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靜指尖輕撫金鑲玉鐲上精雕的並蒂蓮紋，現代實驗室的冰冷器械與眼前古樸華貴的禮物形成奇妙重疊。
    突然，一陣急促淩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名渾身濕透、鎧甲滴著海水的士兵撞開雕花木門，"撲通"跪倒在地："將軍！血鯊幫海盜突襲港口！三十餘艘紅漆船已衝破外海防線，棧橋多處損毀！"
    廳內瞬間死寂。洪軍猛地起身，佩劍出鞘半寸，寒光映得燭火搖曳。程小雨杏眼圓睜，腰間火銃隨著動作發出冷冽的碰撞聲："洪軍！我們的城池配備著改良投石機、青銅大炮，士兵手持先進火銃與諸葛連弩，武器領先他們千年有餘！如今海盜竟敢犯境，分明是海防懈怠！"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整天埋頭搞那些實驗，卻忽視了海上防線！你們三個理科生，對海軍建設如此輕視，今日之禍絕非偶然！"
    洪軍麵色凝重，沉聲道："此次是我疏忽。但當務之急是擊退海盜！"
    "我要參戰！"李沐陽突然開口，握緊手中望遠鏡，"我熟悉現代戰術理論，能協助分析敵船弱點。"穀靜聞言，心髒猛地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地說道："我也去！我在現代學過急救，還研究過海圖測繪。"話一出口，她才驚覺自己的唐突，耳尖瞬間泛起紅暈。
    洪軍剛要拒絕，程小雨卻攔住他："讓他們去。李沐陽的見識、穀靜的醫術，或許能派上用場。"她將刻著北鬥七星的銅哨塞進穀靜掌心，"礁石區若有異動，立刻發信號。"
    眾人趕到港口時，夜幕已被硝煙染成暗紅。血鯊幫的紅漆船如同猙獰的惡獸，船頭的巨型鉤索炮不斷轟擊著城牆，燃燒的火球劃過夜空，將海麵映得通紅。海盜們頭戴鬼麵，踩著燃燒的木板蜂擁上岸，彎刀在火光中折射出森冷的光。
    "火銃隊，準備！"程小雨一聲令下，城頭頓時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鉛彈如雨點般射向敵船，精準打爆了望台，穿透海盜的鐵盔。李沐陽舉起望遠鏡，快速分析道："左側第三艘船吃水異常，應該藏著重兵！洪軍，集中火力攻擊那裏！"
    穀靜背著藥箱穿梭在臨時搭建的醫棚裏，雙手因緊張微微顫抖。當她看到一名士兵被流箭射中倒在血泊中時，咬咬牙衝了出去。就在這時，呼嘯的箭矢擦著她的發梢飛過，千鈞一發之際，一隻手臂猛地將她拽進一個帶著硝煙氣息的懷抱。
    "別衝動。"李沐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帶你去。"兩人配合著將傷員拖進醫棚，穀靜顫抖著為他包紮傷口，心跳卻因剛才的接觸而久久無法平複。
    最震撼的當屬三門新鑄的"鎮海炮"。隨著洪軍一聲令下，炮口噴出熊熊火舌，磨盤大的實心彈撕裂空氣，精準命中海盜旗艦的水線。"轟隆"巨響中，海水裹挾著碎木衝天而起，甲板上的海盜如同螻蟻般墜入怒濤。
    經過一夜激戰，當第一縷曙光刺破雲層時，海麵上漂浮著無數敵船殘骸，血鯊幫的海盜死的死，降的降。繳獲的船隻上，堆滿了南洋香料、違禁鐵器，還有一張標注著隱秘航道的海圖。
    戰後，洪軍將眾人召集到議事廳。看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記，他神色嚴峻："此次襲擊暴露了海防諸多漏洞。即日起，加大海上巡邏頻次，每艘巡邏船必須配備望遠鏡與改良羅盤。"
    李沐陽突然指著繳獲的福船模型道："我提議改造戰船，加裝蒸汽動力裝置，這樣航速能提升數倍。"
    程小雨卻冷笑一聲，敲了敲桌案："想法倒是大膽。可就算造出蒸汽船，從哪兒找會操作儀表、看懂氣壓圖的船員？總不能讓士兵們對著鐵疙瘩抓瞎吧？"
    洪軍沉思片刻，撫掌道："小雨說得在理。先在現有福船上加裝改良風帆與機械舵盤，同時開辦"輪機學堂"。"他看向穀靜，"你既懂測繪，便牽頭繪製新海圖，標注暗礁與潮汐；李沐陽負責編寫蒸汽原理教材，從基礎齒輪傳動教起。"
    穀靜翻開現代帶來的防水筆記本，快速記錄著："我建議在燈塔安裝反光鏡，用摩斯密碼式的燈語傳遞信號。"她紅著臉將筆記本推給李沐陽，"這些是潮汐變化公式，或許能派上用場。"
    暮色漸濃時，港口已升起嫋嫋炊煙。程小雨望著工匠們拆解繳獲的紅漆船，轉頭對洪軍道："等學堂第一批學員出師，咱們再試試蒸汽船。到時候，那些海盜連我們的船尾白煙都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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