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璟硯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把玩著一枚鋼筆。
    這是關顏送他的生日禮物，黑色的筆身上鐫刻著他們的名字縮寫。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那些字母，仿佛能從中汲取一絲力量。
    辦公桌上攤開著厚厚一疊文件，每一頁都密密麻麻地做著標注。
    這些天，他反複研究著這起風波的每個細節，總覺得其中透著一股詭異的味道。
    "這些媒體報道......"他喃喃自語，目光在幾份報道上掃過。
    同樣的用詞，相似的論調，甚至連排版方式都如出一轍。這種高度一致的"巧合"，反而暴露了背後的刻意。
    "把最近的調查資料都拿來。"他開口，聲音低沉。
    賀霆迅速鋪開文件：華信建材的背景調查、資金往來記錄、媒體報道時間線......
    每一份文件都標注著重點，用不同顏色的熒光筆勾畫出可疑之處。
    施璟硯的手指在文件上輕點，突然停在一張轉賬記錄上。
    他的眼神驟然銳利："這個時間點......"
    媒體爆料的前一天，華信建材收到了一筆五百萬的轉賬。而這筆錢，來自開曼群島的一個離岸賬戶。
    "查到賬戶的所有人了嗎？"他問道。
    "是池歡。"賀霆遞上一份調查報告，"她在高盛工作期間就開設了這個賬戶。最近半年，有將近兩千萬資金流入。"
    施璟硯的手指輕叩桌麵，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他想起池歡剛才在茶水間說的話，那副關切的樣子現在看來，諷刺得令人發笑。
    所有的線索像蛛絲般交織，最終指向同一個人。
    "把華信建材的孫總給我查清楚。"他冷聲道，"我要知道他跟池歡的每一次接觸。"
    很快，新的證據送到。
    原來孫總早就與池歡有交集。兩年前，池歡幫他擺平了一起項目的貪汙案。從那以後，這個人就成了池歡手中的一枚棋子。
    施璟硯一頁頁翻看著調查報告，眼神越發冰冷。
    每一張照片，每一份文件，都在訴說著一個不容忽視的真相：
    這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池歡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關顏往裏跳。
    "讓池歡來我辦公室。"他終於開口，聲音裏壓抑著怒意。
    十分鍾後，池歡推門而入。
    "璟硯，找我有事？"她微笑著問，眼神中帶著刻意的溫柔。
    施璟硯沒有說話，隻是將桌上的文件推到她麵前。
    池歡的笑容漸漸凝固。
    那些她自以為完美掩藏的證據，此刻全都擺在眼前。
    轉賬記錄、通話記錄、會麵照片，每一樣都像一把利劍，刺穿她精心編織的謊言。
    "解釋一下？"施璟硯的聲音冷得像冰。
    池歡的手指微微發顫，但還強作鎮定："這些...這些都是誤會。"
    "誤會？"施璟硯冷笑，"那這個呢？"
    他調出一段錄音。是孫總親口承認，一切都是池歡指使。從偽造賬目到散布謠言，每一步都經過精心策劃。
    池歡的臉色瞬間煞白。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手包的帶子，精心修剪的指甲幾乎要陷入掌心。
    昂貴的香水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那是她專門仿照關顏的品味買的。
    此刻這股木質調的香氣卻顯得格外諷刺，仿佛在無聲地嘲笑她可笑的模仿。
    她的瞳孔微微收縮，像一隻被逼入絕境的困獸，既絕望又危險。
    她沒想到施璟硯會查得這麽快、這麽徹底。
    所有的防線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不...不是這樣的......"她的聲音開始發抖，"我隻是想......"
    "想什麽？"施璟硯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想毀了關顏？ "
    這句話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剝開了池歡最後的偽裝。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瘋狂："是！我就是要毀了她！憑什麽她一個鄉下來的女人能得到你的寵愛？那個位置本該是我的！"
    "你以為你配？"施璟硯的聲音冷得像寒冬臘月的冷風，"從你設計這個圈套的那一刻起，你就永遠失去了跟她爭的資本了。"
    池歡突然笑了，笑得撕心裂肺："我等了九年！整整九年！從斯坦福到高盛，我把自己變得完美，就是為了配得上你！"
    她的眼妝已經花了，昂貴的睫毛膏在臉上留下黑色的淚痕："你知道我為什麽去高盛嗎？因為你說過喜歡優秀的女人！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學那麽多東西嗎？因為我想讓自己配得上你！"
    她的聲音帶著絕望："可你偏偏愛上了一個鄉下女人......"
    說到這裏，池歡突然停下來，苦笑著搖搖頭："你知道嗎？我曾經以為，隻要我足夠優秀，你總有一天會看到我。我把自己塑造成你喜歡的樣子，學著關顏說話的語氣，模仿她的舉止，連香水都買了同一款......"
    施璟硯靜靜地看著她歇斯底裏。
    他的眼神中隻剩下厭惡，甚至連最基本的憐憫都不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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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為這樣就能得到我的心？"他冷冷開口，"你讓我惡心。"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刺進池歡心裏。
    她渾身一顫，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原本淚流滿麵的臉突然變得異常平靜，就像暴風雨前的死寂。
    "你走吧。"施璟硯轉過身，聲音冷得像冰，"離開賀氏，離開江城。這是我最後的仁慈。"
    "你讓我走？"池歡突然笑了，笑得幾乎喘不過氣，"施璟硯，你會後悔的......"
    她擦去眼淚，眼神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她轉身離開，高跟鞋的聲音在走廊上回蕩，像是某種無聲的威脅。
    她走得很慢，仿佛在給施璟硯最後的機會改變主意。但直到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她期待的挽留都沒有出現。
    她站在鏡麵般的電梯壁前，看著自己花掉的妝容，忽然露出一個森冷的笑。
    雖然這一局她輸了，但池歡知道，遊戲遠未結束。
    她要讓施璟硯知道，今天的決定將會是他最大的錯誤。
    辦公室裏，施璟硯點燃一支煙。
    煙霧繚繞中，他想起池歡最後的眼神。
    那種癲狂中透著的清醒，讓他隱隱不安。
    顯然，那個女人還藏著某張他看不見的底牌。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賀霆的號碼："給我盯死池歡，她的一舉一動都要掌握。"
    頓了頓，又補充道："特別注意她的資金往來。"
    窗外，夜色愈發深沉。
    遠處的城市燈火依然璀璨，卻掩蓋不住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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