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霜的金光如旭日穿透幽暗海水。她懸浮在渦流中央，長發如海草般飄散，眉心晶體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最令人震驚的是她胸口那顆跳動的靈泉核心——與蘇晚體內的如出一轍，隻是色澤更偏向純金！
    "不可能！"銀麵人的機械右眼急速調節焦距，"第二顆核心明明在..."
    "在你女兒體內？"沈清霜開口，聲音卻是三重混響，"你為了回家，連親生女兒都能做成容器。"
    這句話像驚雷炸響。蘇晚的008係統突然釋放出一段被封鎖的記憶：實驗室深處，銀麵人抱著個昏迷的女童走向培養艙，而那女童的臉...與沈清霜有七分相似！
    "清霜...是你女兒？"蘇晚艱難地抵抗著係統控製。
    銀麵人——天人族遺民的麵具早已摘下，此刻那張布滿晶化疤痕的臉扭曲得可怕："閉嘴！那具身體早該隨她母親一起死去！我隻不過廢物利用..."
    沈清霜或者說占據她身體的存在）抬手輕揮，金光如綢緞般纏繞住蘇晚。008係統的控製瞬間鬆動，蘇晚奪回身體掌控權的第一件事就是撲向蕭臨淵。
    "醒醒！"她將左臂按在他心口，白光湧入，"007係統能覆蓋就能刪除！"
    銀麵人暴怒地揮動骨杖，海底泥沙轟然炸起，數十條機械觸手破土而出。但這次它們的目標不是蘇晚，而是沈清霜！每條觸手頂端都張開布滿利齒的嘴，噴射出高壓水箭。
    沈清霜不躲不閃，胸口靈泉核心旋轉著展開金色力場。水箭撞上力場紛紛汽化，而她隻是輕輕打了個響指——
    金光如漣漪擴散，所過之處機械觸手紛紛瓦解。那些金屬與血肉結合的怪物像烈日下的雪人般消融，轉眼間就隻剩滿地藍血。
    "沒用的，父親。"沈清霜的聲音漸漸褪去混響，恢複成本人的音色，"母親臨死前將靈泉核心一分為二，一半給我，一半藏入古陵。你永遠湊不齊完整的鑰匙。"
    銀麵人的機械眼閃爍不定："傻孩子，你以為我在乎的是核心？"他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那裏跳動著顆暗藍色的晶體，"我要的是歸墟之門後麵的..."
    "主宰意識。"蕭臨淵突然睜開眼睛，007係統的暗金紋路從他皮膚上片片剝落，"你用我們做誘餌，想引它出來。"
    他站起身，短劍指向銀麵人："但你忘了，燭照與幽熒本是一體。"
    劍尖亮起暗金光焰，與蘇晚左臂的白光、沈清霜胸口的金光形成奇妙共鳴。三股能量交織成網，將銀麵人籠罩其中。天工城核心的藍光開始不穩定地閃爍，歸墟之門的輪廓時隱時現。
    "愚蠢！"銀麵人狂笑，"沒有主宰賜予的技術，你們早死在實驗室了！"他猛地將骨杖插入自己胸口，暗藍晶體爆發出刺目光芒，"既然不肯配合，那就一起毀滅！"
    金字塔劇烈震動，頂端的天工城核心裂開蛛網狀紋路。008係統在蘇晚腦海中尖叫：
    【檢測到自毀程序】
    【能量過載臨界點】
    【建議立即撤離】
    但已經來不及了。核心爆發的衝擊波將所有人掀飛，海水瞬間沸騰。蘇晚在混亂中看到沈清霜化作金光衝向核心，而蕭臨淵則撲向銀麵人...
    "砰——！"
    無聲的爆炸在深海綻放。強光過後，蘇晚發現自己被包裹在金色氣泡裏，沈清霜正拉著她向海麵上升。遠處，蕭臨淵拖著昏迷的銀麵人遊向潛水鍾，而金字塔所在的位置隻剩下個巨大漩渦，藍光正逐漸被黑暗吞噬。
    "歸墟之門...關閉了？"蘇晚在意識中詢問008。
    【維度通道坍塌】
    【主宰意識已驅逐】
    【警告：能量殘餘體接近】
    最後一個提示剛出現，沈清霜突然鬆開手，痛苦地捂住胸口。她的靈泉核心正不受控製地外溢能量，金光如血液般在海水中擴散。
    "清霜！"
    蘇晚想抓住她，卻被一股無形力量推開。沈清霜的身體開始透明化，嘴角卻掛著釋然的微笑："蘇姐姐...幫我...照顧父親..."
