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陽傾灑，蜿蜒官道上，一輛馬車晃晃悠悠朝著南陵行進。車內，小姑程雪兒挨著程小雨坐下，一臉無奈，滿腹苦水不吐不快。
    “小雨啊，想起之前那個教習嬤嬤教咱們規矩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可沒少折騰人。你三叔和二姑，天天念叨你娘是王妃，整日端坐著就能萬事不愁。可咱們呢？”程雪兒皺著眉，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潤潤嗓子 ，接著抱怨。
    “那教習嬤嬤，天不亮就把咱們叫起來，逼咱們去請安。請安的禮數可多了，從走路的姿勢、行禮的動作，到說話的語氣，稍有不對就是一頓訓。每天光是梳妝打扮，就得照著嬤嬤的要求來，簪子歪一點、裙擺沒理好，都能被罵個狗血淋頭。”程雪兒擺了擺手，神色裏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還好你母親提前來了蘭陵，不然，真不知道還要被折磨多久！”
    程小雨安靜聽著，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眼睛透過車窗，望著外麵一閃而過的景色，心裏卻在琢磨回到蘭陵後的生活。
    這時，一直安靜待在角落的丫鬟秀娟忍不住插話：“小姐，您知道嗎？那個教習嬤嬤，和咱們家之前的柳婆子好像是舊相識。”程小雨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還沒來得及開口，程雪兒就搶先追問：“真的嗎？這可太巧了！”秀娟點點頭，接著說：“而且，嬤嬤似乎也認識我。她可沒少為難二姑娘和三嬸。二姑娘和三嬸之前總愛在背後說夫人的不是，嬤嬤估計是知道這事，才故意整治她們。”
    程雪兒冷笑一聲，語氣裏滿是不屑：“這嬤嬤倒是個明白事理的，知道幫嫂子出氣。那二嫂和三弟妹，平時就愛惹是生非，吃點苦頭也是自找的。”程小雨輕輕搖頭，神色溫和：“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這次回蘭陵，隻希望以後一家人能和和睦睦的。”眾人聽了，都默默點頭。
    車內，小姑程雪兒一臉神秘，又湊近程小雨，壓低聲音道：“小雨，我得跟你說個事兒，你知道咱家丫鬟荷花嗎？她可是大當家程風的親表妹！”
    程小雨聞言，神色平靜，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小姑，其實我早就知道荷花是程風安排在我身邊的人了。當初他送來一個婆子、荷花，還有一個長工，美其名曰：“讓舅舅送到我家幹活，我心裏就有數了。隻是沒想到，她竟是程風的表妹。”
    程雪兒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你居然早就知道！那你怎麽還留她在身邊？”
    程小雨輕輕歎了口氣，望向窗外，悠悠說道：“一來，我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麽；二來，荷花雖然是細作，但平日裏對我，也不全是假意。”頓了頓，她又補充道：“隻是，我著實沒想到她和程風還有這層關係。”
    程雪兒撇了撇嘴，一臉不屑：“這程風，手段可真夠狠的。為了能和荷花成親，居然讓她喝絕子湯。”
    程小雨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追問道：“喝絕子湯？這是怎麽回事？”
    “可不是嘛，”程雪兒來了興致，繪聲繪色地講起來，“親表成親容易生出癡傻孩子，程風就讓荷花喝了絕子湯。可荷花呢，也不知道被灌了什麽迷魂湯，為了能嫁給程風，居然心甘情願。”
    程小雨沉默了，想到荷花平日裏的種種，心裏不禁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她對程風的感情，竟如此盲目而熾熱，甘願為他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做母親的權利。
    “後來，程風又納了小妾，小妾生的孩子，直接抱給荷花養，把荷花當什麽了！”程雪兒越說越激動，滿臉憤慨。
    程小雨搖了搖頭，神色有些黯然：“荷花愛慕程風，愛到失去了自我。”
    荷花自己感覺好就可以了，咱們說她可憐，說不定人家感覺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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