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的晨霧還未散盡，蘇晚已經蹲在藥田裏檢查新一批薄荷的長勢。指尖撫過葉片上滾動的露珠，她悄悄將靈泉水混入灌溉渠，淡藍色的流光在水麵一閃而逝。
    "姑娘！"春桃提著裙擺匆匆跑來，"城東李掌櫃又派人來催了，說藥茶斷貨三日，客人們都快把他家門檻踏破了！"
    蘇晚唇角微揚，摘下一片薄荷葉在指尖輕撚。一個月前還無人問津的"蘇氏藥茶"，如今竟成了嶺南最緊俏的貨品。
    "告訴李掌櫃，今日午時前會送五十包過去。"她起身拍了拍裙角沾的泥土，"順便把三叔新做的晾茶架搬來。"
    回到臨時搭建的茶坊，二十名女工正在流水線前忙碌。有人負責將曬幹的藥材稱重分裝，有人用特製油紙包成方方正正的小包，最後蓋上朱紅色的"蘇"字印章。
    "三姑娘，"管事的趙婆子捧著賬本迎上來，"這個月已經賣出八百六十三包，按您定的價，每包五十文錢，共入賬四十三兩一錢五分。"
    蘇晚接過賬本快速瀏覽。比她預計的還要好——係統要求月銷千包的任務，看來能提前完成。
    "等等，"她突然指著某處皺眉，"西市王記茶鋪的進貨量怎麽突然減半？"
    趙婆子壓低聲音："老奴正要稟報，聽說他們東家從北邊請來個大夫，也在仿製咱們的藥茶......"
    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嘈雜聲。幾個粗布衣裳的農戶抬著擔架衝進來，上麵躺著個麵色青紫的年輕男子。
    "蘇神醫救命啊！"領頭的老人噗通跪下，"我兒子喝了西市買的藥茶就成這樣了！"
    蘇晚眼神一凜，指尖已搭上患者脈搏。毒素順著血液侵蝕的觸感從靈泉反饋回來，她猛地抬頭："這不是我們的藥茶！"
    "可、可包著一樣的油紙......"老人顫抖著從懷裏掏出半包茶，紅色"蘇"字印章歪歪扭扭。
    春桃倒吸一口涼氣："有人仿造我們的包裝下毒！"
    "先救人。"蘇晚冷靜地取來銀針，借著袖籠遮掩從靈泉空間引出一滴精華。當銀針蘸著靈泉刺入患者合穀穴時，沒人注意到針尖閃過一抹藍光。
    半刻鍾後，男子嘔出幾口黑血，臉色漸漸恢複。蘇晚寫下方子交給家屬，轉身時眸色已冷如寒霜。
    "三叔！"她對著空氣輕喚。
    屋簷上翻下個灰衣人影，嘴裏還叼著半塊桂花糕。蘇三叔含混不清地問："查假藥還是查下毒？"
    "都要查。"蘇晚將贗品藥茶拋給他，"重點查王記茶鋪背後是誰在指使。"
    三叔身影一晃消失不見，春桃揉著眼睛嘀咕："每次看三老爺施展輕功，都像見了鬼似的......"
