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那我更得在您身邊保護您了。”小片湊到他耳邊用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道：“少爺不會想讓人知道價值兩萬兩的魔頭就在這兒吧。”他是不可能讓劉馥有機會將心思放在男人身上的。
    “我懂了，其實你是和我有仇。”
    畢竟他是教主的兒子，而小片好似與教主有什麽深仇大恨。隻是他問過係統緣由，對方卻要收取積分才肯告訴他，他當即就沒了興趣。
    “怎麽會呢少爺。我對您最是忠誠了。”
    待劉山回到魔教沒過多久，就聽聞朝廷那邊終於安排了人要踏平整個魔教。
    “少爺，領頭的人還是您認識的，是沈兆和您曾經的表哥齊豫。”小片仔細地盯著劉山的臉上，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絲情緒。
    劉山卻是連眼皮都沒抬，他琢磨著還有三個月才到他的死期，係統說了，沒到25歲前他絕對死不了，但一旦25了，他就是不想死也得準時死。
    “他們是打算活捉我還是要我的頭顱？”
    “他們要把你的屍體掛在城牆上示眾。”
    “我們收拾收拾準備跑吧。”反正現在魔教的人都已經死的死，傷的傷了。
    劉山也不去遠的地方，直接去了冬香的村子裏生活，肯定不會有人想到自己就在魔教的山腳下躲著。
    他的作息和在魔教差不多，依舊是練功和製藥，偶爾跑去聽聽八卦，甚至還在路上看到了沈兆一行人往魔教的方向去。
    這幾日，沈兆帶來的人一直在附近搜尋他的蹤跡，就連他本人都被問過有沒有見過魔教的教主，劉山自然回答說沒見過。
    日子平淡且安穩地過著。
    小片手上提著各樣東西進屋，還沒進來就大聲嚷嚷，“少爺，今天是冬香姐的忌日。我們一起去祭拜她吧！”
    劉山自然不會拒絕，雖然沒有和這位母親相處過，但記憶中她的音容笑貌著實給他留下好感。
    兩人簡單吃過早飯，前往後山，途中還與沈兆擦肩而過。
    沈兆突然頓住腳步，轉身看去，剛剛與他擦肩而過的兩人總給他一種熟悉感。
    “殿下，有什麽不對嗎？”他身旁的齊豫疑惑問。
    沈兆搖頭。
    劉山在路上摘了些小花，放在墓前後，站在一邊看著小片忙前忙後地準備祭拜的東西。
    這座墓修得整潔漂亮，周圍也沒有多餘的雜草，看得出最近也有人在打理。不可能會是長山刀疤，對方早就被不知道什麽人給殺死了。
    也不是他，這是他第一次來。
    他將視線放在神色溫柔的小片身上，他很久之前就覺得了，小片對於冬香的感情似乎沒那麽簡單。與其說小片是因為他是教主的孩子而另眼相待，倒不如說是因為他是冬香的孩子才這樣。
    “冬香姐，”他聽到小片說道，“我帶著少爺來看你了。你開心嗎？那個賤人沒有欺負你吧？我想應該不會，畢竟我早就把長山刀疤送下去保護你了。”
    劉山：……難怪後來沒聽到長山刀疤的消息。
    “少爺，你又知道了我的一個秘密。”小片突然回過頭來，把劉山嚇了一跳，幸好他反應夠快，假裝自己剛剛在走神，他茫然道：“啊？你說什麽？”
    小片沒有當場拆穿他，轉過頭去默默地燒著紙錢。
    等兩人下山時，已是傍晚，小片跑去廚房做晚飯，劉山則是在院子裏練功。
    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劉山疑惑，大喊：“誰？”
    “官府。”
    劉山心想，前幾天不是才來過嗎怎麽又來？他把門一開，就見到沈兆和齊豫兩人，他們身後還跟著一群人，將整個屋子層層包圍。
    “劉馥。”沈兆幾乎問也不問，直接就確認了他的身份。他偷偷跟著這兩人去了山上，聽到兩人的對話，他們早已對劉馥的身世了如指掌，更是知道其生母名喚“冬香”。沈兆沒有單打獨鬥，而是回去帶了人來準備將兩人一網打盡。
    “這位大人，想必你是認錯人了吧。我長得和那個賊眉鼠眼的家夥完全不一樣。”劉山還在嘴硬。
    然而沈兆隻是伸手一抓，他的功力本就在劉山之上，那張人皮麵具就這麽被他抓下來了。
    劉山：“……”他就不應該開這個門。
    “居然真是你！”齊豫詫異，他原本聽沈兆說時還沒全信，不想卻是真的。
    “是我又怎麽樣！”劉山企圖關門，但沈兆直接將門撞開，率先踏進屋內，齊豫緊跟其後。
