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仙佑頓時來了興趣：“怎麽個黑吃黑法？”
    這位玉公公嘴角揚起。
    “殿下和奴婢在某些方麵還是挺像的，正兒八經的做生意感覺很無趣，如果要整花活，那便是興致勃勃的模樣。”
    沈仙佑笑眯眯道：“哎呀，玉公公，我可在心珠嘴裏聽說了，您盡幹損人利己的事，在這方麵，您是珠玉在前，我肯定得學學您。”
    “也沒什麽好學的，那些海外的丹藥客商在當地背景很大，基本壟斷了當地丹藥流通的渠道。”
    聰明人之間，話不用說的太明白，聽進耳朵裏就能心領神會。
    沈仙佑作為皇朝高層中的一員，對於某些基本國策也很清楚。
    航海商貿，隻是一個幌子。
    其真正意圖在於用“交易”控製一定的區域，這樣從中就能獲取巨大利益，但沒有實質性的付諸武力，這種控製很容易就會有上限。
    七年之間，玉焚在海外的獲利已經臨近上限，所以她得想個法子擴張利益。
    黑吃黑是必然要做的事情，即是代替當地的勢力以及某些人，掌控利益上遊。
    如此國策，與沈仙佑的私人所圖不謀而合。
    其中核心，在於司禮監。
    要想鋪開此事，就必須要掌印太監袁鳴點頭。
    袁鳴爽快道：“陛下將江山重任交予殿下，玉公公又這般信任殿下，奴婢對此不會有任何異議，過程中也會盡全力提供支持。”
    “事情這就好辦了。”玉公公欣然一笑。
    “但是，玉公公，你總得說個所以然出來，得讓我和殿下知道你打算怎麽黑吃黑？”
    玉焚的言語很是簡單扼要。
    “那些丹藥客商都是來自於不同的勢力，他們自己內訌就很嚴重，手裏有著足夠的白銀，就是為了買回去盡可能多的丹藥，但丹藥數量量仍然是由我們管控，而我隻需丟出一塊肥肉，他們就會自相殘殺。”
    這種情形，沈仙佑感到似曾相識。
    大玄內部的宗門勢力，經常會為了機緣、天材地寶等等物品，繼而抱團在一起去一些禁地，但等到分配利益的時候，很大可能就會翻臉。
    沈仙佑淺笑道：“果真，太陽底下無新事。”
    “更細節的處理，我就不和殿下還有袁公公多說了，手段太髒，免得髒了你們的耳朵。”
    沈仙佑和袁鳴都點了點頭。
    有關航海貿易，決策權隻在一個衙門，市舶司。
    這個衙門的首腦，通常都是由宦官擔任，司禮監的幾個大太監說通了，內部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六部九卿根本沒有插手進去的資格，銀子到了市舶司手上，則會直達皇宮，戶部隻能夠入賬。
    所以說，宦官很好用。
    送走這兩位宦官後，沈仙佑回到書案前。
    蕭靈珍或許是回味過來此時此刻的舉動風險極大。
    雖說正在批紅，但手心裏也是在冒汗，那副嬌軀隱隱還有些顫抖。
    沈仙佑拿過已經批紅過的票擬公文，看著但沒有說話。
    蕭靈珍心懷忐忑地問道：“殿下，有紕漏嗎？”
    “沒有，很好，就是字跡娟秀了些。”沈仙佑說。
    “您是擔心那幫文官會看出端倪？”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寫字寫的醜，看見你寫字這麽好看，有點嫉妒！”
    蕭靈珍不免鬆了口氣，哭笑不得道：“嚇死我了……”
    “這有什麽可嚇人的，朝廷中的政務沒有那麽複雜，憑靈珍姐姐的學識完全可以應付一大部分，而且你批紅的時候，隻需要謹記貫徹我的意誌即可。”沈仙佑說。
    司禮監辦事，就是如此。
    隻不過自己是把宦官給換成了女官。
    蕭靈珍本以為，是他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宦官來王府，才讓自己臨時代替一下宦官的作用。
    此時才意識到，他是想把自己變成司禮監那樣的存在……
    “殿下，萬萬不可，宦官幹政尚且有著先例，後宮幹政百害而無一利，而且奴婢也擔心會因此誤了社稷與百姓，還請殿下收回成命！”
    蕭靈瓏誠惶誠恐地跪拜行禮。
    原先身處皇宮，如今身處王府，她畢生所求隻是想讓妹妹好好的，再者便是讓自己能夠自由一些。
    更大的野心，也有……但並不強烈。
    沈仙佑俯下身子，把蕭靈珍給攙扶了起來。
    “凡事都會有第一次，你讓我去找宦官，又有誰真正值得信任呢？”
    “而且，袁鳴看著是我爹的人，我也怕他在重要的事情上搞鬼。”
    “信他，不如信你，也算我求求姐姐了，你千萬別撂挑子！”
    說著，沈仙佑抓著蕭靈珍的衣袖，一臉的央求神情。
    這模樣，蕭靈珍看著實在心軟。
    “好……好吧，但王府的事我得替殿下管著，您還把批紅的事也交給我，我一個人也分身乏術啊。”
    沈仙佑笑道：“王府之內，除了她們幾個，其餘人手你可以自行選取，我也相信靈珍姐姐的眼光。”
    蕭靈珍也算是徹底明白了。
    廟堂當中，司禮監與內閣相互製衡，這是沈聖昀一手策劃的局麵，保持著朝局穩定。
    但說到底，言王本身的權力羽翼並不豐滿，他需要一個不受司禮監和內閣滲透的“權力機構”代為行使權力，否則就隻能自己沒日沒夜的盯著整個國家的事。
    就算是仙人，都得被活活累死！
    蕭靈珍沒來由地說道：“也是，勤政的皇帝向來短命，奴婢會盡力替殿下分憂的。”
    “好了好了，你剛剛不也說了麽，你也在後宮的行列當中，何必一口一個奴婢？”沈仙佑說。
    蕭靈珍錯愕的很：“我……我什麽時候說了？”
    “跪下的時候，你說，後宮不得幹政。”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蕭靈珍有些不知所措，而沈仙佑冷不丁地握住了她的纖纖玉手，神色上還有些失望：“難道靈珍姐姐看不上我嗎？”
    此時，蕭靈珍都不知道該不該把手給抽回去。
    沈仙佑嘴角微微上揚，更加得寸進尺，雖說鬆開了手，但卻落在她的後腰上。
    蕭靈珍頓時身軀緊繃。
    若是捫心自問，活了將近三十年，曾經在宮裏還是嬪妃，哪怕跟在言王身後已有許久。
    可這也是第一次和男人如此親密的接觸！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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