    蘇晚正要說話，忽然察覺有道視線如附骨之疽黏在背上。她佯裝整理發簪，餘光瞥見街角停著頂青布小轎，簾子掀起一角又迅速放下。
    "姑娘？"春桃疑惑地順著她目光看去。
    "沒事。"蘇晚若無其事地轉身，心跳卻微微加速。那轎簾下若隱若現的玄色衣角，分明是上好的雲錦——絕非嶺南本地商人穿得起的料子。
    當夜，蘇晚正在燭下改良藥茶配方，窗外突然傳來三聲布穀鳥叫。她推開後窗，三叔像片落葉般飄進來，衣擺還沾著血跡。
    "查清了，"他灌了口茶，"王記背後是沈家。"
    "沈清霜？"蘇晚筆尖一頓。那個總來買美容藥膏的絲綢商之女？
    "她爹沈百萬。"三叔從懷裏掏出一封密信，"沈家表麵做絲綢，暗地裏掌控著嶺南三成藥鋪。咱們的藥茶搶了他們三成利潤。"
    蘇晚展開信紙，越看神色越冷。信上詳細記錄了蘇氏藥茶的銷售路線，甚至標注出幾處適合下手的運輸節點。落款處畫著個猙獰的狼頭標記。
    "這不是普通商賈的手段。"她指尖輕叩桌麵，"沈家背後還有人。"
    三叔忽然湊近，聲音壓得極低："今日盯你梢的轎子，是沈家二管事的。但奇怪的是......"他眯起眼，"那轎子回府後，我親眼看見沈清霜的貼身丫鬟往轎裏塞了包銀子。"
    蘇晚腦中閃過沈清霜每次來買藥膏時嬌憨的笑容，後背竄上一股寒意。若那看似單純的少女也是演戲......
    "明日沈清霜約了來取新配的美容膏。"她慢慢卷起密信，"我親自會會她。"
    次日清晨，沈清霜果然乘著那頂青布小轎準時出現。今日她穿了身鵝黃襦裙，發間珍珠步搖隨著走動叮咚作響。
    "晚姐姐！"她親熱地挽住蘇晚手臂，"新藥膏可做好了？我額前又長了兩顆痘......"
    蘇晚笑著引她入內室，遞上早就備好的白玉盒。當沈清霜低頭挑藥膏時，她狀若無意地問："聽說西市出了假藥茶，妹妹可曾聽聞？"
    沈清霜手腕幾不可察地一顫："真、真的嗎？我平日隻喝姐姐給的......"
    "說來也巧，"蘇晚突然按住她正在挖藥膏的手，"那假藥茶用的包裝，與妹妹上月送我的浣花箋是同一批油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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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內空氣驟然凝固。沈清霜臉上血色褪盡，突然甩開蘇晚的手後退兩步："你早知道了？"
    "知道什麽？"蘇晚依舊笑著，眼神卻冷下來，"知道你爹派人下毒栽贓？還是知道你假裝與我交好來偷配方？"
    沈清霜猛地掀翻茶幾，白玉盒摔得粉碎。她退到門邊冷笑："你以為就憑個藥茶配方能在嶺南立足？我爹背後是......"
    窗外突然射進一支弩箭，擦著沈清霜耳畔釘入牆中。少女尖叫一聲癱軟在地，蘇晚已經閃身到窗前——隻見三叔正在院牆上與三個黑衣人纏鬥，而遠處的榕樹上，有個玄色身影一閃而逝。
    "夜雨閣......"沈清霜盯著那支刻著雨滴紋路的箭矢，突然瘋狂大笑，"你完了！被夜雨閣盯上的人都得死！"
    蘇晚反手一針紮在她頸側，少女頓時軟倒。她拾起那支箭細細端詳，忽然發現箭尾藏著張小紙條：
    【三日後酉時，醉仙樓天字房】
    沒有落款，隻有一滴墨畫的雨滴。蘇晚將紙條湊近鼻尖，聞到絲若有若無的鬆木香——與那日青布小轎裏飄出的氣息一模一樣。
    "姑娘！"春桃慌慌張張衝進來，"咱們藥田裏突然冒出好多螢火蟲，藍瑩瑩的可嚇人了！"
    蘇晚心頭一跳。跑進藥田時，她看見無數藍色光點正從新播種的土壤裏飄出，在月光下匯聚成模糊的虎頭形狀。藏在胸口的半塊虎符突然發燙，腦海中響起久違的係統提示音：
    【隱藏任務觸發：虎符共鳴】
    【靈泉進化條件：獲取嶺南地下礦脈圖】
    她蹲下身撥開泥土，指尖觸到塊棱角分明的硬物。當那東西完全出土時，連見多識廣的三叔都倒吸冷氣——那是塊巴掌大的藍銅礦，表麵天然形成的紋路，竟與虎符上的圖案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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