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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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重要的是,它被紫金槨壓製卻未亡,顯然有些能耐。
    此時,許諾悄然將裂空蠱和飛天夜叉蠱召喚而出。
    裂空蠱順著茂密草叢無聲滑行,而飛天夜叉蠱形似夜空中妖蝠,飛行迅速且靜謐,沿樹梢飛掠而去。
    忽然,林間傳來窸窣聲響,許諾低語:“有趣的事來了!”
    此時明月高懸,山穀霧氣稍散,密林中現出大片黑影,樹枝搖曳作響。
    定睛一看,竟是數百隻猿猴,大小不一,老少皆有,甚至還有趴在母猴背上的幼崽。
    所有猴子一邊在林間奔跑,一邊發出哀戚鳴叫,先前三人聽到的哭聲正是出自它們。
    猿猴來到紫金槨前約兩丈處便停下腳步,臉上盡顯懼色。
    有幾個膽大的想上前查看紫金槨下的白怪,卻又似有所忌憚,剛靠近便驚叫著逃開。
    許諾嘴角微抽,心想這些真是廢物。
    但緊接著更詭異一幕上演了——那些猿猴竟然紛紛掏出植物果實,甚至還有一些樹枝狀的東西。
    隨後,這些東西便整齊地擺在紫金槨前方。
    很快,它們堆成了與人齊高的龐然大物。
    許諾注視著這些物品,發現它們竟散發著獨特的藥香。
    那些果實酷似瓶山上的朱果,確為難得的靈藥,而其他部分如根、莖、花、葉等亦充滿藥性。
    起初,許諾以為這些猿猴意在為壓於紫金槨下的白毛怪療傷。
    但轉瞬即覺不妥。
    若真如此,這些猿猴至少該把朱果送至白毛怪身旁。
    可如今,二者相隔至少兩丈,遙不可及。
    這豈非挑釁?
    一旁的紅姑娘亦滿臉驚異:“這些猴子似懂點人事,卻不多。”她推測道,“這舉動不像治病,更像祭拜。”
    “那白毛怪未亡便行此禮,怕是會被活活激怒。”
    許諾聞言心生疑竇,這些猿猴必定藏匿玄機!
    若僅為療傷且畏懼紫金槨內之物,何須將藥材置於槨前?拋擲數丈距離對這些猿猴易如反掌。
    顯然,它們是在獻祭!
    果然,下一瞬間,令人瞠目結舌之事發生——兩三百隻猿猴齊刷刷趴伏於地,朝著紫金槨方向叩首。
    與此同時,它們口中發出奇異的鳴叫,悠長而悲愴,且帶規律韻律,不複先前雜亂哀嚎,仿若誦經。
    許諾見狀毛骨悚然,寒意自足底直貫頭頂。
    月色映照下,紫金槨前百猴跪拜誦經,供奉未逝的白毛妖物。
    究竟為何?
    刹那間,隻見那堆朱果藥材冒出縷縷獨特氣息,迅速脫離供品匯入紫金槨之下。
    這一切,許諾看得分明。
    那些從朱果上分離的氣息並非藥香,而是香火願力。
    毫無疑問,這些猿猴確在供奉其神靈,即紫金槨下的白毛怪。
    不過一炷香時間,那堆一人多高的供品竟開始枯萎腐爛,最終化作一堆爛泥。
    白毛怪吸收這些供品轉化的香火願力後,手臂驟然顫動,伴隨木料摩擦之聲,一個白影自槨下探出。
    這生物全身潔白耀眼,無一根雜毛。
    正是那隻傳說中的白毛老猿。
    它年歲至少已達數百載。
    雙眸金光熠熠。
    許諾見狀心頭一震。
    瓶山上存在白毛老猿,這一點他早有所聞。
    但靠!這隻老猿與他記憶中的截然不同!