    其他人準備進來，沈兆吩咐道：“你們在外麵守著。”
    劉山後退幾步，心裏盤算著自己一對二逃跑的可能性。他又在心裏疑惑，這小片平常聽到點動靜就會衝過來，這會兒怎麽還沒出來？
    說曹操曹操到，聽到動靜的小片從屋內走出來，就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兩個人。
    “少爺！”忽地聽到身後小片的聲音，劉山心想有救了，還沒來得及高興，轉頭就看到小片陰惻惻地看著他。
    隻見小片憤怒至極，一步步地朝他走來，同時嘴中念念有詞：“為什麽少爺你還是和那個廢物一樣要辜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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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山滿臉問號，沈兆和齊豫看他們倆的眼神也變得怪異起來。
    小片的神色有些癲狂，他大喊：“明明你隻是我隨便找來的一個孩子……”
    “什麽意思？”劉山又是滿臉問號，這小片終於從暗瘋變明瘋了？
    “少爺，我沒有告訴你嗎？冬香姐的孩子出生便死了，我怕她傷心，就在這個村子裏隨便找了個嬰兒頂替。不對不對，冬香姐愛你，視你如骨肉，那你就是冬香姐的孩子，也就是那賤人的孩子。你為什麽要被那個賤人影響，為什麽要喜歡男人呢？為什麽體會不到我的苦心呢？我不能讓你一錯再錯下去。”
    【隱藏任務：身世之謎】
    【任務已完成】
    “劉山，忘了提醒你，今天是你的死期。”腦海中，看戲的係統提醒。
    “我真的謝謝你，居然這麽貼心，這麽及時。”他咬牙切齒，等他被捅了才告訴他。
    小片又恢複往常那副笑眯眯的表情，隻是眼底的癲狂再也沒有隱藏過，他笑道：“少爺，去下麵陪冬香姐吧，她一定很想你。還有，不要再喜歡男人了。”
    劉山惡狠狠地拔出胸口的刀，傷口噴出血來，濺在小片臉上，他拚著最後的力氣，雙手握著那柄刀，刺向小片。
    小片沒有躲開，那刀身直直地穿過他的腹部，他扶著劉山的肩，因為失血過多，又動作過大，劉山已頭暈眼花，隻覺天旋地轉。
    “我忍你很久了，死瘋子，”小片聽到劉山用虛弱的聲音道，“我根本不喜歡男人。”
    沈兆等人看著小片抱著劉山的屍首哈哈大笑的畫麵，魔教的人果然各個都是瘋子。
    在劉山死後，小片沒有絲毫反抗，死在沈兆劍下。
    “原以為會有一場惡戰，不想卻是這般容易。”齊豫唏噓道。
    沈兆沉默不語。
    ＃＃
    圍剿魔教的三個月後，世間再無魔教的蹤影，江湖重新恢複安寧。
    沈兆從皇宮中離開，他始終無法適應宮中的生活，對於明爭暗鬥也全然不感興趣。
    他抱劍行走江湖多年，始終孤身一人，四十幾歲時他去到那座山——曾經被稱為“魔教後院”——山腳下，生活在此的百姓安居樂業，似乎早已忘卻這裏曾經有魔教的人在此生活。
    山頂之上，三座墓並排在一起，墓前並無雜草，墳前也擺放著新鮮的花束。
    當年在他們上門絞殺劉馥與其左護法後，在把兩人屍首包住要帶走時，村落中的百姓齊齊跪下懇求他們留下兩人的屍首。
    “大人，請留下這兩個孩子吧。”身形佝僂的老嫗老淚縱橫道：“左護法是個可憐孩子，他是個好孩子啊！若不是他，我們村怎可能在魔教下還能如此相安無事？那老教主是個天殺的！時不時就要擄走漂亮娃娃，無論男娃女娃都無法逃脫。若不是左護法，我們根本留不住自己的孩子！而這位新教主是左護法最為看重之人，且他上任之後，我們更是活得自在，終於能夠喘口氣了。”
    沈兆聞之動容，他扶起老嫗：“他們到底犯下滔天大罪……”
    “可他們已經死了，魔教的人也都絕盡了。能否留下這兩個孩子的屍首，讓我們為他立墓？”老嫗重重地磕著頭，其他村民也都跟著磕頭。
    沈兆到底抵不過哀求，留下兩人屍首，回去稟告兩人已粉身碎骨。
    回憶至此，沈兆的目光落在這三座墓前，他沈默地坐在一旁，直到太陽落山才離去。
    這一路，有人相陪也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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