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漫天，駝鈴聲聲。蘇晚掀開車簾，熱浪裹挾著沙粒撲麵而來，嗆得她連咳幾聲。
    "喝點水。"蕭臨淵遞來水囊，眉頭微蹙，"再忍忍，今晚就能到敦煌。"
    水囊裏裝的是摻了靈泉的薄荷茶，清涼直透心脾。蘇晚小口啜飲，目光掃過窗外綿延的商隊——三百精兵偽裝成鏢師，九皇子的"科研器材"裝了整整十車，而她精心準備的藥材則占用了二十匹駱駝。
    "報——！"斥候策馬而來，"前方十裏發現商隊殘骸！"
    蕭臨淵神色一凜，抓起佩劍躍出馬車。蘇晚剛要跟上，被他一個眼神製止："沙匪慣用調虎離山，你留下。"
    車隊立刻進入戒備狀態。九皇子不知從哪鑽出來，手裏捧著個古怪的金屬儀器："蘇姑娘，借一滴靈泉！"
    蘇晚狐疑地看著那個帶指針的銅盤："這是......"
    "靈能探測儀！"九皇子興奮地解釋，"根據你上次說的"能量共振"原理......"
    話未說完，銅盤突然瘋狂轉動，指針直指東南。幾乎同時，蘇晚腕間的玉佩驟然發燙——那是靈泉感應到同源能量時的反應！
    "東南方有靈泉波動！"她厲聲喝道，"全體戒備！"
    護衛們剛拔出刀，沙丘後突然竄出數十道黑影。這些人動作快得不似人類，眨眼間就撲到車隊前。最前麵的護衛一刀砍中敵人肩膀，卻發出"鐺"的金鐵之聲！
    "是靈傀！"九皇子大喊，"砍脖子！"
    蘇晚抄起車轅上的火把，正要跳下去助陣，腳踝突然被什麽纏住。低頭一看，沙地裏伸出隻青灰色的手！
    "小心！"
    一道銀光閃過，那隻手齊腕而斷。蕭臨淵不知何時返回，劍尖還滴著藍色的液體。他一把攬住蘇晚的腰，縱身躍上車頂。
    "東南方有個綠洲。"他簡短通報，"商隊全滅，但沒找到"神藥"。"
    沙地上的戰鬥已經結束。靈傀雖然刀槍不入，但行動遲緩，很快被將士們用鐵索捆成了粽子。九皇子正蹲在一具靈傀旁，用小刀刮取它皮膚上的藍色結晶。
    "有趣..."他舉起結晶對著陽光觀察，"這不是天然靈泉，是提純後的合成物。"
    蘇晚接過結晶，指尖剛觸到就一陣刺痛。這晶體裏的能量狂暴雜亂，與她的靈泉截然不同。
    "有人在批量生產劣質靈泉。"她沉聲道，"必須找到源頭。"
    蕭臨淵下令就地紮營。夜幕降臨時，蘇晚正在帳中研究那些結晶，帳外突然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進來吧。"
    蕭臨淵掀簾而入，發梢還滴著水珠，顯然是剛沐浴過。他換了一身西域風格的白色長袍，腰間鬆鬆垮垮係著條銀帶，露出小片結實的胸膛。
    蘇晚喉頭一緊，急忙低頭假裝整理藥材："查清楚了？"
    "嗯。"蕭臨淵在她對麵盤腿坐下，"商隊是從於闐國來的，販賣的"仙丹"主要成分是朱砂，混了微量靈泉。"
    他掏出一個錦囊，倒出幾粒紅色藥丸。蘇晚拈起一粒碾碎，在鼻端輕嗅："還有曼陀羅和...鐵屑？"她皺眉，"這不是長生藥，是控製人的毒藥！"
    "而且價格昂貴。"蕭臨淵補充，"一粒抵得上尋常百姓十年收成。"
    帳外忽然傳來急促的哨聲。蕭臨淵閃電般拔劍出鞘，卻見九皇子舉著個發光物體衝進來："重大發現！"
    那是個半透明的藍色晶球，內部有液體流動。蘇晚的玉佩瞬間變得滾燙，腦海中閃過係統的殘存意識：
    【警報！人工靈泉容器！】
    "從哪得來的？"她厲聲問。
    "靈傀體內。"九皇子興奮道，"每個靈傀心口都嵌著這個！我懷疑......"