    "什麽？你明明..."
    "恨他是真...愛他也是真..."沈清霜的聲音越來越輕，"母親說...要原諒迷路的人..."
    金光徹底爆發，又急速收攏。當強光散去，海水中隻剩顆跳動的靈泉核心，而沈清霜的身體...消失了。
    蘇晚顫抖著接住那顆核心，008係統立刻彈出分析：
    【靈泉核心純淨態）】
    【可融合可封存】
    【融合風險：基因崩潰率89】
    沒有猶豫，她將核心按在自己胸口。兩股同源能量相融的刹那，難以想象的劇痛席卷全身。意識模糊前，她最後看到的是蕭臨淵焦急遊來的身影，和他身後那個正在蘇醒的銀麵人...
    ......
    再醒來時，已經是在軍船的艙室裏。窗外夕陽將海麵染成血色，浪花拍打船身的聲音規律如心跳。蘇晚試著活動手指，發現左臂的晶化紋路變成了純粹的金色，而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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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銅鏡裏，她的右眼不再僅是金瞳，而是整個眼球都化作了流動的金色能量體！
    "副作用。"蕭臨淵的聲音從艙門處傳來。他換了身幹淨衣袍，但臉色蒼白得可怕，"雙核融合需要適應期。"
    蘇晚注意到他右手完全晶化了，從指尖到肘部都是暗金色："你也是？"
    "007係統殘留的反噬。"他在床邊坐下，遞來碗冒著熱氣的藥湯，"銀麵人關在底艙，但..."
    "但什麽？"
    "他一直在重複兩個字：晚了。"
    蘇晚捧著藥碗的手一顫。就在這時，整艘船突然劇烈搖晃，甲板上傳來驚慌的喊叫："海眼！海眼出現了！"
    兩人衝上甲板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窒息——原本平靜的海麵出現直徑近千米的漩渦，而漩渦中央，赫然是那座本該自毀的金字塔！它完好無損地浮出水麵，頂端的天工城核心重新亮起藍光。
    "不可能..."蕭臨淵的暗金紋路自動浮現，"我親眼看見它..."
    "是鏡像。"蘇晚右眼穿透表象看到本質，"真正的金字塔還在海底，這是主宰投射的虛影！"
    仿佛印證她的話，漩渦邊緣開始浮現無數半透明的影子：三頭六臂的怪物、漂浮的巨型眼球、由機械與血肉組成的不可名狀之物...它們試圖衝出漩渦，卻被某種無形屏障阻攔。
    銀麵人的狂笑從底艙傳來，即使隔著層層甲板也清晰可聞："晚了！通道已經錨定！主宰的先鋒軍馬上..."
    一聲悶響打斷了他的叫囂。當船員慌張地跑來報告時，蘇晚已經知道了結果——銀麵人自盡了，用藏在假牙裏的毒囊。
    "現在怎麽辦？"夜雨閣的高手們握緊武器，緊張地望著越來越大的漩渦。
    蕭臨淵檢查著短劍："炸掉它。"
    "沒用的。"蘇晚按住他手腕，"能量體不吃物理傷害。"她轉向眾人，"準備撤離，我來斷後。"
    "你瘋了？"蕭臨淵一把抓住她肩膀，"雙核融合還不穩定，強行使用..."
    "正因為不穩定，才能製造能量風暴。"蘇晚指向自己完全晶化的右眼，"看到那些錨點了嗎？隻要切斷它們..."
