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敏捷的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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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陳玉樓心中疑惑,許諾真的能夠追上那隻敏捷的黑貓嗎?
那黑貓渾身漆黑,在黑夜中幾乎隱形,
加之動作敏捷,行動無聲無息。
在陳玉樓看來,根本無法追蹤,
即便是擁有天生夜眼的他,也早已跟丟。
然而,陳玉樓仔細觀察許諾追蹤的方向,卻未發現黑貓的半點蹤跡。
心中的疑惑愈發濃重,
不禁懷疑許諾是否真的知道黑貓所在?
陳玉樓眉頭緊蹙,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甚至覺得許諾在追逐那隻飛蛾。
等等!
陳玉樓雙目陡然圓睜,
終於注意到了許諾身前的飛蛾。
那隻飛蛾飛行速度驚人,
且不同於一般的蛾子胡亂飛舞,
它的飛行路線異常明確,
除了繞過草木,幾乎是直線前行。
陳玉樓的識寶夜眼能辨識天下珍寶的氣息,
此刻竟隱約感到這隻飛蛾散發著微弱的綠色熒光。
怎麽可能?
陳玉樓自認見多識廣,卻從未見過如此蛾子,
更不用說還能引路的蛾子了。
正當陳玉樓打算奮力追趕,看個究竟時,許諾卻放慢了腳步。
“那隻黑貓就在前方。”
二十三
陳玉樓聞聽許諾之言,當即放慢了腳步。
他向前方望去,隻見茂密的林木鬱鬱蔥蔥,黑貓的身影卻無處可覓。
不待陳玉樓開口詢問,前方那片古老的森林中,忽然傳來一陣貓叫聲。
原本在這山林間靜謐無聲,
因適才雷雨交加,山中的蟲鳴尚未恢複,
四周一片沉寂,
除了許諾與陳玉樓兩人的心跳與呼吸聲外,
再無其他聲響。
偏巧此刻,前方的老林中傳來那陣奇異的貓叫,
且叫聲異常古怪,充滿了哀傷,宛如哭泣,
帶來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那叫聲愈發響亮,愈發急促。
在這午夜時分,萬籟俱寂的密林中,聽到這種貓叫,令人渾身寒戰,直透骨髓,毛骨悚然。
此時,陳玉樓也停下腳步,與許諾一同望向老林的方向。
片刻後,陳玉樓低聲向許諾問道:“莫非那隻黑貓前世作孽,在這林中遇到了更凶猛的妖孽?”
那貓叫聲古怪而淒慘,
尋常之物難以嚇倒黑貓這等精怪。
也難怪陳玉樓有此疑問。
許諾聞言點頭,“定是些比這隻黑貓更邪乎的東西。”
“既然此物出現在老熊嶺附近,你我二人定要為民除害。”
言罷,許諾與陳玉樓繼續向老林中行去。
陳玉樓此刻心中五味雜陳,
他原以為許諾是個初出茅廬的富家子弟,或許膽量不大,
沒想到許諾竟膽大包天,
甚至勝過那些常年在墳墓間行走的卸嶺力士,以及放火如兒戲的羅老歪。
此時,陳玉樓自然不能弱了自己的名頭。
於是,他也咬緊牙關,跟在許諾身後。
兩人向那貓叫的方向行去,
不多時,兩人已進入林中,屏住呼吸,透過樹梢的縫隙向前張望。
此時,天上灑下幾縷微弱的月光,
借著這月光,可見老樹之後是一片亂葬崗。
這片墳地裏亂石遍布,
還有殘破的石碑、墓碑等物。
荒草高及人腰。
看到此景,陳玉樓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壓低聲音對身旁的許諾道:“此地怎地如此熟悉?”
許諾早已看得真切。
之前在義莊,陳玉樓曾用小神鋒定住了白老太太的神像。
在那幅畫中,白老太太所處的正是這般場景。
一片亂葬崗,滿是亂石與殘破的墓碑。
此刻,許諾與陳玉樓都已見到那隻黑貓!
