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氏兄弟跟另外三人不同，他們雖然家道中落，但俗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盡管父親已經去世，可依然給他們留下了部分人脈，如今的翼國公秦瓊就是來護兒曾經的直接下屬。
    甚至來護兒對秦瓊還有知遇之恩，倘若他們有事求上門，以秦瓊的性格絕對會幫一把。
    所以，來氏兄弟並不缺少門路，更不像李義府生活艱難。
    所以沒有必要一定要接受陳衍的招攬，苦讀幾年再去參加科舉也不是不行。
    但陳衍已經提出來，如果直接拒絕恐怕會得罪陳衍，故此說得委婉了些。
    陳衍當然清楚他們在想什麽，直接道：“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接，找你們來，自然是看重你們的能力。”
    “而且我可以很直接地告訴你們，我不是將你們招為自己的人，你們未來需要效忠的也不是我，而是當今陛下。”
    “你們也可以理解為是陛下讓我找到的你們，明白了嗎？”
    此話一出，五人頓時傻眼了。
    來氏兄弟麵露驚愕。
    他們怎麽都沒想到，陳衍竟然會說出這樣一個答案。
    不是效忠陳衍，而是效忠陛下？
    說實話，五人現在都有些懵了。
    特別是已經決定跟著陳衍的李義府，一時間腦子都有些沒轉過彎來。
    等他們想清楚後，卻又一個個麵露狂喜。
    來恒強忍內心的激動：“大人，這......這是陛下的安排？”
    陳衍點頭道：“你可以這麽理解，反正我並不需要你們效忠，你們唯一需要效忠的就是陛下，今後不管你們選的哪條路，我的要求隻是你們做好自己的職責。”
    “當然，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幫你們去要幾份任命的聖旨，這並不是什麽很難的事。”
    並不是什麽很難的事......
    眾人嘴角一抽，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你是怎麽將這種話說出口的啊？
    他們紛紛在內心吐槽，但已經相信陳衍了。
    因為但凡去長安城打聽一下陳衍這個人，都不會懷疑陳衍能不能跟陛下要來幾份任命聖旨。
    來氏兄弟對視一眼，來恒起身作揖道：“大人，我們想選第一條路。”
    陳衍眼睛一亮，“你們決定好了？”
    “決定好了！”來氏兄弟異口同聲。
    他們從前就放棄過入仕的機會，雖然現在來渭南縣前途一定不差，但他們心裏憋著一口氣，通過科舉一鳴驚人是他們一直以來的理想！
    “好！”
    陳衍撫掌，“有想法，很好！”
    “但我之前沒說清楚，如果你們選擇第一條路，隻能在今年考上，如果今年沒考上，明年就得乖乖來上任！”
    一年？
    來氏兄弟傻了。
    不等他們開口，陳衍從桌下掏出一本比尋常書大兩倍，而且相當厚的書，“來，拿去吧，明天去折衝府報到，我會安排先生去教導你們！”
    “折，折衝府？”來濟腦子直接宕機。
    去折衝府學習......這特麽對嗎？
    折衝府是學習的地方嗎？
    正當來濟沒想明白的時候，來恒已經將陳衍遞過來的書拿在了手中。
    定睛一瞧，八個大字明晃晃寫在上麵。
    “三年科舉，五年模擬！”
    來恒：“......”
    這怎麽感覺這麽不靠譜呢？
    “......”
    從縣衙走出來，陳衍徑直去了折衝府。
    不僅是來氏兄弟怎麽學習的問題需要安排，更重要的是已經到二月份，他得看看袁天罡和李淳風怎麽樣了。
    跟無旌騎有沒有磨合好，學沒學會怎麽帶兵。
    一來到折衝府，還沒見到任何一個人，震耳欲聾的口號便傳了過來。
    進去就看到三隊人馬正一邊訓練一邊喊口號，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訓練，以及大量錢財的投入之下。
    這八百人總算有了些許王者之師的風采，眼神銳利，動作整齊劃一，不僅個個身材壯碩，且凝聚力相當強。
    “喲，陳大人，您老今日怎麽來小的這邊瞧瞧了？”
    正當陳衍欣賞他們訓練時，背後突然響起一道幽幽的聲音。
    轉頭看去，竟然是牛進達。
    陳衍尷尬道：“牛叔，您這不折煞我嗎？”
    “我哪擔得起您一句大人？”
    “擔不起嗎？”牛進達雙手環抱，凝視他道：“老子辛辛苦苦帶出來的兵，你隨手一揮送給了別人，送也就送了，你若是送給一個名將，俺也就不說啥了。”
    “偏偏你小子送給了兩個算命的道士，你多狠啊，怎麽擔不起俺一句大人？”
    “牛叔，我有我的考慮。”陳衍道：“此事陛下也同意了，這無旌騎交給國師和太史令確實更好。”
    “更何況，不是有蘇定方在裏麵嗎？”
    牛進達眯了眯眼，沉沉盯著麵前的陳衍，一句話也不說。
    陳衍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
    無旌騎交給袁天罡和李淳風，由蘇定方與薛禮輔助，這是他經過深思熟慮決定的，不可輕易更改。
    半晌，牛進達伸出一隻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已經有了點幹大事的樣子。”
    “不過你今天必須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拿出說服俺的理由，否則這八百人我不會輕易交出去！”
    他認真道：“小子，你得明白，他們都是爹娘的孩子，是大唐的好男兒，未來他們是要上戰場與敵人拚命的，我們得為他們負責啊。”
    陳衍一滯，思索一會兒，長歎一聲，跟牛進達慢慢談起自己的想法，以及無旌騎成立的作用。
    牛進達安靜聽著，一次都沒去打斷。
    到最後，陳衍直言道：“牛叔，一旦出去，國師與太史令才是最重要的，我必須給他們最大的話語權，否則才是真的不對這八百人負責。”
    “而且，我跟陛下已經決定了，等開春之後，無旌騎會進行第一次任務，這同樣是一場試煉。”
    “開春嗎？”牛進達喃喃自語，猶豫了好久，他拉過陳衍，小聲道：“小子，你能不能跟陛下說說，讓俺在無旌騎當個副將？”
    “這些孩子都是俺親眼看著成長的，俺實在不放心。”
    “牛叔你是想出去打仗吧。”陳衍笑道。
    “這你別管，你就說答不答應吧！”牛進達耍起了無賴，一副今天你不答應我就弄死你的模樣。
    陳衍點點頭，“牛叔你都這麽說了，我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不過你若想當個副將，必須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