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璟硯眼神一凝，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擔憂，隨即點頭："好，你想談什麽？"
    關顏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指尖不自覺地撫摸著手腕上尚未完全愈合的傷痕："關於池歡的事。"
    一提到這個名字，空氣似乎瞬間凝固。
    窗外夜色漸濃，城市的霓虹燈透過半掩的窗簾，在客廳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仿佛也隨著這個名字變得不安起來。
    池歡的案子雖然已經結束，但那段經曆給兩人都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施璟硯臉色微沉，眉宇間閃過一絲煩躁，右手不自覺地撫上額角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她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不必再提她了。"
    "不，我們必須談。"關顏堅持道，"有些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施璟硯坐到她對麵，神情嚴肅："什麽事？"
    關顏低頭，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她的睫毛微微顫抖，像是在掙紮是否要說出那些埋藏已久的心事："前段時間，我發現你襯衫領子上有口紅印，還有上回你跟池歡出差，回來後你的行李箱裏有...避孕套和女士內褲..."
    施璟硯瞳孔微縮，眼底閃過一絲震驚和憤怒，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什麽？有這回事？"
    他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不可置信，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我知道你不知道。"關顏苦笑，伸手撥弄著麵前茶幾上的花瓶，指尖輕輕觸碰著那朵半開的玫瑰，就像她此刻微妙的心情："現在想來，那些都是池歡的小動作，她一直在背後暗中布局，想讓我們之間產生誤會。"
    施璟硯愣住了，隨即眼神變得銳利如刀，額頭上隱約可見青筋。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前，深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壓下怒火："為什麽不早告訴我？"室內的氣氛變得緊張而沉重。
    關顏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委屈、疑惑、不安，還有一絲隱藏很深的恐懼。
    她抿了抿有些幹澀的嘴唇："一開始我是不相信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後來我確定了，正想告訴你，卻聽說..."
    她頓了頓，聲音變小，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沙發扶手上的紋路，"聽說池歡是你放在心裏十幾年的白月光。"
    "白月光？"施璟硯皺眉，轉身走回沙發，坐在關顏對麵，眼神中是顯而易見的困惑和不解。
    他伸手想去觸碰關顏的手，卻在半空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了下來："誰告訴你的？"
    “池歡自己。”關顏咬著下唇，手指下意識地抓緊了身下的沙發墊，指甲幾乎要嵌入柔軟的布料中："她說她是你心裏珍藏了十幾年的白月光。"
    說這話時，她的聲音有些發顫，眼睛卻直視著施璟硯，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尋找答案。
    施璟硯一臉錯愕，眉頭緊鎖，明顯是被這個說法驚到了："十幾年？這完全是無稽之談！"
    他不自覺地搖頭，嘴角扯出一絲諷刺的笑意，"我跟她在斯坦福認識的，到現在也沒十年呢。"
    說到這裏，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似乎是回憶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關顏猶豫了一下，手指輕輕撥弄著發梢，眼神飄向了書房的方向，聲音中帶著幾分試探："她說你還為她作了畫像，一直珍藏著……"
    "什麽畫像？我什麽時候珍藏過她的畫像？"施璟硯的聲音提高了幾分，顯然是被這個說法激怒了。
    他站起身，在客廳裏來回踱步，額頭上的青筋更加明顯。
    "就是書房那幅...小女孩的水彩畫。"關顏小聲說，眼神中帶著一絲酸澀和不安，"那幅你每次出差回來都要看一眼的畫。池歡說那是她小時候，說你從來沒忘記過她。"
    說到這裏，關顏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眼眶微微泛紅。
    聽到這裏，施璟硯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先是震驚，隨後是恍然，最後竟是一絲難以掩飾的好笑。
    他的眼神變得柔和，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想說什麽，卻又忍住了，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所以當我知道她是你的白月光後，就覺得說了也無益。"關顏語氣酸澀，目光下移，輕輕撫摸著手腕上的傷痕，仿佛那裏還隱隱作痛，"畢竟誰也比不上放在心裏十幾年的人，不是嗎？"
    施璟硯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異常認真，額角的傷痕在燈光下顯得尤為明顯。
    他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聲音低沉卻堅定："顏顏，聽我說，池歡不是我的白月光。我從來沒有把她放在心裏，一天都沒有，更別說十幾年。"
    關顏仰頭看他，眼中帶著懷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抱枕，似乎這樣能給她一些安全感："可是那幅畫..."
    "那幅畫確實是我珍藏多年，但畫中的人不是池歡。"
    施璟硯語氣堅定，眉眼間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柔情和懷念，右手輕輕覆上她的手背，溫暖傳遞，"我自始至終隻喜歡一個人，那就是你，關顏。"
    關顏一愣，心中又酸又甜，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在胸口翻湧。
    她轉過臉，眼角微微泛紅："既然不是池歡，那就是另有其人了？所以你的白月光另有其人？"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不安。
    施璟硯走到她麵前，單膝跪下，月光透過窗簾灑在他側臉，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輪廓，眼神溫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雙手捧著她的臉："顏顏，聽著，我沒有什麽白月光。即便有的話，也隻能是你，隻有你。"
    關顏看著他認真的眼神，心中的酸澀稍減，但仍不依不饒："那幅畫呢？畫裏的小女孩是誰？"
    "這個..."施璟硯似乎有些為難，"其實..."
    "瞧，你又不肯說實話。"關顏故意板起臉，掙脫他的手，"池歡說了，外婆也證實了，畫裏的小女孩就是你放在心裏十幾年的白月光！"
    施璟硯聽到這裏，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
    關顏氣得捶他："有什麽好笑的！我都快被你的白月光氣死了，你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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