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禎想起來了。
    猿猴！
    它像看戲一樣，在他被蛇咬、痛苦不堪的時候，做了什麽？
    李懷禎艱難地、用盡全身力氣，地麵是濕的，混合著蛇的黏液。
    在不遠處的角落裏：“有幾顆……東西？”
    它們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半透明的淡黃色，表麵還帶著一些細小的、像是血管一樣的紋路，散發出那股令人作嘔的苦澀甜膩味。
    “蛇膽。”
    李懷禎猛地瞪大了眼睛，盡管視野依然模糊，大腦瞬間明白了過來。
    那猿猴，在他失去反抗能力、被蛇群圍攻、痛苦**的時候，竟然！
    竟然掰開了他的嘴，強行灌下了這些東西！
    “多少顆？”
    李懷禎不知道，但那味道，那濃烈到幾乎要滲透骨髓的苦澀，分明是大量的、未經處理的生蛇膽！
    它們冰冷、滑膩，帶著腥氣，直接滑入他的喉嚨，灌滿了他的胃。
    “嘔嘔嘔！”
    一陣強烈的惡心感猛地湧上喉頭，李懷禎再也控製不住，彎下腰，幹嘔起來。
    沒有東西吐出來，隻有酸水，但那感覺卻比吐出實物更讓他難受。
    “為什麽？它為什麽要這樣做？是覺得好玩？是某種殘忍的“治療”？還是僅僅因為它們無聊，想看我更痛苦？”
    李懷禎癱軟在地，蜷縮起來。
    身體因為持續的惡心和之前的蛇咬傷而劇烈顫抖，那股苦味似乎已經滲入他的血液。
    李懷禎從頭到腳都感到一陣陣的寒意和惡心。
    是心靈上的、被徹底汙染。
    李懷禎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強行塞滿了這些惡心的蛇膽的東西。
    “嘔嘔嘔！”
    “嗬嗬嗬！”
    猿猴的爪子再次伸了過來，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近乎戲謔的耐心，它的動作笨拙而用力，手死死按住李懷禎試圖掙紮的肩膀，另一隻則用粗糙的指節，粗暴地掰開他早已因為抗拒而緊閉的牙關。
    “哢噠！”
    關節被強行拉開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嗚嗚嗚！”
    一股更加濃烈、更加純粹的腥臭味瞬間灌入李懷禎的口腔，幾乎讓他窒息。
    這不再是之前殘留的氣味，而是直接、新鮮、帶著生命最後掙紮氣息的腥臭。
    是蛇膽。冰涼、濕滑、如同凝固的膽汁般的東西，被它們粗糙的手指捏著，狠狠地、一個接一個地往他嘴裏塞。
    “噗嘰！”
    濕漉漉的聲音在他自己的口腔裏響起，每塞入一顆，那股腥臭就翻湧一次，衝擊著他的味蕾，刺激著他的喉嚨。
    李懷禎拚命搖頭，發出嗬嗬的抗議！
    “嗚嗚！”
    但猿猴的力量遠超他此刻虛弱的反抗。
    “嗚嗚！”
    李懷禎的嘴被塞得滿滿當當，舌頭被擠壓得無處可躲，隻能感受到那些滑膩膩、帶著苦澀涼意的球體在口腔裏滾動、堆積。
    那腥臭味，從每一寸皮膚毛孔滲出。
    它不是單純的臭，而是帶著一種腐爛、的惡臭。
    “不…不要…”
    李懷禎劇烈地幹嘔，喉嚨痙攣，試圖將那些東西吐出來，但猿猴的手指死死按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吞咽。
    咕嚕！
    冰冷的蛇膽被迫滑過他的喉嚨，進入胃裏，留下一條腥臭的、灼熱的痕跡。
    “嗬嗬嗬！你這…怪物啊！”
    李懷禎終於崩潰了。
    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這無法承受的、正在撕裂他的惡心和屈辱！
    李懷禎開始瘋狂地掙紮，抽搐和扭動。
    “滾啊！”
    他的意識開始模糊、扭曲。
    那股腥臭仿佛活了過來，不再是氣味。
    李懷禎開始胡言亂語，聲音嘶啞而破碎：
    “滾開！滾開！它們在爬，它們在咬我！”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啊！我的血！是熱的！是冷的！”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這裏好臭！”
    李懷禎的眼睛雖然依舊隻能看到模糊的光影。
    自己的皮膚正在發生變化，從指尖開始，一層細小的、灰白色的鱗片正悄然爬上他的手背，冰冷而堅硬，然後是手臂，是脖頸！
    那些鱗片緊緊地貼在他的皮膚下，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體而出。
    他感覺到了！
    那鱗片摩擦皮膚的觸感，那冰冷的、如同蛇類爬行時的質感。
    “嗯？”
    李懷禎低頭“看”去，盡管什麽都看不清，卻“確信”自己看到了那些鱗片在皮膚下遊走、蔓延！
    “不，不是幻覺，是真的，啊，我的皮膚！”
    “啊！”
    李懷禎發出一聲混合著驚恐和痛苦的尖叫，用盡全力去抓撓自己的手臂，試圖剝下那些根本不存在的鱗片。
    指甲在皮膚上劃出紅色的血痕，但這卻讓他更加確信，那些鱗片就在皮下，堅硬而冰冷。
    “啊！”
    李懷禎瘋了，徹底地瘋了。
    他的理智徹底碎裂了。
    “啊啊啊！”
    李懷禎蜷縮在角落，對著虛空尖叫、哀嚎、抓撓！
    身體在幻覺中扭曲，皮膚在想象中爬滿鱗片，李懷禎徹底淪為嗚咽的瘋子。
    “呼呼呼！”
    猿猴似乎對這結果很滿意，發出幾聲古怪的、像是嘲笑的吱吱聲，然後又不知從哪裏翻找起來，似乎準備給他塞下更多“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