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輕描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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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禎的感知變得遲鈍,試圖集中精神,頭痛欲裂。
他再次試圖用金玉手去感知,手指劃過空氣,卻感覺不到任何清晰的輪廓,隻有混亂的氣流。
“嗚嗚嗚!”
就在這時,大白猿抓住了機會。
它趁著李懷禎完全被噪音幹擾、動作遲緩的瞬間,如同離弦之箭般衝了過來。粗竹竿帶著呼嘯的風聲,精準地抽在了他的側腰。
噗!”
李懷禎悶哼一聲,身體像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另一棵樹上,滑落在地,側腰傳來一陣劇痛!
“哎呀!”
他甚至能感覺到那裏瞬間腫脹起來,衣服被撕裂,露出下麵紅腫的皮膚。
嗷!”
李懷禎再次痛叫,但這次叫聲中充滿了狼狽和痛苦,不再是之前的挑釁,而是實實在在的受傷。
大白猿見狀,似乎更加得意:“呼呼呼!”
它沒有停歇,繼續製造著噪音,同時變換著方位,不斷發起攻擊。
粗竹竿帶著破風聲,時而從左,時而從右,時而從上,時而從下,抽打、戳刺,招招致命。
“這是要我死啊!你瘋了!”
李懷禎狼狽不堪。
他試圖反擊,但每一次揮動,完全落空。
噪音讓他無法判斷距離,無法預知攻擊,隻能被動地挨打。
臉頰被抽腫,手臂上添了新的傷口,甚至大腿也被竹竿掃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呼呼呼!”
李懷禎喘息,吃的傷越來越多,每一次疼痛都讓他發出痛苦的嗷叫,每一次躲閃不及都讓他更加狼狽!
被大白猿這個粗暴的守護者不斷地敲打、驅趕。
原本那份從容和神秘!
此刻蕩然無存,隻剩下滿身的傷痛和難以言喻的憋屈。
“滋滋滋!”
山穀裏,隻剩下混亂的噪音,和李懷禎那斷斷續續、充滿痛苦的嗷嗷聲。
這一次次的痛楚,像一根根尖銳的刺,紮在身上!
鮮血從臉頰、手臂和大腿的傷口處滲出,染紅了李懷禎身下的草地,粗重的喘息聲從他緊閉的唇間溢出!
呼呼呼!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傷口撕裂般的疼痛。
“吼!”
大白猿的攻擊沒有絲毫停歇,鎖住了他的感知,粗竹竿帶著毀滅性的力量,又一次呼嘯而至,目標是他的頭部。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懷禎心中某個東西,仿佛被這極致的痛苦和混亂徹底點燃了。
生死攸關。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響。
他不再去想疼痛,不再去想狼狽,甚至不再去想那惱人的噪音。
他的意識,開始聚焦。
嗡——”
一種難以言喻的變化發生了。
咻咻咻!
周圍的噪音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變得遙遠而模糊,不再能幹擾他的心神。
李懷禎不再去“聽”那些聲音,而是“感知”它們的存在,如同感知潭水中每一絲水流的走向。
大白猿的每一次腳步,每一次揮竿,每一次胸膛的起伏,都化作了清晰!
傳入他的腦海,那粗竹竿的軌跡,不再是混亂的、不可預測的,而是變得緩慢,每一個,都纖毫畢現。
“原來如此!”
金玉手的狀態,在這一刻,以一種更深層、更純粹的方式蘇醒了。
不再是刻意開啟,而是與他的生命、他的感知徹底融為一體。
“這金玉手,好神奇!”
李懷禎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大白猿粗壯手臂上的纖維是如何緊張,關節是如何轉動,甚至能“看”到那竹竿尖端即將刺出的那一點!
那瞬間的、絕對的弱點。
心,徹底靜了下來。
“世間萬物,都變得無關緊要,唯有眼前這揮舞著竹竿的大白猿,以及那即將到來的、卻已了然於胸的一擊。”
李懷禎依舊閉著眼,身上帶著傷,臉上還有血汙,但他周身的氣息卻悄然變了。
那份狼狽和痛苦,如同被風吹散的雲霧,露出了底下那份驚人的、遊刃有餘的從容。
“呼!”
李懷禎甚至沒有立刻反擊,隻是微微調整了一下握著細竹竿的手勢!
氣息內斂,仿佛一個準備下棋的高手,在等待著對手落子。
大白猿的竹竿,依舊帶著破風聲,精準地刺向他的胸口。
但在李懷禎眼中,這一擊,已經慢了。
他動了。
動作依舊簡單,甚至比之前更加簡單。
隻是微微一側身,如同拂去衣角的塵埃,便輕易地避開了要害,同時,手中的細竹竿,如同靈蛇出洞,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輕輕點在了大白猿握著竹竿的手腕外側。
“轟!”
嗒的一聲輕響,比之前任何一次交鋒都要輕。
大白猿的手腕,卻猛地一麻,巨大的力量讓它握不住那粗重的竹竿。
啪嗒!
竹竿脫手而出,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嗚嗚嗚!”
大白猿驚愕地看著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李懷禎,那金色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錯愕和難以置信。
“嗯?”
李懷禎沒有給它任何反應的機會。
他借著剛才躲閃的勢頭,身體如同靈巧的猿猴般向前一撲,手中的細竹竿再次點出!
這一次,目標是它剛剛抬起的、準備再次揮打的巨拳。
每一次點刺,都精準無比,不傷及要害,卻總能戳中對方動作的薄弱環節,讓它力道盡失,動作變形。
“嗚嗚嗚!”
李懷禎不再狼狽,不再疼痛,反而有一種奇異的掌控感:“生死攸關的絕境,反而讓我徹底超脫,變得遊刃有餘起來。”
“真是,謝謝了!”
李懷禎每一次看似輕描淡寫的點刺,都精準地戳在大白猿動作的薄弱之處,讓它的力量無法完全發揮,每一次攻擊都顯得力不從心,狼狽不堪。
那種無法掌控局麵、甚至被一個閉著眼、看似受傷不輕的家夥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徹底激怒了這隻在山林中稱王稱霸的大白猿。
吼吼吼!
它金色的眼眸中燃燒起熊熊怒火,不再是之前的戲謔或好奇,而是純粹的暴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