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眾人圍坐的茶席染成琥珀色，李小明指尖叩著青瓷茶盞，率先打破寂靜：“長公主殿下，樓蘭商隊往來諸國，若能有精準時計，商事效率將提升數倍，懇請在我國籌建分廠！”北戎的李沐陽緊跟著起身，腰間的狼頭銀飾隨動作輕晃：“北境鐵騎出征常因時辰誤判錯失戰機，還望殿下成全北戎設廠之願。”
    程小雨轉動著腕間玉鐲，鳳目掃過眾人：“工坊匠人均簽有死契，且鍛造鍾表需多般技藝融會貫通。二位可先購成品回國推廣，再選資質上佳的匠人送來學藝。屆時小舅舅自會備好圖紙與器械。”話音未落，李逸塵與蘇懷瑾已同時起身道：“蘭陵駐軍與漕運對時計需求迫切，還請殿下應允在本國設分廠！”
    洪軍輕搖折扇，目光沉穩：“此事關乎國之重器，諸位貿然行事恐生變故。依本王看，先擬奏章稟明陛下，待聖諭後再作定奪。”李、蘇二人雖麵露焦急，卻也隻得抱拳應下。
    柳致明從堆滿圖紙的後堂匆匆趕來，粗布衣袖還沾著木屑：“諸位有所不知，前日從牙行收了二十人，能看懂齒輪圖紙的不過兩三個。木料要選百年檀木防變形，鐵器需淬火七七四十九次才耐磨，這般精挑細選，成本實在降不下來。”他抬手一指牆上的巨型座鍾，黃銅齒輪在燭火下泛著冷硬的光。
    程小雨抬手示意侍女捧出十二隻錦盒，掀開絲絨襯布，精鋼懷表在燭光中泛著幽藍冷芒：“先將大型座鍾贈與三地官府、寺廟與書院，待民眾熟悉時辰刻度，再推出平價懷表。這幾枚懷表，還請李將軍、蘇將軍、父皇、洪軍陛下與兩位外長收下。”
    李逸塵接過懷表時，指腹摩挲著表殼上的纏枝蓮紋，粗糙的掌心微微發顫。柳致明立刻湊上前，枯瘦的手指點著懷表側邊的小旋鈕：“李將軍，您看這旋鈕，順時針輕轉可調快時間。若想校準，需先將表冠拉出，再……”他邊說邊示範，金屬表蓋開合聲清脆悅耳。蘇懷瑾則反複開合表蓋，盯著內部細密咬合的齒輪喃喃自語：“如此精巧的構造，竟能將時間鎖在方寸之間。”
    程小雨的父王將懷表貼在耳畔，聽著齒輪轉動的聲響，眼眶微微發紅：“當年你母妃總說時光易逝，若有此物……”他哽咽著說不下去。柳致明忙上前輕聲指導：“陛下，您看這表盤上的阿拉伯數字，子時對應現代的二十三點，醜時是一點……”
    另一側，洪軍正專注地觀察柳致明調試懷表，忽然開口：“這時間刻度與行軍布陣結合，便能讓三軍如臂使指。”李小明與李沐陽對視一眼，同時將懷表收入懷中，仿佛已看見兩國因時計革新而蒸蒸日上的盛景。
    麵對幾位學院院長好奇的目光，柳致明領著眾人走到工坊角落的大型座鍾前。他握住鍾身側麵的黃銅把手，緩緩上鏈：“每日卯時與酉時各上鏈一次，若鍾擺晃動變慢，便需檢查擒縱裝置……”他掀開鍾麵背板，指著複雜的齒輪結構耐心講解，白發蒼蒼的院長們紛紛掏出絹布記錄要點。
    暮色漸深，鎏金懷表的開合聲與機械鍾的報時聲交織在一起。李逸塵將校準好的懷表貼身收好，蘇懷瑾反複確認表盤數字，眾人離去時，工坊外巨型座鍾的齒輪仍在不知疲倦地轉動著精準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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