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仙佑始終保持著懷疑的目光。
    以前的陳雲霓，可說不出來這樣的話，莫不是被自己衝破了心裏的障礙？
    沈仙佑並不生氣，依舊用出了在女人強勢時的巧妙招數。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希望你能夠說到做到。”
    這句話，是貼著陳雲霓的耳朵說的。
    陳雲霓隻感覺身子一股酥麻，不由得深深倒吸了一口氣。
    在男人眼裏，那種狐狸精式的女人很是磨人。
    但在女人眼裏，會順從的男人，也是磨人的很！
    尤其是和自己有著多種情感糾葛的男人。
    沈仙佑此刻也穿好了衣物。
    “瀟州之事，我不打算就這麽善罷甘休，我還是會一一清算那些參與者，你也別妄想改變我的決定。”
    “如果你非要和我玩硬的，哪怕老頭子還沒升天，我照樣會做出血濺宮牆的事。”
    “還有，把你軟禁在後宮，這種事情我一樣能做的出來！”
    陳雲霓很清楚地感受到了那股濃烈殺意，胸口因此變得一起一伏：“時至今日，你難道還不清楚為何那麽多人都想置你於死地？你難道就不反思反思自己嗎？”
    “我有什麽好反思的？迄今為止，我沒有做過一件真正禍國殃民的事吧？”沈仙佑很是問心無愧。
    “……”
    陳雲霓沉默了一下，繼而說：“好，我不攔你，但你想殺誰就殺誰，我隻有一個條件，別動林月夜！”
    沈仙佑問道：“為何？”
    “算我求你！”
    “在你聽話的前提下，我盡量，但也僅僅是盡量。”
    彼此都算是吃軟不吃硬的那類人。
    沈仙佑給出了最後通牒，陳雲霓也沒有忽視掉這句話。
    待到深夜，她叫來林月夜，明確轉達了沈仙佑的態度。
    “他應該什麽都清楚，隻是目前看在我的麵子上，沒有撕破臉皮。”
    林月夜有些擔憂，問道：“母妃，你該不會把我懷有身孕的事情告訴他了吧？”
    陳雲霓搖了搖頭。
    這小子，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十八歲前吊兒郎當，但骨子裏的本質還是在，做任何事情都爭取一勞永逸。
    真要把這事告訴他，別說以往的喂養之恩和現在的……某種不可言的關係，也會導致林月夜會迅速暴斃。
    林月夜惋惜至極，同時銀牙緊咬。
    “此次的五雷天心大陣，本來很有機會將他挫骨揚灰！可實在沒想到，會有一隻犼橫空殺出！”
    陳雲霓說：“就算沒有那隻犼，也會有其他人出來。”
    “可以後該怎麽辦？皇帝大限將至，這事藏不住啊，一旦皇帝駕崩，真就不是幾道聖旨能夠解決的事了！”
    “能。”
    陳雲霓心中已經有了定數。
    皇帝一旦駕崩，以沈仙佑的通盤勢力，逼他去就藩幾乎沒有可能，他也不是那麽守規矩的人。
    思來想去，隻有一個法子，盡快遷都。
    把玄京城留給沈仙佑！
    這樣的話，還有斡旋機會，畢竟全天下不是人人都懼怕沈仙佑的威勢。
    ……
    沈仙佑人還在瀟州，一樁大案卻猶如決堤洪水，朝著天師府狂湧而去。
    以張嚴及天鷺真人為首的天師府門人，意欲刺王殺駕，涉案者幾乎覆蓋天師府的現存中高層。
    他們在瀟州跑的更快，但真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任由道法通天，也算不到錦衣司的鷹犬何時登門。
    僅僅幾日功夫，與天鷺真人相關之人，不是被殺就是在被押送進京的路上。
    言王府的蕭靈珍擬好了“處決名錄”，按例讓內閣過來一起審定，內閣也沒理由去反對，畢竟當時太多人看到是天鷺真人帶頭設下五雷天心大陣，意欲轟殺沈仙佑，再怎麽辯解也沒用。
    其中最冤的，是瀟州指揮使廖勇。
    在這件事情上，蕭靈珍特地寫了封書信，利用顧憐霜的劍陣送到瀟州。
    顧憐霜懷疑是廖勇當時被某種術法控製，才假傳了軍令，可人已經被太子妃親手殺了，再想去印證實情就太麻煩了些。
    沈仙佑很是淡然。
    “哪朝哪代沒有幾個冤死的鬼？你給靈珍回一封信，借此機會清洗瀟州都司，再由瀟王沈柔保舉將領，也不必去追究廖勇的九族了。”
    “好。”
    沈柔保舉的新任都指揮使，自然是他的護府將軍秦歸，同時也大大加強了藩王權力對瀟州地方的控製。
    這事也對其他南方藩王透露出來一個信號。
    跟著沈仙佑幹事，有風險他替你擔著，事後的好處大家就按照多勞多得分配，別整天想那些有的沒的！
    最起碼，有沈仙佑在，朝廷的削藩政策，已然名存實亡！
    沈柔也收到了幾個藩王的密信，內容基本上都差不多，是詢問瀟州事後利益分配的真假。
    當然，他沒膽子替沈仙佑打包票，能讓所有弟兄都能夠獲益。
    畢竟，削藩的時候，沈辰陽並沒親手殺死叔伯姑姑，沈仙佑鬧騰過後，還搞死了幾個兄弟姐妹呢。
    而他的回應也很強勢。
    “瀟州有我在，瀟州的西南麵是崖山道，而崖山道有著韓璃與許魄在，兩地已成掎角之勢，諸位兄長可細細思量一番。”
    武力，是一切權力的根本。
    沈仙佑本人之所以還在瀟州沒走，是因為張嚴那老牛鼻子藏的糧太多了。
    真要出現什麽天災人禍，這可比真金白銀更有用。
    沈柔隻分走了兩成，但也賺了個盆滿缽滿。
    “小十九，有了這筆錢糧，給我三個月工夫，我就能替你打通襄、瀟兩州的漕運！”
    沈仙佑笑道：“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就當成軍令狀了。”
    “有糧就有兵，有兵就有錢，有了這三樣東西，武者也好，或者煉氣士也罷，那就得盡入我麾下了！”沈柔信心滿滿道。
    “行，南方漕運一事你要是辦好了，老弟向你保證，登基過後你的藩地就是兩個州，並且世襲罔替！”
    “你說真的？”
    “絕無虛言！”
    藩王通常都是一代弱一代，真要是能一脈獨存，真和並肩王沒區別了。
    沈柔想到此處，嘿嘿笑道：“世襲罔替還是算了，能活下去就很不錯，反正哥哥也是替你守著家業嘛，畢竟你也會有子孫後代，我可不好意思占那些侄兒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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