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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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李懷禎,竟然像個傻子一樣,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為什麽……”
    李懷禎的聲音嘶啞而破碎。
    “為什麽?”邊有容笑了,笑得肆意而瘋狂,“因為,我想看你從雲端跌落的樣子!我想看你,在最得意的時候,被自己最信任的力量,反噬而死!”
    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慘叫,從不遠處傳來。
    李懷禎猛地轉頭,隻見糜巡已經被裴青衍廢掉了一條胳膊,整個人跪倒在地,鮮血染紅了半邊身子。
    裴青衍站在他麵前,臉上帶著一絲冷漠的笑意,正緩緩抬起腳,準備踩向糜巡的另一條手臂。
    “不!”
    李懷禎心中大吼,想要衝過去,想要救下糜巡。
    然而,他體內的力量,因為邊有容的相位刃反噬,已經徹底紊亂。
    他連動一下手指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裴青衍的腳,狠狠地踩下!
    哢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邊有容笑道:“小子,你以為,糜巡怎麽那麽容易就被我們弄成這境界?”
    “要不說多虧你了,你的相位刃,有大用處!”
    “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懷禎眼底充斥著怒色:“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什麽,”邊有容笑道,“小子,你不會以為這相位刃是什麽劍招麽?”
    “嘿嘿!”
    “這是,孟沅製造出了糜巡的死穴,他的命氣隱藏的太深了!”
    “這相位刃,是梵文吟唱,是孟沅創造出來的!”
    “多虧了你啊,糜巡對你毫無戒備,之前你沾染上了糜巡的命氣,如今你的相位刃,啟動了!”
    “為我們,製造了,糜巡的命氣死穴呢!”
    糜巡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整個人蜷縮在地,如同一條瀕死的野狗。
    李懷禎的心,如同被無數把刀子狠狠地刺穿。他看著糜巡痛苦的樣子,看著裴青衍冷漠的表情,一股深深的自責,湧上心頭。
    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輕信了邊有容,如果不是我自以為是,如果不是我……
    然而,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
    他隻能無力地躺在地上,看著這一切發生,卻無能為力。
    糜巡的慘叫聲,在李懷禎耳邊回蕩,一遍又一遍,刺痛著他的神經。
    他閉上眼睛,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混著鮮血,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
    裂穀中的風,以及那個眼睜睜看著同伴被折磨,卻無能為力的李懷禎。
    轟!
    “啊!”
    李懷禎的身體已然成了血肉模糊的殘骸。
    邊有容的相位刃仿佛化作無情的刑具,一次又一次穿透他的軀體,毫無憐憫,毫不留情。
    那原本挺拔的身軀此刻被紮得如同馬蜂窩,鮮血浸透了焦土,染紅了月光。
    李懷禎的哀嚎撕裂了裂穀的寂靜,每一次相位刃的貫穿,都讓他痛得幾乎昏厥,卻又被無邊痛苦強行喚醒。
    “啊!”
    李懷禎的聲音嘶啞,喉嚨早已被血沫堵塞,隻剩下斷斷續續的嗚咽。
    他的四肢被隨後趕來的裴青衍用劍氣斬斷,血肉橫飛,骨骼碎裂,整個人如同被拆解的木偶,僅剩軀幹與頭顱勉強相連,無力地癱在地上。
    “李懷禎!”
    糜巡嘶吼著,眼中血絲密布。他本已重傷,此刻卻因徒兒慘狀而爆發出最後的力量,拖著斷臂,朝李懷禎衝去。
    “想救他?做夢!”
    裴青衍冷笑,一掌拍出,宋柚與祝卿好同時出手,劍光與符咒交織成天羅地網,瞬間將糜巡籠罩。
    轟!
    糜巡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口中噴出大口鮮血,重重砸在岩石上,再也無法起身。
    李懷禎躺在血泊中,視線模糊,耳邊是糜巡的慘叫與裴青衍等人的冷笑。
    他看著這一切,心中翻湧著前所未有的悔恨與自責。
    “長生殿……我來長生殿,是不是錯了?”
    他從未如此懷疑過自己。
    從踏入長生殿的那一刻起,他以為自己能掌控命運,能追尋力量,能救出紫玉。
    可如今,他不僅沒能保護任何人,反而連累了自己最親近的師尊,落得如此下場。
    “廢物。”
    裴青衍緩步走到李懷禎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盡是鄙夷與嘲諷。
    “李懷禎,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你以為靠著相位刃就能翻身?你以為靠枯木訣就能逆天改命?可笑!你從一開始,就隻是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用完即棄的垃圾。”
    他蹲下身,捏住李懷禎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
    “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連狗都不如。你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李懷禎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卻更多的是麻木。
    他已經痛到極致,連憤怒都顯得奢侈。
    “你錯了……”
    李懷禎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聲音微弱卻清晰:
    “我活著,就是為了有一天……親手殺了你。”
    裴青衍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輕蔑。
    “就憑你?一個連四肢都沒有的殘廢?”
    他站起身,一腳踩在李懷禎的胸口,骨頭碎裂的聲音再次響起。
    “給我好好看著,看著你的師尊,如何在我手中,一點點死去。”
    李懷禎的瞳孔驟然收縮,眼中湧起無盡的絕望與憤怒。
    他想掙紮,想反抗,可身體早已不聽使喚。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看著裴青衍走向糜巡,看著宋柚與祝卿好舉起手中的武器,看著那最後的希望,也在眼前一點點熄滅。
    裂穀的風卷著血腥味,在月光下凝成粘稠的暗紅。
    李懷禎的四肢被斬斷處,血肉模糊的斷麵還在微微抽搐,像被丟棄的殘破玩偶。
    他仰麵躺在冰冷的焦土上,視野被湧出的鮮血一次次淹沒,又因那刺骨的痛楚強行清醒。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腔被撕裂的傷口,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
    就在這瀕死的混沌中,他看見裴青衍緩步走向糜巡。那雙曾帶著幾分清傲的眼睛,此刻盛滿了淬毒的殘忍。
    李懷禎喉嚨裏發出嗚咽,想嘶吼,想阻止,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裴青衍的雙手扣住糜巡的頭顱。
    “不!”
    一聲淒厲到變調的哀嚎終於衝破喉嚨,帶著血沫噴濺而出。
    哢嚓!
    清脆的骨裂聲在死寂的裂穀中炸開,如同驚雷劈裂李懷禎的腦海。
    糜巡的頭顱被硬生生擰了下來,頸項斷裂處噴湧的鮮血在月光下劃出刺目的弧線,濺落在李懷禎慘白的臉上,滾燙,粘稠。
    那顆頭顱滾落塵埃,直直地“望”著李懷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