    話未說完，漩渦中心突然射出十幾道藍光，如鎖鏈般纏向軍船！桅杆被擊中處立刻晶化，兩名水手躲閃不及，瞬間變成藍色雕像。
    "來不及爭論了！"蘇晚左臂金光暴漲，"帶人走！"
    她縱身躍向漩渦，半空中身體完全晶化，如同一柄金色利劍刺入藍光最密集處。蕭臨淵的怒吼被爆炸聲淹沒——兩股靈泉核心在漩渦中心對撞，爆發的能量風暴將海水掀起百米高牆！
    軍船像樹葉般被拋向遠處。蕭臨淵死死抓住船舷，暗金紋路延伸成索，固定住每一個落水的部下。當他最後看向漩渦方向時，隻見到一輪金色太陽在藍黑色海麵上綻放，隨後...
    歸於沉寂。
    ......
    三日後，黑石島海灘。
    蕭臨淵徒手挖開又一處沙坑，暗金紋路因過度使用而黯淡無光。夜雨閣的人已經輪流搜尋了三天，連片衣角都沒找到。
    "王爺..."老閣員不忍地遞上水囊，"潮汐變了，再不走就..."
    "再搜一個時辰。"蕭臨淵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就在這時，遠處的礁石群傳來奇怪的"哢嗒"聲。蕭臨淵如離弦之箭衝過去，卻在看清聲源時猛地刹住——
    礁石凹槽裏，蜷縮著個渾身赤裸的少女。她右半邊身體完全晶化，左半邊卻恢複了正常膚色。最奇特的是，她懷裏抱著顆藍金交織的光球，球中隱約可見個微型金字塔的虛影。
    "蘇...晚？"蕭臨淵試探著呼喚。
    少女抬起頭，右眼是純粹的金色能量體，左眼卻恢複了原本的黑色瞳孔。她張了張嘴，發出的卻是008係統的機械音：
    【能量融合完成度97】
    【主宰錨點已封印】
    【警告：人格穩定性不足】
    蕭臨淵的心沉到穀底。他小心地靠近，發現少女眼神渙散，顯然處於意識混亂狀態。當她突然舉起光球要往嘴裏塞時，他不得不扣住她手腕："不能吃！"
    少女或者說占據蘇晚身體的存在）歪頭看他，金色右眼閃過數據流："識別：實驗體燭照。指令：銷毀。"
    光球突然變形為尖刺，直刺蕭臨淵咽喉！千鈞一發之際，少女的左眼突然恢複清明，左手死死抓住右腕："滾出...我的身體！"
    兩種意識在體內激烈交鋒，少女時而狂暴時而清醒。蕭臨淵趁機取出隨身攜帶的天星石匕首——不是攻擊，而是割破自己手腕，將暗金色的血滴在她眉心。
    "以血為引，魂歸本位。"
    暗金血液滲入皮膚，少女的掙紮漸漸平息。當她再次睜眼時，右眼的金光柔和了許多："蕭...臨淵？"
    "是我。"他鬆了口氣，"歡迎回來。"
    蘇晚看向懷中的光球，裏麵封印的正是歸墟之門的投影。通過008係統，她能感知到主宰意識仍在試圖突破封印，但暫時無礙。
    "清霜呢？"她突然問。
    蕭臨淵沉默地搖頭。
    蘇晚抱緊光球，右眼金光微微閃爍："我看到了...很多東西。銀麵人沒說謊，我們確實來自異界，但不是他召喚的。"
    她指向光球中的金字塔："那裏有記錄。三百年前，主宰意識入侵我們的世界，是天人族打開歸墟之門，把我們送來當...疫苗。"
    "疫苗？"
    "我們的靈魂中有抗體。"蘇晚疲倦地閉上眼，"清霜的母親是最後的天人族，她改造了靈泉核心，就為等這一天..."
    海風突然變得刺骨。蕭臨淵脫下外袍裹住她："能走嗎？"
    蘇晚試著站起來，卻腿一軟栽進他懷裏。雙核融合消耗太大，她現在虛弱得像個孩子。蕭臨淵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等候的船隻。
    "接下來去哪？"她靠在他肩頭問。
    "先回嶺南。"蕭臨淵的聲音透過胸膛傳來震動，"太子"重傷不治"的消息已經傳開，朝堂必亂。至於這個..."
    他看了眼她懷中的光球："總有辦法徹底銷毀。"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他們身後，平靜的海麵下，那座金字塔的虛影漸漸沉入永恒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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