黑貓正趴在一塊殘碑之下,
全身不停地顫抖。
許諾與陳玉樓都發現,這塊墓碑之上呈現出一幅極為詭異的景象。
這片老林附近古木參天,枝葉繁茂,
樹林深處彌漫著陣陣妖霧,
遠處傳來流水之聲,顯得異常詭異。
而黑貓身旁的半截殘碑上已難以辨認字跡,
殘碑高約一米有餘。
最上方還覆蓋著一層殘破不全的瓦片,
看情形不似古墓之門。
應是某些殘破祠堂牌樓的遺跡。
那隻黑貓此刻正蜷縮在這殘破的石堆前瑟瑟發抖,
一聲接一聲地發出慘叫。
黑貓的神態與動作給人一種感覺,似乎它正在向這塊殘碑跪地求饒。
而這塊殘破石碑前的空地上竟有一層朦朧而怪異的光暈。
顯得頗為奇特。
許諾見狀心中一動,這附近必有黃妖出沒。
所謂黃妖,便是山間的狸子。
這種東西極通人性,妖異異常,且極擅長製造幻術,操控人心。
許諾沿著殘碑後麵仔細搜尋。
片刻後,果然見到殘碑後麵有一雙滴溜溜亂轉的小眼睛。
不多時,一張毛茸茸的臉龐已從石碑後麵顯露出來。
這生物乍一看頗似狐狸,
然而其體型卻遠小於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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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那隻黑貓的大小相差無幾。
但它的身軀更為修長,頗有些黃鼠狼的韻味。
頭部倒是頗為碩大,嘴巴亦很寬闊,毛色泛著黃色。
無疑,這是一隻狡猾至極的小狸子,
且這小狸子的神態異常古怪。
它不緊不慢地走向黑貓,凝視著對方。
緊緊盯著黑貓的雙眸,
而黑貓的叫聲也逐漸變得詭異起來,
由起初的淒慘恐懼之聲,轉為一種奇特的低吟,
宛如低沉的哼哼聲,極不協調。
連在一旁的許諾與陳玉樓都感到心頭一顫,
有些心慌意亂,胸悶不已。
許諾即刻意識到這隻小狸子著實不可小覷。
它似乎用某種詭異手段或天生威壓,竟將黑貓控製住了。
許諾深知,這隻黑貓乃靈貓烏雲嘯鐵,
雖被自己打傷,狼狽逃竄,但絕非尋常野獸可比。
恐怕這小狸子背後,還有更強大的存在暗中相助。
許諾迅速咬了咬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
因為他深知,眼前的小狸子絕非主角。
真正的強者還在後麵。
此刻若貿然出手,定會打草驚蛇。
還是待那真正強大的存在現身,再一並解決為上策。
許諾一邊思索,一邊悄無聲息地放出了破甲碎心蠱。
碎心蠱瞬間如敏捷的山蠍,鑽進草叢,隱沒於夜色之中。
此刻,小狸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死死盯著黑貓。
不一會兒,它竟搖搖晃晃地走向溪水旁,
黑貓似也被控製,叫了幾聲後,亦尾隨其後,
爬至溪水邊,趴在岸邊飲水,
黑貓的動作僵硬而怪異,
令許諾不禁想起之前在義莊所見的僵屍,
與黑貓之前靈活的身姿大相徑庭,
仿佛換了隻貓一般。
一旁的陳玉樓見狀,亦忍不住心生驚訝。
連忙壓低聲音對許諾道:
“這隻黑貓是不是在耍我們?”
“大半夜在樹林裏亂叫,現在叫累了居然去喝水!”
“差點被它唬住,我們現在就衝上去砍了它!”
言罷,陳玉樓抽出自己的小神鋒,欲起身。
許諾連忙按住陳玉樓,示意他莫要衝動。
“陳把頭莫急,再仔細瞧瞧那隻黑貓喝水有何異樣?”
