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位又下降了。"
    蘇晚蹲在靈泉邊，指尖劃過石壁上那道明顯的水痕。三天前還汩汩流淌的泉水，如今隻剩下細弱的一線。008係統的藍色光屏在她眼前閃爍，不斷跳動著紅色警告。
    【警告：靈泉能量不足，當前儲量23】
    【請盡快完成任務：改良十畝荒地410）】
    "催什麽催。"蘇晚用木勺舀起最後一捧泉水，心疼地看著它滲入幹燥的土壤。"沒有靈泉我怎麽改良土壤？這不是死循環嗎？"
    【係統提示：可透支使用剩餘能量，完成基礎改良後靈泉將自動補充】
    蘇晚歎了口氣，將木勺重重扔進竹籃。嶺南的日頭毒辣，才辰時就已經曬得人皮膚發燙。遠處傳來鋤頭撞擊石塊的悶響，十幾個農戶正在那片所謂的"藥田"上艱難勞作。
    "東家，又挖出石頭了！"一個皮膚黝黑的老農直起腰，指著腳下泛著詭異紅色的土塊，"這地種不出東西的，老漢我活了五十歲，沒見過比嶺南紅土更刁的地。"
    蘇晚挽起袖子走過去，蹲下身捏起一撮土。指尖傳來的刺痛感讓她皺眉——這土壤酸性強得驚人，怪不得種什麽死什麽。
    "李伯，先把這片石頭清出來。"她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布袋，倒出幾粒種子，"試試這個。"
    老農看著那些泛著奇異藍光的種子，渾濁的眼睛裏滿是懷疑："東家，這又是哪來的稀奇種子？前日種的那些都沒發芽..."
    "這次不一樣。"蘇晚悄悄將指尖殘留的靈泉水滴在種子上，"三天內必定出苗。"
    她沒告訴這些農戶，那些"沒發芽"的種子其實是被偷偷翻出來吃掉了——昨夜她親眼看見兩個瘦得皮包骨的孩子在田裏翻找。嶺南饑荒比她想象的更嚴重，這也是她必須盡快開墾出藥田的原因。
    "蘇姑娘！"清脆的女聲從田埂上傳來。沈清霜挎著竹籃走來，額頭上沁著細密的汗珠，"你要的酸棗糕，我娘剛做好的。"
    蘇晚接過籃子，掀開粗布，酸甜的香氣立刻飄散開來。周圍勞作的農戶不約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大家先歇會兒。"蘇晚高聲招呼，"來嚐嚐沈姐姐家的手藝。"
    農戶們遲疑地圍攏過來，當蘇晚親手將糕點分到每個人手中時，幾個年長的農婦眼眶都紅了。在這災荒年月，一塊甜糕堪比黃金。
    沈清霜湊到蘇晚耳邊："晚晚，你讓我打聽的事有消息了。嶺南府衙確實存著一批前朝留下的農具，但管倉庫的劉主簿..."
    "要銀子？"蘇晚冷笑。
    "比銀子麻煩。"沈清霜壓低聲音，"他要見你本人。"
    蘇晚眯起眼睛看向遠處的山巒。自從她開始大規模收購荒地，嶺南官場的牛鬼蛇神就陸續冒出來了。這個劉主簿，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告訴他，明日未時，我在醉仙樓等他。"蘇晚拍拍手上的糕點屑，轉向正在小口啃棗糕的李伯，"今天先到這裏，大家回去休息吧。"
    待人群散去，蘇晚獨自留在田裏。她跪在幹裂的土塊間，將手掌深深插入泥土。
    【是否啟用透支模式？】
    【預計消耗靈泉能量15】
    "啟用。"
    一股暖流從掌心湧出，蘇晚咬著牙忍受經脈被衝擊的脹痛。靈泉水分成無數細流滲入土壤，所過之處，刺目的紅色漸漸轉為深褐。但僅僅改良了不到半畝地，能量就耗盡了。
    蘇晚癱坐在地上，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透。這樣下去不行，效率太低。她需要工具，需要人手，更需要——靈泉恢複。
    "東家！東家！"急促的喊聲由遠及近。蘇晚抬頭，看見自家藥童阿竹跌跌撞撞跑來，"三老爺回來了！帶著好大一車東西！"
    蘇晚眼前一亮。三叔這次去州府采購，說不定...
    她提起裙擺就往回跑，遠遠看見宅院門前停著三輛牛車，三叔正指揮仆人卸貨。陽光下，某個金屬物件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曲轅犁？"蘇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種改良農具在京城都少見，三叔居然能在嶺南找到？
    "丫頭，過來看看。"三叔抹了把汗，得意地拍著木箱，"不光有犁，還有耙、耬車、鐵鍤...花了我三百兩銀子。"
    蘇晚撲到木箱前，愛不釋手地撫過那些精鐵打造的農具。有了這些，開墾效率至少能提升三倍！
    "三叔，你太厲害了！"她興奮地轉身，卻見三叔神色突然凝重。
    "丫頭，有件事..."三叔左右看看，壓低聲音，"我在州府聽說，朝廷要加征嶺南的藥材稅。你這些藥田..."
