回來的，還有兩箱備用藥品，七十包壓縮餅幹，礦泉水三百多瓶！”
    “暫時夠撐五天！”
    陳英傑一邊看資料一邊說。
    “人手呢？”
    江暮問。
    “還能再挑五個！”
    “這五個人最近表現都不錯，沒鬧事，動作利索，心也不飄！”
    “但如果你問我誰能進你親自帶的隊伍—”
    “暫時一個都不夠！”
    “那就先安排他們去新據點做雜活！”
    “我們不缺人手，缺的是能打的！”
    江暮合上了名單，語氣平穩。
    “之前c1倉庫那邊的基礎結構已經布置得差不多了，明天我親自帶一隊過去常駐！”
    “你們兩個人留在本部！”
    “我走之後，如果再出內亂，先殺人，後補手續！”
    “放心！”
    秦嵐靠在牆上，語氣直接。
    “你給我權限，我敢動手！”
    “我不跟人講什麽情麵！”
    “該死的，就得死！”
    江暮點了點頭。
    “對了，那個新來的老兵叫什麽名字？”
    “韓山！”
    陳英傑翻了翻名單。
    “之前是西邊城區來的，說自己在部隊混過幾年，後來在保安公司幹了五年！”
    “他申請帶一支臨時清掃隊！”
    “但我沒批！”
    “這人有點沉！”
    “他在觀察我們，也在觀察你的管理方式！”
    “你怎麽看？”
    “再放一段時間！”
    江暮道。
    “但我有感覺，這個人不是簡單來求生的！”
    “他不缺膽，也不缺本事！”
    “但他現在太安靜了！”
    “太安靜的，往往最不簡單！”
    陳英傑點了點頭。
    “我會盯著他！”
    “秦嵐也安排人盯著他一舉一動，特別是他跟誰接觸、去過哪！”
    “放心吧！”
    秦嵐抬了抬下巴。
    “我已經給他配了兩個暗線，分別在食堂和值班點蹲著！”
    “他要真有動作，我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江暮沒說話，心裏卻已經做出判斷。
    這個叫韓山的，他記得。
    前世這人是南城區一個大型幸存者組織的外圍隊長，手底下一堆人，擅長挖據點、搞襲殺。
    他能在這種時候獨自過來投奔，八成不是為了混口飯吃。
    而是盯上了他手裏的這片地盤。
    “我不怕有人來搶！”
    “嗬嗬，隻怕他們不動手！”
    江暮盯著桌上的地圖，輕聲說。
    ……
    晚上十點。
    據點食堂已經關門，但還有十幾個人在樓下搬運新回來的物資。
    二樓陽台位置，一個身影正靠在圍欄邊上抽煙。
    韓山。
    他一邊吐著煙，一邊看著下麵幾個忙碌的人，臉上沒什麽表情。
    秦嵐早就安排人盯著他了。
    可這家夥從頭到尾沒露出任何破綻。
    幹活時認真，說話也不多，永遠都是那種不鹹不淡的態度。
    可江暮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沒那個心態。
    而且一個普通人，不會一夜之間看完所有值班崗哨的位置，也不會一開口就說得出三種倉庫防禦的缺陷點。
    更不會，看到頂樓的防空出口後，第一反應是問有沒有備用鎖。
    “韓山這個人，遲早得動！”
    江暮靠著椅背，看著屏幕上記錄下來的監控畫麵，語氣淡淡。
    “但不能急！”
    “先放著！”
    “我想看看他到底想幹嘛！”
    ……
    與此同時。
    西城區火車站方向，一道人影正在喪屍堆中掙紮。
    楊甜腳上綁著繃帶，褲腿早被血水浸透，身上被刮了三道傷口。
    她的臉腫了，嘴唇也裂了，呼吸粗重，眼神已經沒了光。
    她現在根本不敢逃。
    不是不想，而是清楚她隻要敢一離隊，下一秒就會有人上報，然後她會被丟出去喂喪屍。
    沒有人會幫她。
    沒有人會替她說話。
    這就是江暮的規則。
    死也要死在規矩裏，逃？那就是死得更快。
    ……
    淩晨兩點半。
    江暮一個人站在頂樓，盯著遠處的黑影。
    “時間差不多了！”
    “明天該輪到韓山出牌了！”
    他聲音不大，卻像是在自言自語。
    然後他抬手，打開係統。
    【突變腦核x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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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前天賦等級：初級磁力控製】
    【是否使用腦核x4嚐試突破中級？】
    江暮沒有點確認。
    他在等第五顆。
    而他清楚，那顆腦核，就藏在韓山準備打的主意裏。
    淩晨四點半。
    倉庫的應急燈還沒亮，整個據點隻有崗哨那邊有點燈光。
    韓山站在二樓的空走廊上，麵無表情地望著南側街口的方向，那裏是兩天前江暮帶人出去開辟的c1前哨。
    他已經觀察了整整四天。
    “該動手了！”
    他低聲說了一句，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黑色的小對講，按住通話鍵。
    “現在情況穩定，可以執行b方案！”
    “我來引開守衛，你們從後門繞進去，拿到倉庫鑰匙，把主樓後備資源室控製住，東西全在那兒！”
    “幹完立刻離開，不許戀戰！”
    對麵沒說話，隻有“滋滋”的回音。
    韓山點頭。
    “等我信號！”
    他把對講一收，轉身往樓下走。
    這時候，江暮正站在頂層值班室外，雙手抱著胳膊靠著牆，一動不動，臉色平靜，眼神冷。
    “秦嵐！”
    “到了！”
    她從陰影裏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個老舊的監聽器，耳機線還纏著一圈。
    “剛才對講那段話，全錄下來了！”
    “還有呢？”
    “外麵還有三個人，穿著西城區的清掃隊製服，藏在東麵廢樓的天台上！”
    “他們手裏有槍，型號老，但能用！”
    “這三個人是他聯係的外援，打算今晚搞偷襲，控製我們倉庫！”
    江暮點點頭。
    “人手準備好了嗎？”
    “東樓我安排了兩組人，都是你手底下提上來的！”
    “隻等你開口！”
    “讓他們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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