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特地在離兩隻貓遠一點的地方悄聲定下絕育的時間。
    劉山與陸明舟注意到他們的不對勁。可劉山一走近，三人就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甚至幹脆在手機上交流。
    劉山半眯著眼，心裏更是確定三人一定在打壞主意。他用兩條腿站起來，前爪扒拉著老板的腿可憐兮兮地叫著。
    老板心疼他，就把他抱了起來，“肉肉，怎麽了？”
    劉山喵喵叫了幾聲，“讓我看看你們到底在鬼鬼祟祟地做什麽。”
    老板自然聽不懂，但此刻麵對劉山有幾分心虛，他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是不是想吃小零食了？不行，就要吃晚飯了，你吃了零食可就吃不……”
    話還未說完，老板想起每回劉山吃完零食還能把飯吃得一幹二淨。
    宋墨接過老板的話頭，“好奇心害死貓，這話你沒聽過嗎，肉肉？”
    劉山“嘖”了一聲，聽在不懂貓語的喬嘉意與老板耳裏，就是他喵了一聲。
    劉山很快就知道三人在打什麽主意了。
    在見到那兩個航空箱時，他就已經知道怎麽回事了。
    尤其是在見到宋墨的身影時，劉山更是眼神幽怨，就差當場質問宋墨怎麽一點兒風聲都不透露，居然還瞞著他和陸明舟。
    被打了麻藥送上手術台，劉山暈暈乎乎，全身軟綿綿沒有力氣，好在他的痛感早在降低了百分之五十。他一直留著另外的百分之五十，僅僅是不想讓自己完全失去痛覺。
    萬一受傷了，他自己卻不知道，可就麻煩了。
    因為有這麽一個作弊般的效果在，劉山比陸明舟好受多了。麻藥勁過後，又睡了一覺，起床後就精神奕奕，能吃能喝，一點兒也看不出傷心難過。
    狸花貓一直待在他身邊，見他狀態好，也放下心來。
    雖然之前鬱悶過一段時間，但如今狸花貓覺得目前能和劉山待在一塊就是最好的了。
    往後的事，誰也說不準。
    給劉山舔毛時，狸花貓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傷口。
    這段時間，陸明舟也住在老板這裏，方便一起照看。
    兩隻貓都待在樓上，沒有下樓。喬嘉意和宋墨都會直接上樓看望他們。
    “肉肉，變成小太監了，真可憐。”宋墨食指戳了戳橘貓的腦袋，嘲笑道。
    劉山懶得理他，冷哼一聲。
    他都煩死這個人了，他越是罵人，宋墨就越是來勁。
    劉山鑽進貓窩裏，使用最愛用的表明自己生氣的招數——用屁股對著別人。
    狸花貓對宋墨相當無語，它也就白天的時候能和劉山相處，偏偏這個人類總愛嘴賤。
    收到狸花貓憤怒的眼神，宋墨絲毫不心虛，他掏出劉山最愛吃的貓零食來，湊到貓窩前，晃了晃，“肉肉，你看看這是什麽？”
    劉山動了動鼻子，聞到一股很香的氣味。來到這個世界後，不知道為什麽，他受到這具身體極大的影響，飲食與生活習慣都與貓無異，甚至經常被貓零食饞到。
    他嘴上十分硬氣地拒絕道：“我不看！”
    然而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在窩裏轉了個圈，伸長脖子，鼻子湊上前去使勁地嗅著零食袋開的口子。
    宋墨忍俊不禁，橘貓這副樣子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其內裏裝著的是個人類的靈魂。他壞心眼地縮回手，橘貓匍匐在地，挪動著腳步往前，就這麽被引出了貓窩。
    這回宋墨沒有完全欺騙劉山，等他出來後，就把零食直接喂給他吃了。
    “肉肉，好吃嗎？”宋墨好笑地問道，“還生氣嗎？”
    劉山看也不看他一眼，吃完又鑽回貓窩去了。
    宋墨：“……”
    狸花貓毫不留情地嘲笑他。
    陸明舟默默無言地盯著這一人二貓的互動，自從他和劉山絕育以來，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看到宋墨開始半趴在劉山的貓窩前跟劉山又是道歉又是說好話地保證下次不會再這樣亂說話的時候，心裏暗道：怎麽跟一對小情侶似的。
    陸明舟很快又看到狸花貓試探地在劉山貓窩前叫了一聲，接著劉山挪了個位置，讓它進去。狸花貓跟著鑽進貓窩裏，隻占了一小塊地方，麵向著宋墨，露出一個勝利者的笑容。
    宋墨暗自咬牙，一隻貓對他擺什麽正宮的架子？他有必要跟一隻貓對另一隻貓爭寵嗎？
    “肉肉，我真的錯了。”宋墨低聲下氣地求著劉山的原諒，開始從頭到腳地稱讚起劉山來。
    宋墨誇貓誇得天花亂墜，聽得劉山舒心，他轉回身子，瞪著一雙圓溜溜的貓瞳，“多說點。”
    狸花貓：“……”又輸了。人類真是極其狡猾的生物。
    然而，當橘貓習慣性地將下巴搭在它背上時，狸花貓的表情又一次明媚了起來。
    因為怕牽扯到劉山的傷口，宋墨就沒有碰他。他拿出一個平板，按照劉山的要求放了電視劇，跟三隻貓坐在地上一起看了起來。
    一直等到晚上六點，宋墨這才和要回家的狸花貓一起離開。
    陸明舟默默地看著那一人一貓連走路都在較勁，勢要爭出個高低來，歎了口氣，對劉山說道：“宋墨這個人給人感覺很奇怪。”
    劉山疑惑地反問道：“怎麽個奇怪法？”
    “你不覺得他的接受能力很強嗎？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接受了我曾經是個人類的事情，還幫我們一起尋找讓我回到自己身體的方法。”陸明舟說出自己的看法。
    “是挺奇怪，”劉山也想到宋墨的怪異之處，“他有時候把我當人看，有時候又把我當貓看。”對方的舉動實在明顯，他想不注意都不行。
    “而且他跟山藥是不是磁場不合？不然，他們一見麵就吵架？”
    “不是不可能。”劉山對於那一人一貓的關係如何並不在意，他打了個哈欠，不知道為什麽這兩天困倦的次數比起以往還要多。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身體裏有什麽東西想要把他給擠出來。
    這種感覺越深刻，他的眼皮就越重。
    和陸明舟聊著聊著，劉山就維持著半趴著的姿勢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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