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陽行動起來真是雷厲風行。九龍倉那邊他不用多費心，光是老家那邊的訂單就足以讓那些人忙得團團轉了。真正讓他頭疼的是塑料花業務。利誠公司作為家族的精神支柱，過去靠著行賄官員拿了不少大合同，各種保護傘也是密不透風。
    許正陽接手後，利家之前積累的那些關係網全斷了。加上他自己的特殊背景，他在經濟往來上也是格外小心。但他也不能老做塑料花，這時李雲的大訂單就像是一場及時雨。
    許正陽心裏已經有了盤算，等這批訂單做完，他就打算讓利家的工廠給叁大的工廠做配套。愛華在的工廠主要是做組裝的，各種零件拚裝成成品就行。而叁大呢，專門生產這些零部件。現在，誰也不敢小瞧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了。
    誰要是公司一個月能賺八十個億，那誰都會讓人高看一眼。許正陽琢磨的是怎麽把市場分得再細一些。要是做得好，一個月掙個十幾億也不是什麽難事。俗話說得好，屁股決定腦袋，不知不覺中，許正陽也開始學著商人的樣子思考問題了。這些都是他成長的好兆頭。
    許正陽立馬就把李雲給的設計要求發給了從老家過來的高廠長。高廠長看了一眼設計圖，咬咬牙說：“咱得改生產線。”
    “大概得三五天時間吧。”
    “沒問題！”
    許正陽鬆了口氣：“老高，雖然這是臨時的事，”
    “但十萬隻水桶，每隻淨賺三塊港幣，也有三十萬呢。”
    高廠長搖搖頭：“每隻至少得占售價的一半利潤。”
    “沒二十塊的淨利潤，那就白折騰了。”
    許正陽笑著說：“那太好了，十萬隻水桶至少能賺兩百萬。”
    他停頓了一下：“這一單是讓你掌控工廠的。”
    “後麵還有更大的訂單等著呢。”
    高廠長好奇地問：“有多大？”
    許正陽一臉嚴肅地說：“幾十億都有可能！”
    嘶！高廠長一聽，倒吸了一口冷氣。幾十億？！這也太嚇人了吧！行，幹吧！高廠長也不理許正陽了，興衝衝地叫人研究怎麽改造生產線去了。
    許正陽撓了撓頭，有點犯難。早知道開廠這麽麻煩，當初在海上的時候，他說什麽也不能接這個活兒。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許正陽一直忙到很晚才回到安保室。看到三千個待命的退役士兵，他頭更疼了。這些人該怎麽整？難道真讓他們去賣水？開玩笑的吧！
    許正陽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口說話，李雲的電話就來了：“讓這三千人分別去這些地方報到。”
    許正陽一看，當時就愣住了。哇，李雲傳來的地址有好幾十個，遍布香江的各個角落。巧了，全都在叁大的地盤上，要麽就在新界的各個建築工地。這其實也不奇怪，叁大是香江各大社團的老大，不僅因為人多勢眾，還因為他們的地盤都是人流量大、熱鬧繁華的地方。
    李雲沒去求助於叁大，因為他有自己的自來水公司，在香江的各個角落都設有服務點。安排五六個人在每個點輕而易舉，三千人很快就各就各位了。許正陽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哇塞，老大這次是來真的！
    這時，李雲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你去幫我聯係海裏。”
    李雲吩咐道。
    “我要東江的水。”
    “別給我省著花錢！”
    許正陽勸誡道。
    “老大，賣水這行當可不怎麽賺錢。”
    他說，“你肯定得賠本。”
    李雲稍作停頓，歎了口氣，“正陽，你還有好多東西要學呢。”
    許正陽愣住了。
    李雲淡淡地說：“咱們先別管這筆買賣了。”
    “咱們就聊聊建水廠的事。”
    “你覺得……”
    “我該給這水廠取個什麽名兒？”
    許正陽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李雲輕聲說道：“你的洞察力還有待提高！”
    “我肯定得讓它掛上‘愛華’這個牌子。”
    “或者直接叫‘東江水’也行。”
    “總有一天，”
    “香江人的生活會被‘愛華’全方位包圍。”
    “吃的、穿的、住的、用的、行的，全都是愛華的產品。”
    許正陽心頭一震，一個模糊的念頭一閃而過，但還沒等他細細琢磨，那念頭就溜走了。
    李雲接著解釋：“我要讓每個香江人都離不開‘愛華’這兩個字。”
    李雲笑著問：“‘愛華’的意思……你不知道嗎？！”
    許正陽恍然大悟，就像一道閃電劃過他的腦海，他突然明白了李雲的計劃。
    “老大……”
    “你這是在打一場宣傳戰？”
    “就像春雨那樣，潤物細無聲？”
    李雲笑了，“還不算太遲鈍！”
    “總算明白了！”
    許正陽羞愧地低下了頭。
    李雲不屑地哼了一聲，“就算老家再來幾萬人，我也能消化掉。”
    “香江幾百萬人，老家的人才占多大比例？”
    “至少十分之一！”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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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麽？”
