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長林表情都快抽搐了：“那我……我憑啥就因為喘氣兒……我……”
    此時辦公室的磨砂玻璃門被敲了兩下，莎莉探頭進來一笑。
    “李塵哥哥！”
    所有人都很吃驚。
    李塵轉身，笑著道：“莎莉？你怎麽來啦？”
    “給你們送董事長簽過字的合作意向書啊！”
    “哇！”李塵接過意向書，翻到簽字頁看了一眼，交給勞曉音：“你這丫頭辦事效率不高啊，才送過來！”
    “這不是還能下來和你聊聊天嘛！”
    所有人都驚呆了，一起看向李塵。這個家夥到底有什麽魔力！？
    尤其是鄒長林，莎莉的表情、狀態、態度……完全一百八十度大變樣，甚至連容貌都看上去更漂亮，更可愛了。
    莎莉掏出手機：“喂，我們加個微信吧！”
    “你們董事長知道你這麽皮麽？”
    “嘻嘻，他知道的。”
    “嗯，加上了。”
    “晚上，有時間嗎？”莎莉問。
    “可能要加班。”
    莎莉撅起嘴，不高興了：“那有時間你約我啊！”
    “好。”
    莎莉咯咯一笑，轉身出去了。
    李塵轉過身，發現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這是……都怎麽了？”
    勞曉音笑了：“果然，派你去是正確的。”
    鄒長林感覺不對勁兒：“李塵，你……你喝酒啦？”
    “啊，喝了點兒。”
    “上班時間，你就喝酒啦？”
    “我沒辦法。”
    “什麽叫沒辦法？”鄒長林吧所有火氣都發了出來：“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是明珠大廈的辦公室，我們在人家明珠集團，你還敢在上班的時候喝酒？！”
    李塵鬱悶地道：“我真的沒辦法！焦明珠董事長特地讓莎莉開了一瓶好年份的紅酒，還拉著我去他的收藏間參觀了一圈兒。人家是焦明珠，讓我喝我敢不喝嗎？”
    鄒長林睜大了眼睛：“焦明珠請你喝酒？”
    “嗯。”
    此時又有人敲門，兩個男員工走了進來，兩個人抬著一幅畫。
    “李先生，董事長說您看著這幅畫發呆了很長時間，認為您肯定喜歡，說是拿來送給您。我們是直接送到您府上，還是給您放辦公室裏？”
    李塵道：“哎呦，董事長太客氣了啊，這麽貴重的東西，我可不能收。”
    “沒事。”那人笑著道：“董事長說您是知己，一般人很少能和他聊得這麽開心，所以這幅畫送給李先生是物歸其主，寶劍贈英雄。”
    “呃……那你們幫我放辦公室吧，那邊吧，謝謝啊。”
    “不客氣。”
    兩個人放下了東西，轉身走了。
    一群人走到了那幅畫跟前，看了幾秒鍾，再抬起頭來看李塵。
    李塵盯著畫，似乎陷入了思考。
    勞曉音知道李塵和焦明珠有點交情，但是沒想到他們好到了這個地步，都會直接送藝術品的程度，這種私交……
    不是，李塵有這麽個有實力的朋友，幹嘛還在明輝當員工啊？
    自己單幹一個公司，光是靠和明珠集團合作也肯定日進鬥金啊！
    黃雅麗捂著嘴：“這個是……誰畫的呀？是不是可貴了？”
    毛彤彤撅著嘴搖頭：“不知道，不過看上去就像是一般人買不起的樣子。”
    兩個人一起看向勞曉茵。
    勞曉茵抱著肩膀，表情嚴肅，眼神前所未有地凝重。
    甚至，她說話的語氣都已經發生了變化，可能她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一點。
    “米芾。”
    毛彤彤和黃雅麗異口同聲：“米芾？”
    勞曉茵道：“一個龍夏國的人，是個畫家，十九歲去米國學習西方繪畫，二十一歲，憑借一副《幻想的早晨》一舉成名，成為了炙手可熱的畫壇寵兒。三十七歲，自殺。”
    毛彤彤睜大了眼睛：“自殺？他都出名了還自殺？是畫賣不出去嗎？”
    李塵道：“他死之前，瘋狂回購自己的畫，然後燒掉。”
    毛彤彤和黃雅麗又是異口同聲：“燒掉？！”
    李塵道：“直到後來他發現，自己的畫越來越貴，他已經買不起了，所以，就自殺了。”
    毛彤彤和黃雅麗對視一眼：“為什麽呀？”
    勞曉茵看了一眼李塵，這一眼很複雜。
    既有欣賞，又有吃驚。
    欣賞的是李塵竟然知道這個畫家，知道他的生平；吃驚的是，李塵竟然知道這個畫家，而且看李塵的眼神，他不是不懂藝術，隻是……不希望自己懂藝術。
    勞曉音道：“他的畫本來就貴，他自己開始燒畫的時候，很多人以為他在炒作，但是市場上他的畫就變得更貴了。米芾為了買自己的畫，幾乎傾家蕩產了。最後，買不起了。”
    黃雅麗的五官都快挪位置了。
    “自己買自己的畫，他可真是個天才。”