陳玉樓初時還心存疑惑,心想黑貓喝水有何稀奇?
但仔細一瞧,頓時頭皮發麻,心生寒意。
原來黑貓飲水之態,猶如渴極之鬼投胎,
在溪水旁咕咚咚猛灌,
口鼻間甚至開始溢出水來,
肚子也撐得圓滾滾的。
但這還未結束,
黑貓隨即仰麵朝天,用剩下的三隻爪子按著肚子。
本已如氣球般灌滿水的肚子,
被爪子一按,裏麵的水全數吐出。
眼前景象詭異至極,令陳玉樓亦感到一股寒氣直衝腦門。
小狸子此刻守在黑貓旁,一動不動,
死死盯著黑貓飲水吐水,
宛如冷酷的看守一般。
待那三腿黑貓將腹中水吐盡,竟又搖搖晃晃站起身,
以僵硬之姿爬回小溪邊,
再次將肚子灌滿水,
如此反反複複,飲了又吐,吐了又飲。
場麵詭異至極,令人毛骨悚然。
一旁的陳玉樓與許諾,皆緊皺眉頭。
陳玉樓還小聲嘀咕,莫非這黑貓之前在老熊嶺義莊咬到了屍變的僵屍?
原本在那些物件之上,皆沾染了僵屍的毒液,想來它是自覺中毒,才會在此地試圖清洗自己的腸胃。
許諾聞後,隻是輕輕搖頭。
這等已成氣候的黑貓,狡猾至極,
它自然知曉僵屍之肉不可食,
更不用說,若真咬了幾口,恐怕早已毒發斃命,
斷不會拖到現在,還悠閑地在溪邊飲水。
那黑貓的神情已變得極度呆滯。
許諾與陳玉樓二人,先前都曾目睹過它的眼神,
那黑貓頗具靈性,注視人時,眼神與活人無異,充滿了陰狠、狡詐與殘忍,
而今,它的雙目卻變得異常冷漠與麻木,
幾無情緒流露,
仿佛被某種汙穢之物所侵擾,
這種感覺頗為奇特,因為這隻野貓本身便是常寄生於他人身上的汙穢,
而今,它自己竟也被某種不潔之物所寄生,
光是想想,便覺匪夷所思。
此時,許諾言道:“定是那隻小狸子施展了什麽妖法邪術,將這黑貓給控製住了。”
聞聽此言,陳玉樓手心也開始滲出汗珠。
他暗自盤算,以自己的身手,能否及時逃脫此地。
但陳玉樓深知,此刻許諾就在身旁,自己絕不能顯露出絲毫懼色,
更不能流露出退縮之意。
隻能硬撐到底,
咬牙繼續旁觀。
所幸的是,許諾與陳玉樓二人此刻正處在下風口,
所以那隻小狸子與黑貓均未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黑貓在僵硬地來回飲水、吐水數次之後,
腸胃中已空空如也,
就連膽汁都已吐盡,
再吐之時,已是暗紅鮮血,
目睹此景,就連許諾也感到頭皮發麻。
最終,黑貓連這鮮血都無法吐出,
腹內空空如也,且一絲力氣也無,徑直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雙眼圓睜,凝視著天空中的皓月,
此刻,許諾終於從它的雙眼中捕捉到了一絲情緒。
絕望,徹底的絕望。
黑貓全身抽搐不已,卻無絲毫反抗或逃離之意,
絕望而平靜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此刻,那隻小狸子來到了黑貓身旁,繞了幾圈。
月光下,這隻小狸子的金色絨毛間夾雜著斑斕花紋,
甚是美麗,也極為罕見,
它伸出爪子,輕輕觸碰著黑貓的腹部,
同時,口中發出一陣極為詭異的笑聲,
這笑聲猶如女鬼在深夜山林中詭笑,
聽得人渾身戰栗,
僵立當場。
此刻,黑貓已徹底喪失神誌。
小狸子用爪子在它的腹部來回撥弄,黑貓卻毫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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