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看著樓下的韓山走進一樓側門，聲音平淡。
    “我不急著動他，我要讓他知道，他的底全都在我眼皮子底下！”
    “這種人，不弄到他徹底絕望，是不會服的！”
    秦嵐點了點頭。
    “我明白！”
    “他是個狠人！”
    “但你比他還狠！”
    江暮沒說話。
    他知道韓山背後肯定不止三個人，那是個有組織的隊伍，能在南城區活下來，又能摸進西城區，這人不是來投奔的，是來試水的。
    ……
    淩晨五點。
    韓山照常去換崗，在物資間繞了一圈。
    陳英傑坐在倉庫前門抽著煙，衝他打了個招呼。
    “韓哥，這麽早？”
    “出來透透氣！”
    韓山笑了笑，語氣平穩。
    “值夜的沒睡？”
    “我這種人睡不著！”
    陳英傑指了指後麵。
    “這鬼天一個勁冷，我不抽兩根，渾身不舒服！”
    “也對！”
    韓山點點頭，隨口又問了一句。
    “倉庫鑰匙是不是一直在你手上？”
    陳英傑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
    “你問這個幹嘛？”
    “我就隨口問問！”
    “你不會想偷吃的吧？”
    韓山笑了。
    “開玩笑的，別當真！”
    “我們之前有個據點，鑰匙交錯過一次，結果東西被盜了個精光！”
    “我就想著，這種事要是能提前規避就好了！”
    陳英傑吐了口煙，沒搭話，眼神已經變了。
    韓山沒繼續說，點了點頭走了。
    他轉身剛進倉庫門，就看到江暮站在門口，正背著手看著他。
    “江哥？”
    韓山一愣，停住腳步。
    “我聽說你之前在南城區幹過事？”
    江暮語氣不鹹不淡。
    “對！”
    “在一個小組織待過！”
    “後來組織散了，我就出來了！”
    “你們組織叫什麽？”
    “城南清掃隊第三分部！”
    “嗯！”
    江暮點了點頭。
    “這個隊伍我聽說過！”
    “是南邊那邊黑市係統的外圍部隊，專門打前線，處理屍潮第一線！”
    “那你來我們這幹嘛？”
    韓山表情沒變。
    “那邊混不下去了！”
    “人散了，資源沒了，我要活命！”
    “投奔你，是我自己的選擇！”
    “我不信！”
    江暮聲音直接。
    “你這幾天說話幹活都沒問題，但你對倉庫的關注太多了！”
    “你觀察的不是物資，是鎖，是房子的結構，是我們的行動路線，是我們的換崗機製！”
    “還有，你每晚都在樓頂待十分鍾，不抽煙，也不說話！”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
    韓山的臉終於變了。
    他咬了咬牙，盯著江暮。
    “你早就盯著我了？”
    “我來第一天，就讓人給你掛了標簽！”
    “你這幾天的一舉一動，全在我掌控裏！”
    江暮語氣沒有一點起伏。
    “你現在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說出你們來的人有幾個，藏在哪，準備幹什麽！”
    “我可以讓你活！”
    韓山盯了他五秒，忽然冷笑了一聲。
    “我承認，我是來探點的！”
    “但你們這兒，也不是什麽牢不可破的地方！”
    “我真要動手，你現在可能早死了！”
    “是嗎？”
    江暮一抬手。
    砰的一聲，倉庫外牆處立刻炸開一團火花，三根金屬釘直接擊穿了屋頂梁柱。
    緊接著，通訊器裏傳來陳英傑的聲音。
    “人控製住了！”
    “兩個在天台被打暈，一個剛掏槍就被我們幹倒了！”
    “要送來？”
    “直接拖後門焚屍！”
    江暮回頭，眼神落在韓山臉上。
    “你說的援兵，已經全死了！”
    “我給你說話的機會，不是為了聽你嘴硬！”
    “是想看看，你值不值得活！”
    韓山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低下頭，沉默了。
    他不是怕死，他隻是終於明白—他以為的“試探”，其實從頭到尾都被人鉗死了。
    他不是來打探敵情的，他是來給人試刀的。
    江暮盯著他幾秒。
    “你還有最後一個選擇！”
    “第一，今晚去清理北街變異屍堆，獨自一人，不能叫支援！”
    “能活著回來，我留你！”
    “第二，現在就跪下，我把你丟出去！”
    “選一個！”
    韓山抬頭，眼神死死盯著他，像是要吃人。
    但五秒後，他跪了下去。
    “我去！”
    “我去清屍堆！”
    江暮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句話。
    “我不會再盯你！”
    “但你要敢跑，你最好記住，我比你更狠！”
    淩晨六點整，韓山一個人扛著破刀，背著包，走出後門，踏上清理任務的路。
    而江暮，站在樓頂，看著他一點點走遠。
    他終於知道，第五顆突變腦核，就藏在北街的那堆屍潮裏。
    上午八點，韓山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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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暮坐在二樓會議室，麵前放著一份最新匯報表，右手邊擺著一把剛從廢棄軍械庫裏撿回來的折疊匕首，已經被他磨得快能照出人影。
    “他要是十點前還不回來！”
    “直接歸類死亡！”
    他說完這句話，陳英傑靠在門邊沒說話，隻點了根煙。
    “你真打算放他死外頭？”
    “這人還是有點用的！”
    “我不缺暫時能打的人！”
    “我缺能服管、能管事的人！”
    江暮把刀扣在桌子上，聲音很淡。
    “能打又不聽話，那是禍根！”
    “給機會，不珍惜，那就等死！”
    秦嵐翻著通訊記錄，沒有抬頭。
    “他身上帶了定位器！”
    “到現在還顯示在北街三巷！”
    “那邊屍堆沒動過！”
    “他是真在清！”
    “說明他還沒死！”
    陳英傑笑了一聲。
    “那楊甜那個女的怎麽辦？”
    “她也快撐不住了！”
    “送她去西南區域封門？”
    “先留著！”
    江暮起身，目光看向窗外。
    “她現在是活教材！”
    “你要她死？”
    “不是現在！”
    陳英傑抖了抖煙灰。
    “聽你意思，是打算拿她來控人心？”
    “人都這麽多了，靠你一個人鎮不住了是吧？”
    “我不是鎮不住！”
    江暮淡淡道。
    “我是在鋪底子！”
    “現在能用強壓，但再過一個月，各地的幸存者據點要開始整合！”
    “到時候會出現一批真正的勢力！”
    “我們這個地方，要麽融入人家係統，要麽就得自成體係！”
    “我不想再看人眼色！”
    “那就隻能現在開始做勢！”
    “不是我非得裝逼，而是隻有逼裝到位了，下麵人才不敢有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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