    李塵繼續道：“他死了以後，人也蒙上了一層傳奇色彩，結果導致他的畫瘋狂漲價，有市無價。所以，現在米芾的畫，每一幅都是絕版，每一幅都價值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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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勞曉音慢慢蹲下來，忘乎所以地慢慢伸出手，去觸摸那幅畫，但是纖細的手指在畫布前停住，沒有摸下去。
    黃雅麗立刻掏出手機，掃描這幅畫，然後睜大了眼睛：“我靠啊！一億三千萬！？這幅畫值一億三千萬！？而且是三年前的成交價，現在估價沒有了！”
    鄒長林不敢相信：“這……不會是個贗品吧？哪有人把一億三千萬送人的。”
    李塵突然一笑：“沒錯，就是贗品，不值錢。正品被人收藏了。”
    勞曉茵看了一眼李塵，她很清楚，這是原版。
    可以說，一般人隻要有了這幅畫，下半輩子都不愁了。
    黃雅麗看著李塵：“可惜，要是真品，你就發財了。”
    李塵一笑，摸了摸黃雅麗的頭：“要發財哪有那麽容易。”
    黃雅麗被李塵摸得還挺舒服的，稍微一縮脖子，對著李塵一笑。
    旁邊的毛彤彤有些心裏不是滋味。
    此時又有人敲門，王淼直接走了進來。
    “哎呦，大家都在呢！”
    勞曉茵立刻走過去：“王總，怎麽親自過來了？有事打法人來就好嘛。”
    王總道：“勞總，剛剛我語氣有點衝，您別介意啊，董事長就在旁邊，我不得不說的嚴重點兒。咱們都是打工人，你懂的。”
    勞曉音一笑：“我可不懂，您王總這麽大火氣，我是不是得請你吃飯賠罪啊？”
    “哎呦呦，別別別，我請客，我賠罪！今晚我宴請明輝集團的所有兄弟姐妹們，大家賞光吧！”
    “好耶！”黃雅麗第一個蹦了起來。
    毛彤彤有些困惑：“我們項目剛開始，百廢待興，不是要加班趕進度嗎？”
    “事情是做不完的，況且我們再快也沒用，還是得看大領導的推進速度。李塵兄弟，怎麽樣啊在這邊？”
    李塵趕緊走過去：“王總好。”
    “嗯。”王總和李塵握手：“還適應吧？”
    “很適應。”
    王總笑著道：“以後我們多溝通，有事直接找我。”
    “嗬嗬，那以後我可能會少不了麻煩王總了。”
    “客氣客氣。”
    所有人都很意外。
    王淼是個急起來連勞曉茵都敢訓的狠角色，怎麽還和李塵聊上了？
    他們哪裏知道，一般人想知道李塵底細是很難，但是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麽問題。
    剛剛聽說李塵去見了焦明珠，然後留在那裏一個多小時，還讓莎莉取了一瓶好酒。
    他立刻就警覺起來了。
    李塵算什麽？名字自己都沒記住。
    於是立刻查了一下，一查很容易，電腦裏明珠集團的合作商裏就有李塵，是大通建築集團的副總裁。
    王淼又懵了。
    難道是重名？
    找個見過大通副總裁的同事，問問他這倆是不是一個人，一問還真的是一個人。
    而和大通的那次合作，是讓很多人都記憶猶新的。
    因為讓出了幾個億的利潤，這可不像是焦明珠的作風。
    前麵有李塵，焦明珠讓出了幾個億的利潤，力排眾議將一個幾十億的項目交給了名不見、經也不傳的大通集團；
    後麵有李塵，焦明珠親自接見一個中層代領的小團隊，並開辟了上層通道，緊接著李塵就上樓去和焦明珠喝酒了，這說明了什麽？
    一個能讓焦明珠放手那麽大利潤的人，一個能直接走到他辦公室和他對飲的人，他們之間的關係絕對不簡單。
    混職場，走仕途，最怕的就是死的不明不白，屍體都抬出去了，自己變了魂兒還不知道到底做錯了什麽，是最可怕的。
    所以，李塵這樣的人，就不能小看。
    不管他是焦明珠的什麽人，這個人，有用。
    你們都不說透，自然是有不說透的道理。但是你們既然不說透，那事情還好辦呢，我這個狀態下和李塵交往一下，反而事半功倍。
    王淼邀請明輝集團的團隊晚餐，對勞曉茵也是個問題。
    王淼說的沒錯，事情就是很簡單，明輝就是跟著明珠混飯吃，所以，人家替咱們的合作是平等互利，那是給你臉，你自己得清楚怎麽回事。
    王淼既然是和自己對接的高層，那自己必須給麵子。
    勞曉茵趕緊道：“那好吧，也給我們這些小打工人一個和大人物學習、接觸的機會。”
    王淼趕緊擺手：“哎哎哎，千萬別這麽說，勞總精明強幹，李塵兄弟又出人意表，咱們互相學習，啊，互相學習。”
    李塵道：“王總，但是時間上我希望稍微晚一點。”
    “哦？怎麽了？”
    李塵指指那幅畫：“董事長送了副畫給我，我得先處理好。”
    “哦！”王淼也走過來看了看：“董事長喜歡收藏，很少把藏品送人的，兄弟你福氣不淺啊！”
    “嗨。”李塵道：“估計是喝多了，我也是使勁兒溜須拍馬，誇他的藏品有品位，結果他了酒，一高興就打法人送過來了。”
    “兄弟，你發了。”王淼一隻手搭上李塵的肩膀：“董事長的畫，都是真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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