    他的話被遠處一聲巨響打斷。地麵劇烈震動，營帳東側突然亮起衝天藍光！蕭臨淵一把將蘇晚護在身下，幾乎同時，爆炸的衝擊波掀翻了半個營地。
    "全員戒備！"
    煙塵中，蘇晚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十幾個穿著商旅服飾的人搖搖晃晃走來，每個人的胸口都嵌著發光晶球，皮膚下血管泛著詭異的藍光。
    "新式靈傀..."蕭臨淵握緊長劍，"能自主行動。"
    這些靈傀比白天的更加敏捷，眨眼間就衝入營地。一個士兵的長槍刺中靈傀胸口，卻像捅進棉花般毫無作用。靈傀反手一抓，那士兵的胳膊頓時鮮血淋漓！
    "弱點在後頸！"蘇晚大喊，同時從藥箱抓出包粉末，"閉氣！"
    她將粉末撒向火把，"嘭"的一聲爆出漫天綠霧。靈傀們動作頓時遲緩下來，像是被無形的手拽住了。
    "趁現在！"
    蕭臨淵劍光如練，瞬間斬下三個靈傀的頭顱。九皇子不知啟動了哪個機關，手中的金屬筒射出鋼絲網，將兩個靈傀牢牢捆住。
    戰鬥結束得很快。蘇晚正要去查看傷員，腳邊突然傳來微弱的呻吟。她低頭一看，是個尚未完全轉化的靈傀——那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眼中的藍光正在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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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救我..."少女艱難地掏出一塊玉牌，"於闐...公主...陰謀......"
    玉牌上刻著奇異的符文，蘇晚剛觸到就感到一陣眩暈。無數畫麵湧入腦海：地下宮殿、沸騰的藍池、被鎖鏈捆住的男人......
    "蘇晚！"蕭臨淵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她，"怎麽了？"
    "於闐國..."她蒼白著臉指向東南，"靈泉工廠在那裏...還有...他們還抓了個宿主！"
    少女已經斷氣，嘴角滲出藍色液體。九皇子檢查後搖頭："晶球破裂，反噬了。"
    蕭臨淵立即下令拔營。臨行前，蘇晚特意收集了所有晶球碎片。當她的靈泉接觸碎片時，隱約能感應到東南方有個強大的能量源在呼喚。
    ——————
    三日後，於闐國邊境。
    綠洲中的城池本應繁華熱鬧，此刻卻城門緊閉，街上空無一人。蘇晚扮作商婦，跟著蕭臨淵的商隊順利混入城中。
    "打聽清楚了。"九皇子鬼鬼祟祟地鑽入客棧上房，"於闐老國王病重，實權掌握在霓裳公主手中。據說她三個月前得了"天賜容顏"，從此深居簡出。"
    蘇晚正對著銅鏡易容，聞言手上一頓："三個月前...正是溶洞爆炸的時間！"
    蕭臨淵在地圖上畫了個圈："王宮地下有處禁地，守衛都是胸口發藍光的。"
    "今晚我去探路。"蘇晚將靈泉結晶裝入香囊，"這個能感應同類能量。"
    蕭臨淵剛要反對，九皇子突然掏出一套夜行衣："我改良過的，防火防水防靈能探測！"
    月黑風高夜，三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潛入王宮。借著九皇子的各種奇巧機關，他們順利躲過巡邏，來到一處枯井旁。
    "就是這裏。"蘇晚腕間的玉佩滾燙如烙鐵，"井下有很強的靈泉反應。"
    井壁濕滑，長滿青苔。三人借著繩索緩緩下降，越往下空氣越冷。當腳尖觸到地麵時，蘇晚倒吸一口涼氣——
    井底連著條幽深的隧道，兩側牆壁嵌滿藍色晶石，照得通道如同鬼域。隧道盡頭是個巨大的地下溶洞，中央是個沸騰的藍色水池，周圍堆滿了......人體殘骸！
    "天啊..."九皇子捂住嘴，"他們在用活人做實驗！"
    蕭臨淵突然捂住蘇晚的眼睛："別看。"
    但她已經看見了——水池旁立著個鐵籠，裏麵蜷縮著個瘦骨嶙峋的男人。雖然滿臉汙垢，但那輪廓分明是......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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