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璟硯勉強止住笑，伸手握住她捶打自己的小拳頭，眼角還掛著笑出的淚花。
    "顏顏，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見你吃醋。"施璟硯溫柔地注視著關顏。
    "誰吃醋了！"關顏漲紅了臉，掙紮著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我隻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施璟硯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柔和，"那幅畫的確是我珍藏多年的寶貝，確實是我的白月光。"
    "那是誰？"關顏追問，聲音卻不自覺地放軟了。
    施璟硯湊近她，在她耳邊輕聲說："想知道的話，就跟我來。"
    關顏有些疑惑，但還是任由施璟硯牽著她的手，走進了施璟硯的專屬書房。
    這間書房，她平時很少進來。
    施璟硯的書房是他的私人領地，很少有人能踏足。
    就連關顏，也鮮少在這裏久留。
    書房裏，一抹淡淡的檀香飄散在空氣中。
    整個空間充滿了專屬於施璟硯的氣息，沉穩、內斂，卻又透著不容侵犯的強勢。
    "顏顏，有些事，是時候告訴你了。"
    施璟硯將她帶到書房盡頭的一處牆壁前，那裏掛著一幅被米色絲絨布遮蓋著的畫。
    關顏的心跳加速了。
    這就是那幅所謂的"白月光"畫像嗎？
    她心裏有些酸澀，但還是抬起頭，倔強地看著施璟硯："就是這幅畫？池歡說是她小時候的畫像。"
    施璟硯聽到池歡的名字，眉頭不悅地皺了一下："那個女人，真是什麽謊都敢編。"
    說著，他伸手輕輕揭開了遮蓋畫像的絲絨布。
    一幅精致的水彩畫出現在關顏眼前。
    畫中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穿著淺粉色的連衣裙，長發編成兩條小辮子，在一片綠草坪上奔跑。
    小女孩笑得甜美，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手中捧著一束野花，整個人充滿了天真爛漫的氣息。
    關顏凝視著畫中的小女孩，感到一絲莫名的熟悉，卻又說不上來哪裏熟悉。
    畫工很精細，顯然是畫得非常認真。
    "看出什麽了嗎？"施璟硯站在她身後，雙手搭在她肩上，聲音低沉而溫柔。
    關顏皺著眉搖了搖頭："看不出什麽啊，這小女孩挺可愛的，怪不得你想畫下她。"
    施璟硯輕笑一聲："再仔細看看這個小女孩，覺得眼熟嗎？"
    關顏又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還是茫然地搖頭："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就是...就是覺得有點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施璟硯的表情變得既寵溺又無奈，他轉過關顏的身體，讓她麵對著自己，雙手捧著她的臉，認真地注視著她的眼睛："顏顏，這是十四年前的你。"
    "什麽？！"關顏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
    她猛地轉身，再次凝視那幅畫像。
    這一次，她看得格外認真，試圖從畫中尋找自己的影子。
    漸漸地，一些熟悉的細節浮現在眼前——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微微翹起的嘴角，還有額前那撮不聽話的碎發......
    "這...這真的是我？"關顏的聲音有些發顫，"可我完全沒有印象啊。"
    "你當然沒印象。"施璟硯淺笑，"因為這是我根據記憶畫的。"
    "你的記憶？"關顏更加困惑了，"可是我們認識還沒一年啊？"
    施璟硯搖搖頭，眼中閃過一抹深沉的懷念："不，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十四年前的那個夏天。"
    他拉著關顏坐在書房的沙發上，開始講述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十四年前，我隨父親去過一趟關家。那一天，我在院子裏隨便走走，聽到一陣鈴鐺一樣的笑聲，本想走過去看看，結果衝出來了一條狗……"
    施璟硯的聲音低沉磁性，仿佛能帶人穿越時光，回到那個遙遠的夏日。
    "那個時候你走了過來，把狗拴好，還給了我一顆糖果……"
    “你笑著把糖果放在我手上，“施璟硯的眼神溫柔，帶著懷念，"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如此陽光燦爛的笑容，仿佛能驅散所有陰霾。"
    這番話如同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關顏塵封的記憶。
    "等等！"關顏猛地轉過身，眼中閃爍著驚訝和恍然大悟的光芒，"我想起來了！那個夏天！你就是那個怕狗的小哥哥！"
    施璟硯微笑著點頭，眼中滿是柔情。
    他的眼睛仿佛能說話，裏麵盛滿了十四年的等待與思念。
    他輕輕握住關顏的手，手指在她的掌心輕輕畫著圈，"那天，我被你的笑容迷住了。你知道嗎？在那之前，我從來不相信電光火石的吸引力。但你給我的糖果，甜得讓我記了一輩子。"
    他指尖輕撫上她的臉頰，動作輕柔得像是對待珍寶，"回去後，我拿出畫筆，一遍又一遍地嚐試畫下你的樣子。可惜我那時候的功力不夠，總是畫不出你的神韻。這幅是畫的第四十三幅，雖然依舊不夠完美，但已經是最接近當年的你的一幅了。"
    關顏不敢置信地看著畫，又看看施璟硯。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一個不經意舉動，竟然在某個人的心裏紮下了如此深的根。
    憶如潮水般湧來，那個悶熱的夏天，父親告訴她有重要的客人要來。
    她無心應付大人們的寒暄，便一個人跑到院子裏和自家的小狗玩耍。
    也許是嗅到了不同的氣味，那條名叫"小美"的狗突然掙脫了她的手，朝著院子裏衝去。
    男孩明顯被嚇到了，臉色變得煞白，嚇得跌倒在地上。
    "我記得，"關顏輕聲說，眼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小美差點咬到你，你看起來嚇壞了。我把它拉回來後，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給你，說這是我最愛吃的糖果，很甜的，吃了就不怕了。"
    施璟硯點頭，從西裝內袋裏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打開後，裏麵躺著一顆包裝已經泛黃的糖果。"我一直留著它，從來沒舍得吃。"
    關顏驚訝地看著那顆保存了十四年的糖果，眼淚不知不覺地湧了出來。
    她從未想過，世界上會有人如此珍視與她的一次偶然相遇。
    那個她早已忘卻的小插曲，卻成了別人心中不滅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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