    “說了你也聽不懂。”
    許正陽隻能默默地聽著。
    他知道，自己在眼界和胸襟上遠遠比不上李雲。
    李雲換了話題，“你現在就去給海裏打電話。”
    “我要東江水。”
    “告訴海裏，隻要水質達標，”
    “我要多少他就得供多少。”
    李雲停頓了一下，“別給我省著花錢！”
    許正陽一時語塞。
    他心中波瀾起伏，李雲的話讓他想起了離開海裏時領導對他說的話：
    “李雲是個滿懷赤子之心的愛國者。”
    “到了香江，一切都得聽他的。”
    “他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
    “別問為什麽！”
    當時許正陽還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
    但現在，他漸漸懂了。
    回想起李雲在老家的那些舉動：開了所希望小學，傳遞了高度機密的技術，成功奪取了九龍倉的控製權，還削弱了祖家在香江的地位。
    這一連串的行動下來，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再加上最近老家和祖家之間的明爭暗鬥。
    許正陽細細思考這些事情，猛然發現，李雲在老家那可是布了一個大局！他就像是在下棋一樣，每一步都算計得精準，而自己連棋盤上的一個小卒子都算不上。跟李雲布的這局棋比起來，賣水能不能賺錢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過了大概半個月，李雲新弄的“愛華桶裝水”
    工廠正式開張了，主打的產品是“東江”
    牌的桶裝水。工廠總部設在新界，就在那個以前叫愛華手機，現在改名叫愛華電子的公司旁邊。許正陽聽到這個消息後，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覺得，就算李雲建這個水廠不是為了掙錢，但投入的成本也太驚人了。光是三千個員工的工資，每人每月至少一千塊，再加上各種提成，數目就相當可觀了。許正陽認為賣水這行沒什麽前途。光是這些員工的工資，每個月就得三百萬，一年下來就是三千六百萬。也就李雲有這個實力能撐得住，換成別人，肯定不行。就算有愛華集團的訂單支持，也維持不了多久。他還知道，東江的水每方要六塊多，那得賣多少水才能把人工成本賺回來。許正陽歎了口氣，還好這事是李雲在做，換個人的話，早就堅持不住了。
    不過，有個人的出現，讓許正陽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這天高捷上完課後，在階梯教室裏到處找東西。許正陽忍不住問他：“你找什麽呢？”
    高捷回答說：“找東江水！”
    許正陽奇怪地問：“什麽東江水？”
    高捷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他，“教官，這是愛華下麵的公司。最近最火的就是這個東江水了。你居然不知道？”
    高捷皺著眉說：“難道東江水不是愛華的嗎？不然，你總該派安保人員去保護東江水吧。”
    高捷拿起電話，“有人敢冒用愛華的品牌，我得告訴珍姐。”
    許正陽趕緊攔住他，“你這記者也太激動了。那不是東江水，是愛華桶裝水。”
    高捷笑著搖搖頭，“這就是東江水。的人對東江水感情可深了。對了……你怎麽不派人去東江水那邊保護？東江水現在可火了！”
    許正陽嚇了一跳，“真有那麽火？”
    高捷使勁點頭，“沒錯！的大酒店、大企業，甚至普通家庭都在搶著用東江水。水廠的工人忙得團團轉，送水的車一刻都不停歇……這麽火，你怎麽沒派人去保護他們？”
    許正陽哭笑不得，“隻有瘋子才會去找他們麻煩。他們都是上過安南戰場的。”
    “誰要是敢打他們的主意，絕對是有去無回。”
    高捷對許正陽佩服得五體投地，
    “居然都是退伍的兵哥哥！”
    許正陽有點難以接受，
    “不是香江人都直接喝自來水的嗎？”
    “怎麽又改成東江水了？”
    高捷笑著搖頭說他太out了。
    “如果有東江水，誰還願意喝自來水。”
    “現在，東江水幾乎覆蓋了香江的大半片區域。”
    “隻要車能到達的地方，”
    “愛華水廠都會給你送貨上門。”
    “如果你訂得多，還會額外送你一台飲水機呢。”
    “聽說那是塑料花利家……現在改名許家生產的。”
    說到這兒，
    高捷突然愣了一下，
    “教官，那不就是你開的工廠嗎？”
    “你怎麽連這都不知道？！”
    許正陽一臉茫然。
    什麽？
    自己公司不是生產水桶的嗎？
    怎麽開始生產飲水機了？
    高廠長也沒跟他說過這事。
    許正陽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就是個不管事的老板，”
    “安保公司的事情就夠我忙的了。”
    “哪有時間去管這些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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