    蘇晚心頭一緊。加稅？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先不管這些，明天我就帶人去試新犁。"
    當晚，蘇晚在油燈下仔細研究曲轅犁的構造。嶺南土質特殊，可能需要做些調整...她蘸著墨水在紙上勾畫，不知不覺月亮已升至中天。
    "咚咚。"輕微的敲窗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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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晚警覺地抬頭，看見三叔的臉映在窗紙上。她剛推開窗，一個油紙包就遞了進來。
    "趁熱吃。"三叔的聲音比往常溫和，"你晚飯都沒動筷子。"
    烤山芋的香氣撲麵而來，蘇晚鼻子一酸。自從父親去世後，三叔是家裏唯一還會記得她喜好的長輩。
    "謝謝三叔。"她掰開山芋，熱騰騰的白氣模糊了視線，"您放心，藥材稅的事我有準備。"
    三叔深深看了她一眼："丫頭，你比你爹有魄力。但記住，有些風暴不是一個人能扛的。"說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蘇晚怔怔地望著窗外。三叔這話...是什麽意思？
    次日黎明，蘇晚就帶著新農具來到田裏。改良後的曲轅犁在紅土中劃出深深的溝壑，比人力挖掘快了不知多少倍。農戶們圍著新農具嘖嘖稱奇，連聲稱讚"蘇東家神通廣大"。
    "東家，這犁比俺們平常用的輕省多了！"李伯扶著犁柄，滿是皺紋的臉笑成一朵花，"就是這土裏石頭太多，犁頭怕是不經用..."
    蘇晚早有準備。她取出一小瓶靈泉水，當著眾人的麵塗抹在犁頭上："試試這個。"
    李伯將信將疑地推動犁具，鋒利的犁刃竟如切豆腐般破開堅硬的土層，連那些頑固的石塊都被一分為二。圍觀的人群爆發出一陣驚呼。
    "神了！"
    "蘇東家會仙法不成？"
    蘇晚笑而不答。突然，犁具發出一聲悶響，像是撞上了什麽硬物。李伯使勁拽了拽，犁頭紋絲不動。
    "怕是碰上大石頭了。"老農擦著汗說。
    蘇晚蹲下身，用手扒開泥土。陽光下，一塊泛著金屬光澤的黑色石塊露出棱角。她剛觸碰到石塊表麵，008係統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檢測到稀有礦物！】
    【鎢錳鐵礦，伴生稀有元素...】
    蘇晚的手指微微發抖。這紋理，這重量...絕不是普通石頭！她急切地擴大挖掘範圍，很快，更多類似的石塊暴露在陽光下。
    "東家，這是..."李伯困惑地看著那些黑黢黢的石頭。
    "沒什麽，就是些沒用的礦石。"蘇晚強作鎮定地站起身，"大家繼續幹活吧，今天務必把東邊那兩畝地開出來。"
    她悄悄將一塊最小的礦石塞進袖袋，轉身時卻瞥見三叔站在田埂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手中的石塊。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三叔的表情瞬間恢複如常，但蘇晚分明看見他垂在身側的手攥成了拳頭。
    這塊石頭，三叔認得。
    傍晚收工時，蘇晚獨自留在田裏做最後檢查。六畝地，比預期多開墾了一畝。靈泉水位果然回升了些許，但距離完全恢複還差得遠。
    【任務進度：610】
    【靈泉能量恢複至31】
    她摩挲著袖中的礦石，思緒萬千。嶺南地下居然有礦？什麽礦？誰都知道？三叔的反應太可疑了...
    "丫頭。"
    蘇晚猛地回頭，三叔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月光給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
    "聽說你今天挖到了特別的東西？"三叔的語氣狀若隨意，但眼神卻緊盯著她的袖口。
    蘇晚心跳加速。她故意掏出礦石把玩："就這個，看著挺特別的，我打算明天拿去給..."
    "別告訴任何人。"三叔突然上前一步，大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尤其是官府的人。"
    蘇晚驚訝地發現三叔的手在微微發抖。
    "為什麽？"
    三叔沒有回答，隻是從懷中取出一塊相似的石頭。月光下，兩塊石頭上的紋路竟詭異地吻合在一起，形成半個模糊的圖案——像是一隻張開的虎爪。
    "這是..."
    "回家說。"三叔警惕地環顧四周，"你祖母該告訴你一些事了。"
    就在這時，008係統的警報聲再次響起：
    【警告！檢測到生命體靠近】
    【方位：東南30米，灌木叢後】
    蘇晚猛地轉頭，隱約看見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有人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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