    此物修為恐已曆經數百年,絕非僅憑實力所成。
    這隻白毛老猿甚至征服了瓶山上的猴群,使其成為自己的信徒。
    這妖物不甘居於山中猴王,竟妄想成山神。
    那些猴子搜集來的朱果藥材之類,白毛老猿並未直接吞食,而是以自身修為將其轉化為香火願力後再享用。
    這種手段已超脫尋常妖邪能力範圍。
    或許它曾目睹瓶山上道士修行之法,甚至得到指點,習得些許修煉技藝,方能有此能耐。
    然而,許諾清楚地知道,即便瓶山上的白毛老猿真成了氣候,成為山神,也是個邪神。
    瓶山地區自古便是猿猴棲息之地,但這些猴子絕非善類。
    它們聚居於瓶山附近密林,頑劣不堪。
    自古以來,途經此地的商客無不深受猴群侵擾。
    尤其這些猴子狡猾至極。
    每有商客經過,它們便悄悄尾隨。
    待商客行至懸崖陡坡,險徑難行之處。
    這些妖猴便仗著身手敏捷,猛然現身,朝商客投擲石塊。
    商隊毫無防備,或是在猛烈撞擊下傷痕累累,慘遭這群猴子圍攻致死;或者直接被推落懸崖,摔得粉身碎骨。
    而這些妖猴竟將商隊屍體與財物當作貢品,獻給山神,其凶殘程度遠超瓶山的匪徒。
    許諾曾在鳳凰寨聽苗民說起過山中妖猴作惡之事,如今見到白毛老猿,心中殺意頓起,但並未急於出手。
    隻見這隻修煉百年的白毛老猿,在吸納猴群供養之力後,迅速從紫金槨中躍出,似在躲避某種未知威脅,實屬罕見。
    此老猿自宋元時期至今,已積累深厚修為,實力非凡,身旁更有兩三百子子孫孫相伴,卻為何懼意如此?紫金槨內究竟藏有何物,令它亦感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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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諾眉間微蹙,察覺此地妖氣濃鬱,今夜定是非凡。
    隨即輕動指尖,召出了百足龍蠱、重明蠱以及貓鬼蠱,心想這般熱鬧,何不讓瓶山更加沸騰!
    白毛老猿與鐵琵琶山蠍聯手,欲對湘西屍王施蠱。
    許諾雖已召出數種強蠱,卻暫未行動。
    此刻的老猿仍警覺注視紫金槨方向,並未察覺許諾的存在。
    它口中不斷嘶吼,指揮猴群。
    猿嘯聲此起彼伏,很快林邊聚集數百猿猴,它們一邊呼喊,一邊向紫金槨投擲石塊,叮當作響。
    這些石塊如蝗蟲般密集,片刻間槨旁已積滿碎石,然而槨內依舊無聲無息。
    許諾心生疑竇,紫金槨內的七星護靈板不僅掩蓋了棺內氣息,更使飛來的石塊被反彈,未能入內。
    與此同時,猴群再次躁動,白毛老猿在子子孫孫後方休憩,同時發號施令。
    隨即兩頭壯碩的猴子尖叫著衝向槨邊,顯然是察覺七星護靈板阻礙,需將其移除。
    兩猴顫抖著靠近,仔細研究後試圖搬動護靈板。
    就在這一刻,許諾清晰目睹,棺內冒出一股黑煙,伴隨詭異聲響,一具高大  坐起身來。
    此屍魁梧異常,僅上半身便有矮者全身之高,整具屍身高逾兩米,體格寬厚結實。
    肌膚完好無損,毫無腐爛跡象,麵呈紫紅,狀若新剝牛肝。
    頭頂鎏金鳳翅盔,身披錦繡蟒紋紫袍,腰係嵌有精美玉片的金帶,袍內隱約可見魚鱗軟甲,分明是古代猛將死後化為僵屍,且吸納了大量地氣,竟已成不化骨。
    許諾心中豁然開朗。
    湘西屍王墓室選址瓶山瓶口處,非僅為厭勝七十二洞苗人氣運,尚有一特殊緣由。
    此蒙元大將生前精通諸多邪術秘法,臨終之際極可能命人對其屍身進行特殊處理,不僅防腐,更是另有深意。
    還有幾項特殊的安排,是為了讓自己死後或許會變成僵屍。
    這僵屍生前曾是元朝的大將,內外兼修,實力非凡。
    死前還特意調配資源,對自己的身體做了特別處理。
    轉化後的僵屍絕非普通的僵屍可比。
    墓室設在瓶山的瓶口位置,吸收了整個瓶山從瓶口溢出的地氣。
    七八百年後,紫金槨裏的屍體自然成了不化骨。
    而且是最為強大的不化骨。
    許諾心中一動,那僵屍已然出擊。
    兩隻準備搬動七星板的猴子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隨即消失在金絲楠木漆棺之中。
    高大的僵屍也隨之隱沒在棺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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